我曾眠于你心上_米螺【完结+番外】(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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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慌,没事。”苍舒眉心微蹙,掌心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阿辛,深呼吸。”

  苏辛这才发现自己的哮喘险些发作,亏得之前还感叹身体被照料得很好,原来有些东西,它埋在你身体里,永远都无法彻底摆脱的。

  眼神暗了下去,心口的窒闷被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涩代替,苏辛突然用力环住苍舒的腰,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身体蹭了蹭,闷闷地说:“无论如何,都不要像今晚一样了,好吗?”

  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在遇到她之前,苍舒一定是一个非常消极厌世的人,如果不是有要报的仇,有未完成的使命和责任,他或许不会长到现在的年岁,而是终止在最初那场噩梦里。

  所以,初遇时,他的漠然孤冷才会显得那样压抑而充满蛊惑。

  再也没有比抱着必死的心,却孤独地活着的样子,更具有震撼力了。

  苏辛想到就在刚才,在生死攸关的瞬间,他第一想到的是她,而不是自己,在他看来,他的生命远不如自己重要,那么,在此之前呢?他又将自己的生命置于何种地位?

  “嗯?”风险刚过,彼此的气息都还没有平顺,苍舒上下检查她的身体状况,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住了。

  “以后遇到危险,先救自己,再救别人。”苏辛抬手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说得语重心长,像一个严肃的老师在教导不听话的学生,连眉头都皱得很紧。

  苍舒微怔,停在她腰上的手渐渐收紧:“阿辛从来都不是别人。”

  而是住在我心尖上的人。

  守着我的心不再被世俗的动荡所牵动,不再被过往的仇恨所淹没。

  命可以不要,心却永远无法割舍。

  果然,就像苍舒说的,铁三的反应也不慢,车身坠落湖底之前猛地加大马力,车子立刻冲出水面往前驶出一段距离,趁着这段缓冲,铁三打开车门踩着冰渣一路狂奔,那冰面刺啦刺啦一顿破碎,冰裂的碎片和湖水颜色相比更白一些,向两边翻去,犹如一条紧跟其后的长条波浪!

  幸好铁三速度够快,始终抢在冰碎之前踩向前面的冰面,就这样被追了七八秒,总算没有掉进湖里。

  除了鞋底浸湿之外,人好歹是安全跑上岸了。

  虚惊一场,却也足够惊险。

  三人面色都不大好看,冷风之中,相对静默了几秒,还是苏辛指了指一旁的更加凄惨的画面:“喏,要去看看吗?”

  肇事者此时还被困在自己的车里,如果说是蓄意的,这么一看,又好像有点滑稽了。

  只见那车因为这一通变故,“咚——”地一下,最终晃着摇着撞上了前面的一棵行道树,车前凹了一大片,还冒着阵阵黑烟。

  空气里弥漫着并不好闻的汽油味,魏岸也被撞晕了过去。

  “先生,宴会快开始了。”铁三才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更何况那车里的小子还差点害他掉湖水里,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肚子火气。

  苏辛犹豫了一下,看向苍舒:“救不救?”

  一问完,她就想起魏岸似乎以前还对自己有意思……所以现在,是在问一个男人要不要救他的情敌?

  正文 第316章何老

  宴会开始三十分钟之后,苍舒和苏辛才姗姗来迟。

  以“唐先生”在业内的地位,迟到也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只是人们也从未注意过,但凡是“唐知眠”答应出席的场合,他从来都是十分准时的。

  注意到这点的,是主办方之一胡老板,他举着酒杯迎上来,先是客气地寒暄几句之后,忽而压低声音询问:“路上不顺利么?”

  苏辛眉梢轻轻一扬,原来胡老板也是苍舒的人,不等她开口,苍舒颔首示意:“小事。”

  眼角微微抽搐,哪里是什么小事了,差点儿就要没命了好吧!苏辛暗忖着,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良心大发让铁三叫车送魏岸去医院,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搞得最后救护车开过来时,医护人员都以一种充满谴责的眼神看着他们。

  胡老板了然:“不是那边的人就好,先生,今晚,那位也来了,我已经给他安排好房间,您应付好这边就可以过去和他见面了。”

  “好,辛苦了。”苍舒举杯与他手里的相碰,清脆的叮咚声响淹没在悠扬的音乐之中,两人短暂的交流也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目,胡老板笑着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又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苏辛跟在苍舒身旁,意识到今晚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胡老板口中的“那位”,便有些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帮助很大吗?”

  如果不是一个身份特殊甚至于能提供巨大帮助的人,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苍舒应当修身养性地呆在老宅,静等生日宴的到来,而不是顶着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出入公共场合,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今晚来的不仅仅是身为唐家当家人的苍舒,那几个有几分面熟的,好像还是苏家分公司的负责人,同样被簇拥着侃侃而谈的,也多的是其余四大家族的后辈。

  这一场看起来热闹的商业酒会,其实更像是一场无声的试探。

  苍舒轻然一笑:“或许,他更想见到你。”

  “什么意思?”音乐声一变,成了轻悦的钢琴曲,有人已经开始邀请女眷翩翩起舞,苏辛刚问完,脑袋就被男人的大掌轻轻按下,搂在怀里,亦步亦趋地向一侧走去。

  “做什么呀?”

  这人突如其来的霸道举动让苏辛忘了挣扎,视线变得昏暗,只听低沉的声线从头顶传来:“你今晚太出众了,得藏起来,免得有人不长眼睛过来邀舞。”

  一阵憋笑,苏辛缩在苍舒怀里不敢轻易动弹,倒不是真怕有人来邀舞,而是忽然觉得这人这样莫名其妙地吃飞醋,还挺有意思的。

  然而,苏辛不知道的是,苍舒吃醋可是从见到魏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衣香鬓影很快被抛在身后,苍舒带着苏辛沿着蜿蜒的长廊不断往内屋走去,一路上还能听见人们的谈笑声,比起预想中的剑拔弩张,这样的画面似乎太过和谐了些。

  房间是复古式的,有浓浓的传统中国风,香案茶几的色泽都非常古朴,屋内点了熏香和地暖,一踏入房门,仿佛置身在温暖的春天。

  一个老人正在作画,伏案桌前的身姿却并不老迈,相反,身着唐装的他,精神矍铄,体型清瘦而不显羸弱,光是一个灯光下的侧影,都有着难以描摹的将相之气。

  苏辛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抬头看了眼面色沉静的苍舒,想从这个向来深藏不露的男人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后者只是搂紧她的腰肢,拥着她泰然自若地走入屋中。

  “何老。”出门在外,并没有提及任何供人遐思的敏感称谓,一声“何老”,既点出了身份,也显出了尊敬。

  何老不觉多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噢,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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