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手轻轻拍拍她的头:“连你都开始关心这种问题了啊。”
“你一直都没有女朋友,这次终于有了一个,都两年了,你也这个年纪了,我很自然地就觉得你要结婚了嘛。”余周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没有看陈桉,语气仍然有一点点不自然。
“我一直都没有女朋友?”陈桉笑起来,“你调查过我?”
“你当年的大学同学现在做了我们这一届的辅导员,我打听一些事情……又……又不犯法……”
他再次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发:“恩,对,不犯法,”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分手很正常。其实……其实就是觉得恋爱的时候,人的心里不是空落落的。尝试了一下,果然如此,不过时间一长,那种所谓的热情一过去,就比以前还空。就和吸毒似的。”
陈桉说完自己先愣住了,侧过脸,看到余周周也睁大了眼睛,十二分认真地看着他。
似乎一不小心踏入他的内心。
“我说了我是凡人,别用神仙堕落的眼神看我,”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这个样子。”
我就是这个样子。
从六七岁到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他已经,很努力了。
至少,终于有一天,他能够轻轻松松地对一个人说,我就是这个样子。
他从北方追寻到不下雪的上海,一直想要找到的东西,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寻得。
“也没什么。你知道,分手只是因为,我突然间发现,大家都有些碰不得的地方,她有她的,我也有我的。”
她们崇拜他,欣赏他,可是谁也不知道真正的陈桉是什么样子。因为他不愿意分享真实的那一面。他所寻找的,不过是像小时候一样,能够让他放松坦诚地敞开心扉,不再少年老成的怀抱。
恣意张扬,仿佛六岁那一年。
可是当年少年老成的少年,已经渐渐接近老成的年纪。
两个人平静地道别。女孩子已经长大,有些像他,然而心底由内而发的温暖,属于她自己。
他远远看着她向一个高高的男孩子跑过去,雪地靴在薄薄的新雪上踩出一串脚印。
她和他们,路的尽头总有一个人在等。
兜兜转转,本以为已经道别,没想到在人群中等待红绿灯的时候,竟然又站在了他们身后。
陈桉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喊余周周的名字。
因为正听到男孩子用年轻的语气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跟我讲过的,你迷恋过的偶像嘛。”
语气中有小小的介意,又有小小的不以为然。
别扭的样子。
陈桉听得分明,不由得微笑。
是啊,迷恋过的偶像。
没想到余周周却非常认真地纠正他,“我以前也以为我是迷恋一个神……我是说,年长的大哥哥。但是不是。”
“那是什么?”
陈桉几乎能够想象得出小丫头认真地瞪着眼睛的样子,这么多年,印象一点都没有模糊。
“就是普通的女人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啊。”
红灯变黄灯。
“就是最最普通的,想和他在一起,想让他很开心,自己也会很开心,哪怕做得都是些无聊的,既不高深也没有仙气儿的事情——就是那种感觉啊。其实很简单的。是我自己想复杂了——其实,就这样简单的。”
黄灯变绿灯。
“喂喂喂你又炸毛干什么,那是以前啊,我现在喜欢你也是普通的女人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啊——”
“切,少来,我可不是普通男人!”
陈桉没有动,目送两个蹦蹦跳跳的小情侣过马路。
抬起头仰望,雪仍然和很多年前一样,从不知道哪个地方袭来,无中生有,落了满身。
普通女人喜欢男人的那种喜欢。
普通家庭的父亲,普通家庭的母亲,没有大出息也没有大差错的人生,手持一瓶蓝水,随时准备为普通的人放弃见上帝的机会。
他这么多年走过这么多城市,寻寻觅觅,只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人,心甘情愿地送出一瓶蓝水。
那瓶水,在记忆的大雪中,已经冷得结了冰。
“无论如何,我很高兴我成长的这些年,有一个陈桉。”
余周周临别时的这句话,他听了,只是笑。
“是啊,恭喜你。”
你多幸运,女王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陈桉的番外不是二熊发出来的,是我——被称作草叔的某人。
二熊有一个上司,这个上司呢,基本上是在美国,但要是在国内,二熊就不得安宁了……
默。
代她祝大家新春愉快,二熊属兔,愿她本命年有个好人品……
另外,橘生我一直在催,应该,也许,大概,春天会出版= =|||嗯,其实我也希望她被我催完橘生会写流水……
《你好,旧时光》的典藏版出齐一个月了,可能很多同学都把上下册全都买到了= =
嗯,我现在要说的事情和买到的同学无关= =
春节后大致会有很少量的上下册打包的特惠套装在当当卓越上出售,定价五十,比正经买上下册加一起便宜一点。多了一个大封套,少了棕色和蓝色的单独外套,也就是说大封套取下来,就是两本白色的内封。大封套的样子如下,一直觉得贵没有买的同学可以考虑=。=不过番外始终都会全放出来,所以大家要不要买都无所谓了(但其实作为出版方,我一直觉得我真是太没原则了……泪……这套书我真心觉得应该要干掉最世的一些书啊……但其实差距还是很大TAT):
下面是我写在典藏版下册的一个类似广告的玩意儿,大家可以看,也可以忽略……
最后的最后·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八月长安叫我“草叔”,我叫她“二熊”。
“草叔”这名字的由来倒不是因为我真的很老,而是因为我笔名叫“凌草夏”,刚入图书行业时,为了显得成熟些,便以“草叔”自居。
而“二熊”呢,是来源于八月长安以前的一个笔名“藤子不二熊”。其实我觉得这个笔名比八月长安更像她——时常犯二,又让人不舍地骂的可爱的小熊。
“草叔”来,“二熊”去,转眼就又是一年。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二熊毕业、就业,从北到南。
草叔催稿,看稿,一本又一本。
对于我们俩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你好,旧时光》的再版。
典藏版上册《回不去的小时候》和下册《陪你到青春最后》的番外加在一起,有十多万字,这十多万字,是我催了二熊几乎一年,她才全部交稿……我一面为出版进度而焦急,一面又为二熊时不时的失踪而焦虑,还有一面又是圣母心作祟,不断地为二熊找理由,一次又一次地宽限截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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