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最终曲_苏小懒【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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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明白,我要做些什么。

  伊莎莎,请原谅,我现在才明白。

  此刻回头,希望为时还未晚。

  如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此刻返回榕城,他还在原地等我。

  6、

  曾经在喉咙间摸爬滚打了那么久的语句,终于有了用兵一时的机会,我望向周或,深吸口气,一字一顿,说:“周或,不管出于什么动机,我都希望和你单独相处。”

  姜易成不可思议地打量着我,“这表白也太大胆点儿了吧?”

  坐在沙发上的周或只是眼皮抬了抬,没有一点反应。

  我有点急了,转向姜易成,很不友善地问道:“你能从外面把门关上吗?”

  姜易成愣住,转瞬乖乖把门带上。

  我走到周或面前,蹲下,把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那一刻,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仿佛涨潮时扑面而来般呼啸着,它们追赶着,拍打着,撞击着,自心脏为起点不断蔓延着,在整个腔层层递进着,成千上万个翻滚着,它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来。

  我终于开口,“周或,我曾经无数次懊悔,懊悔你在原地的时候,我没有跟上去。现在,我已经很努力地在追赶了,你愿意放慢脚步,和我并肩吗?”

  他不说话,可是明亮的眸子中分明有我的影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10分钟?或者半个小时?每分每秒,额上开始冒出折磨的汗水,又迅速滑落。已经来了,既然已经全部说出来了,哪怕是拒绝,也要死个明白。这样想着,居然感觉轻松很多,继续定定看着他,是坚持,也是对峙。

  “对于玩突然失踪的女人——”周或突然说,“本来我跟她是无话可说的。从她离开的那天起,我就告诉自己,“她已经不在意你,你又干吗非要死缠着不放呢?”

  “我……”

  “不管什么原因,”周或打断我,“姜易成知道我那一阵是怎么过来的,我也不想再说。就在我渐渐淡忘,把你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清除捤时,你突然跑回来,你擉得,我应该怎么对待你呢?”

  像是黑暗中燃起的忽明忽暗的蜡烛,终于被强劲的风吹灭。我的眼神跟着黯淡下来,却又强装镇静,“周或,我以为你和唐书瑶在一起,我当时,无法……无法接受……我以为放弃也是成全你。”

  周或降头的青筋愤怒得暴起,他咬住嘴唇,“我当时也是想试探你,故意做出那副样子,希望可以唤醒你,没想到适得其反……”

  “对不起……周或,以前是我的错,可是这次,我,再不想错过你。”想撁和你在一起的心,自此坚定不移,这样想着,忽擉多了强大的力量。

  他的胳臂抬起,双手抚住我的脸。

  我们就这样看着彼此。

  终于,他长叹一口气,喃喃道:“水清,第一次你拒绝我,第二次你彻底离开我,这两次错误,而我当时的弄巧成拙和刚才的十五分钟对你汤默的煎熬,现在,就算彻底两清罢。”

  哪里投过来的强力探照灯,明晃晃地直逼人眼。

  尾声

  陪龚心去医院做产前定期检查,周或执意要我做体检,还强调以后定期做,一年一次。高分在一边开玩笑,说你们进展可够神速的,这在一起才几天啊,就已经开始为生宝宝打算啦?

  周或用脚擦着地,脸红红地不知道说什么。龚心则慈爱地看着我们笑,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母的光辉。

  医院里人满为患,处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周或和高分并肩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望向我们的目光满是爱意。不论什么时候我回头,目光都如雷达般可以从无数穿行的身影中,锁定周或站立的位置。

  我几乎痴呆,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境么?

  周或耐心地陪我一项一项检查,体检中有个项目叫隐血珠,让我在周或面前大大出糗。

  体检单上“隐血珠”的名字貌似很可爱,因为人少,又不用排队,周或便好奇地拉过我的手,“先做这个。”我顺从地跟过来,进了门就后悔至极,我想,但凡做过这项检查的,至少有80%以上的人不想再尝试。

  所谓隐血珠,其实是个胃健康检查,是一种筛查上消化道肿瘤的检查方法。见我坐定,护士小姐拿出一个透明袋子,掏出装在里面的胶囊和绑住胶囊的长线,微笑着递给我一杯水,“先把隐血珠胶囊含在嘴里,”她的动作很麻利,边说边把将近一米长的细线展开,用手捏住线头,拉开,绷直,递给我。见我疑惑的表,她解说道,“你把线一点点啜到口中,就着这杯水,把线和胶囊吞下。”

  看我没动,又指指周或,“来,你捏住这根线,”她掐出大概两三厘米长的线头递给周或,转向我,“至于你,只要把胶囊灌下去就好了。”

  我犹豫着,不是吧?怎么感觉像是钓鱼一样?转念一想,我还不如那鱼呢,至少鱼在咬钩的时候不知道鱼饵后面的真相,而我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垂钓。

  周或说:“来吧,都是为身体好,做完了咱们好早点回家。”

  一闭眼,直接咽下。清清楚楚感觉到那根细细的线在世道中滑落,慢慢下沉,这段的线头却在外面被纵着,整个咽喉涩涩地痒。

  却要坚持十分钟。

  恶心,憋屈,难受,干呕……被折腾得眼泪汪汪,周或不忍心看我,背过去,轻轻拍打着我的肩。期间护士为了让我好受些,安慰说“要是实在难受就喝些水”,殊不知越喝越难受,喝一次便感受一次自上而下的由食道到咽喉的牵扯,若要真正缓解,只能采取转移注意力,假装什么都没有的办法。

  几次不间断的干呕,终于挺过了10分钟,于是便迎来了最难受的阶段——把绑着细线的胶囊,从食道里拉出来。

  我看着医生一点点把线从我的口中,拉扯着拖出来……除了十足的恶心,除了一味的顺从,除了不可避免的狂吐,什么都不能做。

  是很坏的体验。其实前面看到一个男生在做这项检查,只觉得好玩。等到终于轮到自己来做,才知道,原来是这般痛苦和无助。

  只觉被人牵制,身不由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攥紧从你食道里牵出来的细线控制自己。可是后悔吗?来不及后悔,因为这一切都是心甘愿的。

  “挺好的,你的胃没事。”护士说,“拖出来的胶囊要是变成蓝色,那样胃就有病变了,需要做进一步检查。你很健康。”

  周或开心地咧开嘴巴,“水清,刚才的痛苦总算没白承受。”

  我苦笑着摇摇头。

  做完所有检查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咬着牙告诉自己说,以后这样的检查,TNND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

  周或笑着看我,“下次体检的时候,还不是我们要主动掏钱给人家,让人家再次折磨你?你觉不觉得,其实有点像爱?”

  我迷惑地看着他,“愿闻其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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