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叹了口气,用关爱儿童的眼神盯着他逐渐抿紧的唇角,“你说实话,我不会笑话你的。你就告诉我,在遇到我之前,你是不是走禁欲路线的?”
这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典型的苏辛风格。
唐知眠没回答,而是不动声色地把电脑放到一边。
“哈哈哈!”苏辛绷不住了,叉着腰大笑,“被我猜中了对不对?”
唐知眠将她眼角笑出的泪花儿拭去,拇指在她颊上轻抚:“猜对一半。”
苏辛笑容一滞:“什么?”
“剩下的一半,等会说给你听。”
后来,他直接用行动告诉她答案。
情之于人,是最好的催生剂,缱绻浓深处,**天成,无师自通。
然而,这时候的唐知眠依然在禁欲路线上走得十分稳当,因此急于捞月的苏辛还是只能望月兴叹。
等等!怎么那轮月看起来十分抢手?不然为什么那些莺莺燕燕哪儿也不去,就在唐知眠周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这里是后廊,正是苏辛白天里一直在找的地方。
和白日里的高雅画展布局不同,此时整条廊道充满着轻松活泼之气,悠扬的圆舞曲回旋飘荡,鲜花灯火缠绕在廊柱上,礼服西装,觥筹交错,交流甚欢。穿着统一制服的侍者穿梭其间,茶水点心,一应俱全。
苏辛眯起眼,对不远处一个穿着淡绿色纱裙的女生尤其不顺眼,没记错的话,那个女的虽然时不时和别人说话,但那眼神可没少往唐知眠身上放。
居心叵测啊。
她将一瓣橙子吃完,擦了擦手,拉住经过的一名侍者,下巴朝女生方向抬了抬:“那个人是谁?”
“您不是来参加柳小姐的庆功宴的吗?怎么会连主人家都不认识?”年轻的侍者对这个问题表示很不解。
“柳小姐?柳庭庭吗?”
“是的。”侍者上下打量她,那眼神分明怀疑她是混进来骗吃骗喝的,不然怎么会连柳小姐都认不出来呢。
苏辛冲他露出和善的笑容,指着唐知眠的方向,佯装娇羞:“我是家属身份,之前都不知道要来参加宴会。”
侍者恍然大悟:“怪不得了,我听他们都说唐先生今天带了女伴过来,原来就是您啊。”
苏辛讪笑:“对,是我。”
侍者立刻对她亲近一些:“那等会舞会,您是要和唐先生跳第一支舞吗?”
“舞会?”苏辛还真不知道等会要跳舞,转念想到那柳庭庭总是直勾勾地看着唐知眠,该不会就是想和唐知眠跳舞吧?
不行!当着她的面钓她的男人,当她死了吗?
苏辛玩味一笑:“跳舞这种事情,当然是要看和谁跳了。”
“那您可要趁早了,我刚听柳小姐的朋友们说了,叫她跟唐先生约舞呢!”侍者见她像是不知道跳舞这件事,好心提醒道,顺便还给支了招,“既然唐先生肯带您过来,想必还是在意您的,趁现在司仪还没出来,快去唐先生身边等着吧。”
所以各行有各行的本事,至少,当侍应生也是一种能知道很多事的职业,苏辛赞赏地拍拍他的肩头:“谢了,你不去当记者,倒是挺可惜了。”
她从侍者托盘里端起一杯酒,走到柳庭庭身后,琢磨着这酒要怎么泼上去才显得顺理成章。
“唐先生,请等一下!”
柳庭庭突然上前几步,追上刚离开人群,准备去房间休息的唐知眠。
苏辛握在手里的酒猛然一顿,险些真的喷洒出去。
第四卷 当一切成为习惯 第45章 奸诈!奸诈
见唐知眠停下脚步,柳庭庭心下大喜,立刻走上前寒暄。
她身上的淡绿色纱裙是为了今晚专门设计的,裙摆层叠摇曳,后腰处别出心裁地以白色绑带束成蝴蝶状,如同将自己当做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此时正要送往某个人的手里。
“柳小姐。”唐知眠比苏辛敬业得多,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今晚的主角,柳氏的千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神情温和,只静静立着,就足够让柳庭庭欣喜不已。
“唐先生这是要去哪里?舞会快开始了呢。”
听得这边交谈,其他人很快纷纷看过来。
柳庭庭知道,这是她难得的机会,细心妆扮过的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如果唐先生不介意的话,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邀请您跳第一支舞呢?”
“不急。”唐知眠不吝夸奖,“我白天看过你的画,还不错。”
柳庭庭一下子心花怒放:“唐先生也喜欢绘画?”
“还好。”唐知眠扫了一眼场内,欧盛还没回来,柳庆荣也借口身体不适先离场了,女眷如云如缎的裙摆在场内游移,音乐靡靡,灯火迷离,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唐知眠低头看向柳庭庭翘盼的脸,轻轻笑道:“听说柳小姐在国际上拿了奖,还没说声恭喜。”
柳庭庭受宠若惊:“啊,其实也是运气好,我的水平和前辈们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柳小姐太谦虚了。”
苏辛一直注意这边的情况,闻言不由地瞪着唐知眠,暗骂一声:“奸诈。”
又同情地看了眼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柳庭庭,难道这女的都听不出来唐知眠是在转移话题吗?
不过,这正好说明唐知眠并不打算和柳庭庭跳舞,那她就放心了。
唐知眠自然是看到苏辛了,瞧她抱着一杯酒,冲自己龇牙咧嘴,一时失笑。这丫头估计是憋坏了,这种规规矩矩的场合确实不适合她,但如果放任她回去,铁三那边可能会很快找上门,到时候会更麻烦。
只要今晚这边的具体情况探听清楚了,后续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他也会尽快放她回去逍遥快活。
一个自小偏离家庭照料,天生天养的人,心性必然也是自由惯了,俗世规矩、束缚只会让她不快活。
他既然已经将苏辛纳入羽翼,便不会让她不快活。
只是唐知眠不知道,苏辛从来不需要什么保护,她能活到现在,早已练就一身的自保本领,她唯一想要纾解的,无非是年少而来的执念。
那是她曾经仓皇灰暗的生命里仅有的暖意,她珍视它,如同珍视自己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岁月。
岁月不止,执念不息。
所以,当许久以后,这场执念成了一个笑话,曾经明艳潇洒的女生决然收手,偃旗息鼓,也造就了一向无往不胜的唐先生,此生最漫长的等待。
柳庭庭恰好抬头,没错过唐知眠脸上一闪而逝的柔情,一时之间,满腔的喜悦再也掩不住,话里更多了几分亲昵依恋:“不知道唐先生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呢?我平时除了画画之外,也有不少别的兴趣,如果有幸和唐先生有相同的爱好,一定要好好聊一聊。”
“哎呀,我们庭庭就是太谦虚了,唐先生,您不知道,庭庭可不单单只是会画画而已呢,五大名门族系里,柳家根本就不逊于苏家,苏家人会的,庭庭也会。”几个女生见柳庭庭真的和唐知眠说上话了,也大着胆子走来过,话里话外俱是褒奖,一下子将柳庭庭捧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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