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这种场面韩澈不知都经历了多少次,可没有哪一次,如此让他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这一次,他才是真正为了自己而战,为了血脉相承的韩姓而战,而他要守护的是自己的妻儿!
精神高度集中的他,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真真灼灼的目光。
真真端坐在床上,两条腿搭在床沿上,一言不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韩澈看,表情有怔愣,有惶恐。
韩澈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枪,思忖着刚才的情形,她看见了多少,他说的话,她又听去了几分?
“醒了?我让蔓青给你熬了点粥,放了你喜欢的虾仁,没让放其他作料。一会儿送来了,你多少吃一点,好吗?吃完了,再喝杯牛奶,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我……”
韩澈走到真真身边,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轻声的说着。
“你要去哪儿?”真真打断他,反握住他的手,这个动作让韩澈浑身猛的一震。
“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我都看见了……”真真伸手探向韩澈的西服外套里,摸向左胸口处,坚硬冰冷的金属质感,颤抖了她的手指。
“为什么带着这个?”
韩澈没法回答,他是鲜少在真真面前展露出这一面的。这些黑暗的东西,他自己都轻易不肯触及,更何况这么娇滴滴、又清纯的真真?他很怕吓着她,却还是吓着了她!
“你别怕,你知道,我用惯了这些,会好好的把乐乐带回来的!”
韩澈这话不假,真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只是害怕,非常的害怕!韩澈要去救乐乐,竟然还用到了枪!乐乐现在的境遇一定是非常的危险!
“你告诉我,乐乐是不是很危险?”
韩澈摇摇头:“不是,我带枪是为了防身,以防万一而已。”
尽管韩澈是这么说,可是,真真并不怎么相信。再好的身手,再大的权势和地位,也都有失手的时候。
她没想到,短短的两天,她两个最亲的人,都面临了这样的危险。乐乐下落不明,韩澈却是为了乐乐即将去涉险!
“韩澈,小心……”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这两天她情绪不好,对韩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回过神来的她,不是不懊悔的,只是没有那个心情去道歉罢了。
韩澈对乐乐的疼爱,她全都看在眼里,他是真心疼爱着乐乐的。
这一句,在韩澈听来,竟似胜过千言万语,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也许是徐蓄谋已久,也许是体内雄性荷尔蒙作祟,也许是真真的样子太过柔顺,吸引了他变得大胆放肆。
寂静无声,安谧的傍晚时分,彼此心跳如鼓,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彼此浓情蜜意的时刻,握紧彼此的手,年龄和身份都不是问题。
他抬头,她低头,距离靠得那么那么近,近到呼吸相闻,嘴唇擦著嘴唇,瞬间贴合。
万籁俱寂,四下无声。
四目相视,却又匆匆闭上。
不知是谁的泪水,咸涩的滑入二人紧密贴合的口中。
韩澈喘着气,慢慢移开薄唇,真真紧握着他的手,红唇紧抿,两眼带愁,他读的懂她此刻的担忧,死命扣住她的手,传递着稳稳的力量。
窗帘的缝隙里,夕阳斜长的拉成直线,金黄色的光晕罩着真真,韩澈倍感自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真真,还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孩。
“我走了,好好在家,等着我和儿子!”
他抿嘴一笑,薄唇和眼睛都弯成上玄月,这笑容傻里傻气的,却让真真莫名的感到安定,冲着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一千零一夜”门口,数十辆豪车整齐列队,队伍前面站着李欣阳,看到韩澈从里面出来,匆忙迎上来,打开为首一辆车的车门。
“总裁,请!”
韩澈坐上车,问到:“小四呢?”
“带着人在那儿守着呢,小少爷的地点都打听清楚了,只能您下令了。”
韩澈点点头,车子已经迅疾发动,驶向越来越沉的夜色。
“一千零一夜”包厢里,韩澈刚撤身离开的门口,一只托盘散落在地上,精致的骨瓷碗碎裂在地上,清淡的米粥洒了一地。
沈蔓青被人击中后颈晕了过去,身子歪斜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一个带着头套的壮硕男子肩上扛着一只麻袋,从门里窜了出来,经过门边时,还朝着沈蔓青狠劲踹了一脚。
麻袋里动了动,发出模糊的一声嘤咛,那人没听懂的正是“韩澈”二字。此刻正赶往乐乐被挟持地点的韩澈,突兀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一声,拖得老长,像是绵长的思念和叹息。
新生 第398章:阴森的境地
车子开了足足八九个小时,好好的人坐在那里,别说屁股受不了,那感觉简直浑身都要散架了。
一拨人里最精神的就数韩澈了,他是神经高度紧张,脑子过分的清醒,在这种时候,他根本就感受不到疲惫。
道路越来越迂回,地面也渐渐不平,韩澈在心里暗骂一句:MD,什么鬼地方!
遥远的地平线上,露出一两点尖耸的山峰,他不由在心里冷笑:每次都是这种地方,还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看着好像很近,就在眼前,可真正进入那一堆毫无创意的“崇山峻岭”,却又花费了两个小时。
临近山里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开始只是牛毛般的细雨,然而雨势像是跟韩澈作对似的,随着天色的阴沉,渐成瓢泼之势。
雨点子落在车顶上,“噼里啪啦”的直响,韩澈莫名的烦躁起来,脚面撑在车底,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更加不祥的征兆是右眼皮也开始跳起来。
他抻着胳膊捣了捣一旁的李欣阳,沉声说:“给我点支烟。”
“是。”
李欣阳规规矩矩的掏出烟来递到韩澈手上,韩澈用两只手指夹住了,薄唇凑过去,迎着李欣阳手里“噗嗤”一声响,蓝色的火焰燃起,他深吸一口气,尼古丁、焦油焦躁的烟雾吸入肺中,内心却稍稍平静了些。
“哎,我眼皮老跳,有什么说法没有?”
打开车窗,韩澈伸手将烟放出去弹了弹烟灰,眯着眼,问的很心虚。
李欣阳也没问他是哪只眼跳,脱口道:“俗话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总裁你哪只眼跳?”
话才说完,就见韩澈眉峰间乌云密布、愁云惨淡,比外面这大雨天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欣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总裁跳的恐怕就是右眼。
韩澈顿了会儿,将手里的烟愤然扔出窗外,朝着李欣阳怒骂道:“我去NMD,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下次你再这么胡说,看我不叫小四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李欣阳浑身一哆嗦,韩澈所说的狗,可不是一般的狗,而是训练有素的战斗犬,个个青面獠牙的,那样儿说是狗真是污蔑和亵渎,倒不如说是狼更合适。
雨势渐大,山路泥泞,越来越不好走,手机信号也变得不好起来。
一众人进入大山,车子停在一处稍显开阔的平地上,下一步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李欣阳身披雨衣子在那里给小四打电话,高举着手机,站在块小土坡上,信号好歹有了两格,纵然听不清,总算是能沟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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