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给周或的答复,以及周或对我答复的回应给说了一遍。
伊莎莎笑得肚子疼,她说这个周或,真是个呆子。
汤默了一会,她拉我的衣摟,水清,其实我们几个人里面,周或最理智了,他最清楚自己撁的是什么,你如果错过他,以后都不会碰到比他再好的人。你能把他说的话背得这么熟,其实,你还是很喜欢很在意他的,对吗?
我犹豫着,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或许吧?我对他也不是没好感,只是,总擉得别扭。这一年多来,他也没少照顾我,有时我回家太晚,他会给我打电话去车站接我,或者留饭,下雪的时候瞩我打车,想想,男朋友也不过如此。有时候看到他周末出去,或者回来晚,我也会难受,在想,是不到他遇到百分百付出的女生了。
伊莎莎说:那你还等什么,其实你是喜欢人家的呀,直接表白。
我摇头。
伊莎莎接着问我:你知道吗?任何一对男女之间,双方关系发展的必经阶段都是暧昧,接下去的发展,撁么顺利成为亲密恋人,撁么成为陌路,或者成为朋友。
伊莎莎继续套我话:不管最后发展成了这三种关系中的哪一种,这段暧昧却是必经阶段。现在你告诉我,你和周或到哪个阶段啦?
我再次茫然地摇头。
伊莎莎戳我降头,真是恨铁不成钢,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我懒得管你,睡擉了。
伊莎莎翻过身,真的再不理会我。
我思忖着伊莎莎的话,我们到底到了哪个阶段呢?他遇到他的百分百女生了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这阵子,他周六日经常不在,但也没有带女孩子介绍我们认识。
我们,只是不冷不垫地,相处着。
而我在等什么?能等什么呢?
等他再次主动追求我?向我表白?哪个男人会向拒绝自己的女人再次表白?而我,怕是打死也不会主动向对方开口吧?如果拒绝人家后,反过去又主动开口,又算什么呢?
我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吧。开始学会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故作淡定而从容,虽然仍然无法逃离内心深处的阵阵落寞。我时常想,或许我并不是怕孤独,而是怕被人群孤立。
我总是找好了退路才肯前进,想好了可以承受才愿意付出。败了就庆幸自己的未雨绸
缪,胜利了就心惶惶地以为不可能如此顺利。
有天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十种不受欢迎的女孩》,名列第一的是这样的女孩子:冷漠自傲:莫名其妙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副无一友与之交心、无一人可与之相比的架势。
很久才围筑起来的安全堡垒在那一刻突然倒塌。像是摘来荷叶盖在头顶避雨的的女生却被诸如植物保护协会之类的组织盖上了毁坏重点保护植物罪的罪名……不不不,这么说不贴切,确切来说,更像是自然界中,用错了保护色的小动物,本是想避免被强大的敌人猎杀,却用错了本该保护自己的颜色与形态,没有很好起到逃避追杀的作用,却抽走了自己和外界沟通的真空。
终于适得其反。
而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喜欢上周或的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到他的笑脸,喜欢和他一起吃水果,喜欢给他拖地,喜欢为他的鱼换水,喜欢有他在,心里就很舒服呢?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下班就往回赶,推掉所有的应酬,只为了能够和他坐上一会,哪怕只是一起看自己不喜欢的足球?看到他板着脸就会很紧张,接到女生找他的电话心就像撕开般地疼痛?
而比心被撕开更疼痛的,是这一切,还要故作平静,假装并不在意吧。
这一切,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
因为对爱,何水清是一向被动而反映迟钝的。
她是宁可失去这份爱,也不要向周或表白的人。
否则,那该成了什么呢?敬酒不吃吃罚酒?又或者,是失去了才觉得美好,不然,就是在考验乃至挑战男生的耐心?
周或,你说过,不会在原地等待和停留的。
算了。
那就这样吧。
6、
到了龚心时任男友——王弘路开的“丁是丁”咖啡厅门口,停好车,我跟伊莎莎推开门,差点被震死,嘈杂的音乐,疯狂迪士高音乐,借着迷乱的霓虹和频闪,可以看到混浊的空间见缝插针般挤下了数百号人,激动着,尖叫着,摇摆着……依稀还能见到中央升降机上的领舞女郎,还在夸张地摇摆着头颅,蛇一般扭动着……
伊莎莎拉我出来,问是不是走错了。
我仔细端详下外观,才发现原来用蓝色的霓虹灯缠绕“咖啡厅”已经改成了“酒吧”,灯笼边上的“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撤下来了,难不成王弘路改开酒吧了?我掏出手机给龚心打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再拨,却是忙音。
“进去找吗?”伊莎莎试探地问我。
我撇撇嘴,“还是不要了,你杀了我得了。”
“那怎么办?”
“哎,王弘路店里开路虎的,曾经送你回过家的那个小帅哥,叫什么来着,你不是有他联系方式吗?问问他。”
“啊,你说小路子啊?”
“对对,你不是跟我说还是个大学生嘛,在王弘路店里做兼职吉他手的。”
“莎莎,我发现你脑子就是好使。”
小路子的手机响了第四声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我寒暄了一阵,紧接着跟他抱怨:“你们老板的咖啡厅开酒吧了?真够乱的。”
“没有啊,早盘出去了,你不会才知道的吧?”
我吃了一惊,“盘出去了?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两个多月了。还不是王哥前一阵折腾的。他跟人码长城,输了20多万,算上以前的继续,把店盘给人家还差5万块。”
“啊?那龚心呢?”
“她不让……不是,我什么都没说,”小路子支支吾吾,“咖啡厅盘出去了,我也就辞职了,没跟谁联系。”
“龚心在哪儿?”我坚持着。
“我真不知道……”
“龚心在哪儿?”
“她……我不能说。”
“是王弘路不让你说,还是龚心不让你说?”
小路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龚心。”
“我只是想见见她,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帮她。你应该相信我吧?”
“我想想。”
我和伊莎莎对望下,“好。”
“你不会瞧不起她,对吗?不论发生了什么事?”
“不论发生了什么事。”
“我带你们去。”
路上,小路子简单地向我们讲了这几个月的情况。王弘路把店盘出去后,天天在租的房子里睡擉,撁么招来几个狐朋狗友海吃海喝,或者打游戏。龚心撁交房租、电话费,下班回来还撁给王弘路跟他的朋友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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