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似乎没有留意李雀的表情,幸灾乐祸地说:“你看,出事了吧?你们就没采取什么保护措施?女人啊,还是不能那么早和男友发生关系的,结果呢,出了事情男的就把一切推脱得一干二净。”
“罗植说带着套做爱就像是穿着衣服洗澡,他不喜欢。我只好吃避孕药……”李雀的声音越发的低。
我也有些心软,正要说什么,看到她咬紧了牙,愤愤地说:“哼,他别想就这样耍了我,他不是怕老师知道吗,他既然对我不仁,我也不会让他过好日子。如果他不带我去,我就去F楼(罗植寝室所在的楼)门口闹,我坐在地上哭,告诉每一个住在F楼的人,他——罗植,是怎样的一个人,我还要去学院办公室,去文院长、班主任宿舍闹,将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透露给他们……”
我前边说过,不能得罪女人的吧?看,是不是得到验证了?
原本还想给李雀出主意的我们听了这些话一个个愣住,水欣鄙夷地望了她一眼,端起脸盘去阳台洗脸。
白丽吐吐舌头,转过身倒头大睡。
我拿了两本书出了寝室。
开始我是有些同情她的,可是不要轻易小瞧任何一个女人,很有可能她就是你的致命伤。李雀刚才那一番让我们大长见识的话实在是绝妙,骂她愚蠢、白痴或者无耻,都玷污了这几个字。但一物降一物,事实证明李雀是说到做到的,不过她在实施之前先给罗植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刚到F楼前就被气急败坏的罗植扇了两个大耳光拖走了。
后来,罗植亲自带了她去市区的一家小医院堕胎,还给她买了两身套裙和一个憨憨的布娃娃,这才把她打发得高高兴兴地回来。
这是我们寝室第一个谈恋爱,也是第一个堕胎的人,当时觉得李雀很可悲,可是当后来水欣堕胎的时候,我才知道,李雀那时是多么的幸福。
自考那一天,寝室就我、王惠、林傲雪参加了,其他人只想拿Z大的毕业证,自考太难考了,不考也罢。
好一个“不考也罢”,Z大的毕业证书我没有见过,有没有人承认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自考证书,不惜一切代价。
瓦全 /苏小懒 八十一
63. 小女人的攀比之风
李雀堕胎事件发生后,罗植有一段时间对她出奇的好,今天买支玫瑰,明天送个奶油面包,甚至主动给她洗过一次脚。李雀感动得热泪盈眶,天天在寝室显摆。她早已忘记堕胎前她在寝室哭时那狼狈和可怜的样子。
白丽似乎和她飚上了,如果李雀今天说罗植给她买裙子了,明天白丽肯定叫男友给自己买件外套回来。白丽带皮靴回来,李雀肯定磨罗植买皮包。
两人就这样不断进行着虚荣的攀比,把寝室弄得乌烟瘴气。一个愚蠢的女人和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很多好戏看。尤其是在双方背后还有一个后盾存在的情况下,后盾越坚实,戏份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精彩。可一旦失去了后盾,就比较麻烦了。
没过多久,不知道什么原因,白丽和男友分手了。她失去了后盾,悲剧上演了,这让李雀欣慰,她开始发扬自己大嘴巴的特长,四处去造谣生事,不停地说白丽的不是。
什么爱慕虚荣啦,什么被人给甩了,没人要……我亲耳听到她和两个八婆谈论白丽。
我们必须原谅李雀,因为她不说闲话,实在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就像老鼠不磨牙,就无法生存一样。可老鼠磨牙,只不过找些坚实的东西磨一磨,不再让它疯长,足够它吃东西就可以了,并不影响其他老鼠磨牙,所以说李雀比老鼠的修行还差一些。这却苦了白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雀传出的各类谣言早已被好事者传得变了味道,加上她以前谈恋爱时在学校里过于招摇,形象大损。
结果是白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交到男朋友。
白丽并没有伤心,只是变得有些老实,不再爱讲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开始安静地上课,一度让我很惊讶。
我发现白丽开始抽烟,据说是从学校的商店买来的,520,一种很美丽的台湾私产烟,小巧而细长,在每颗烟嘴内,都有一颗红色的心,据说尼古丁含量是最低的,很适合女性吸。
520,我爱你。
可是,到底谁会真的爱上谁?
林傲雪就从来不妨碍别人磨牙,她觉得她很幸福,外人看来也觉得她很幸福。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孙鑫和林傲雪,他们你喂我一勺,我喂你一勺,甜蜜至极。我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林傲雪回到寝室,突然对我说:“素颜,希望你不要鄙视我。”
我装糊涂,“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和孙鑫达成协议。我们俩在一起,吃饭、上街、学习、谈恋爱,彼此照顾。但条件是他必须接受我的高中同学郭小凡。我一个人在外面求学,很无助和寂寞需要别人照顾和关心;而孙鑫,他需要我的爱情,支撑他继续留在这里,通过全部自考课程,我们各取所需。”
“我明白,放心,我不会乱讲。”
她继续幽幽地说:“孙鑫家很穷的,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但我现在离不开他。”
是的,孙鑫需要爱情,需要爱情带给他希望、动力或者其他的东西,而林傲雪,她需要的是一个高级保姆,在学习、生活、情感方面均能够照顾自己的保姆,而且是个要求不奢侈的保姆。
周瑜打黄盖,她愿打,他愿挨。但此时意气风发的她哪里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种日子终于没能够持久。
瓦全 /苏小懒 八十二
64. 总有些人消失得莫名其妙
我知道在Z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是我没有想到,林傲雪会遭遇这么大的事情,甚至会毁了她的一生。
那是在高考即将来临的时候,Z大一方面在各类媒体上加大宣传,另一方面,为了在九月份开学给新生及其家长一个好印象,又扩建了好多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最好的证明是学校多了好多的民工,似乎是为了赶进度,有时十点多下了自习,还能看到他们在忙碌。有女生经过,他们就发出很长的起哄声;或者是流氓哨,尖长至极,很是惹人注意;或者唱一些爱情歌曲,有人领唱,声音很大,招摇得很。
记得开学时赵云嫣就说过,至少有四千民工驻扎学校,但以目前的情形看,应该不止四千人。吴天用开始提醒我们下晚自习要小心,无论做什么尽量不要一个人。然而,还是出事了。
2002年6月初的一个晚上,室友们约会的约会,学习的学习,寝室里只有我和水欣。
水欣前几天把侯明的电脑搬过来,一边上网一边和我牢骚。
“素颜,咱们学校可真够黑的,当初学校宣传单上不是说给所有的学生宿舍装宽带么?我今天去宿管委问了,安是安了,速度也还可以,但是要两小时一块钱。”
“啊?”我懒懒地倒在床上,无聊地翻看一本从赵云嫣那里借来的《萧十一郎》,“就这一种收费方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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