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给他的太好了,像对着一个从小到大没吃过甜食又极度向往的人,递来一块美味的蛋糕,连气味都充满了诱惑。
“我也不是很确定他加入没有,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之前就知道这个组织的事情了。他那么帮你,有对你说过吗?”薛向榆不怀好意地笑,“虽然怀疑人是不好,但你最好还是有点警惕心,别跟只兔子似的往狼嘴里送。万一他真是变态中的一员,看似追求,其实是在玩弄你,那可就……”
“闭嘴!”叶南期咬牙切齿,冷声打断他的话。
薛向榆听话地不再说那个,观察了下他的神情,笑得古怪:“看你这样,难道对他动心了?”
叶南期面无表情:“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再来操心我的事吧。”
说完,他直接便走,出了院子的门,怔愕地发现沈度居然在外面等着。
他听到了吗?
叶南期冒出这个想法,随即摇摇头。他和薛向榆的声音很小,离这儿也远,沈度听不到。
看叶南期出来了,安静等了许久的沈度没说什么,过来习惯性摸摸他的头,调侃道:“随便就跟着陌生人到处乱跑,一点警惕心都没,将来咱俩的女儿可不能随你,不过希望长得像你……”
叶南期脑中又回响起薛向榆的声音,心里还没冒出什么念头,身体却已经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
沈度一怔,注意到他的神色似乎不太对,故作轻松的笑意渐渐褪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叶南期动了动唇,很想问问他薛向榆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很惶恐。
沈度在他生命里是个意外,是场虚幻的梦,他害怕这是假的。
万一连这么好的沈度都是假象,他还剩什么呢。
叶南期甚至冒出个念头——如果,如果沈度真的是……他舍不得揭露,舍不得放弃他,舍不得……
他从未得到过什么,沈度不是他的,他也恐惧会失去,甚至连确认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叶南期从未如此憎恶过自己的怯懦。
沈度敏锐地察觉到叶南期的躲避和逃避他的感情不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更深层次的逃避。
那群人到底给他说什么了?
沈度心里顿时恼了,他顾忌到叶南期需要打探消息,硬是按着焦虑在外面等着,谁知道人一出来就这样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在薛家这里不便多说什么,抿着唇盯着叶南期,准备等回去后再说清楚。
薛家这群王八蛋,最好祈祷没有对叶南期胡说什么。
第44章
事实证明了, 薛家的人不仅胡说八道,而且是非常过分地胡说八道了。
一晚上叶南期对沈度都躲躲闪闪的,趁有人过来说话,便顺势推开了沈度。
沈度郁闷得想吐血。
叶南期敏感又多疑, 真的跟只猫儿一样, 一点点动静都容易把他吓跑了。
这种感觉,就像开荒打副本, 艰难地推倒了第一个Boss要往前走了,突然被重置重来,并且打法还不一样了。
去他妈的薛家!
晚会即将结束前,沈度盯紧了叶南期, 怕他先溜了,不想麻烦找上门来——某些想要走捷径的明星环顾全场, 沈度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只是刚才他身边簇拥着人, 凑不过来, 现在沈度明明显显的一脸不爽,抱着手冷着脸,往那儿一站,把几个动了心思的又给吓回去了。
勇敢往前凑来的是个皮相不错的小明星, 沈度掀起眼皮子瞥他一眼,心烦得很,一句“不约”还没出口, 叶南期喝完杯中的酒, 有意无意地看过来了。
沈度连忙后退以证清白, 小明星以为他要走,慌忙凑上前,支支吾吾的话还没说出口,便领悟了平地摔的真谛,在平滑的青石板上一个趔趄,摔进沈度怀里。
沈度如芒在背,触电着火似的一把推开他。
他的劲有点大,小明星摔倒地上,泪眼朦胧。
四周的目光刷地投过来,窃窃私语声响起,沈度一阵头大。
叶南期看起来有些醉了,静静地看了两眼,便转回头,神色如常地给身边的人道了别,转身离开。
沈度知道这么一推这小明星大概就成了今晚的笑话,耐着性子把他扶起来说了声抱歉,看起来绅士又有风度,行动却很急切,不等人家开口,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追过去。
叶南期被人轮流灌得下盘不稳,也走得不快,沈度很快追上去,解释道:“他突然凑过来的。”
叶南期沉默。
沈度看他没有表情的脸,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你都不礼貌性地生气一下,或者吃吃醋吗?”
叶南期目光复杂,心里沉甸甸的,半晌才道:“有钱人间流行着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沈度就差举起手对天发誓了,肃然道:“沈度,虚岁二十四,前十二年在A城长大,之后在英国进修,前年才回国。喝点酒,不嗜酒;偶尔抽烟,正在戒。没跟着潮流包养过小情儿,也没其他不良嗜好。”
说着,他笑起来,“如果喜欢你算是种嗜好的话,应该不是不良的。”
叶南期怔怔地和他对视了片刻。
面前高大的男人对外人漫不经心不冷不热,此刻眸底仿佛流动着温柔的星光。
是给他的。
叶南期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意识有些朦胧,一通坏心情被搅散大半,凝视着沈度,目光中闪动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情绪。
他动了动唇,借着酒意,艰难地开了口:“沈度……”
你不要骗我。
沈度正计划着怎么把人拐回家说清楚,上了车悄悄钻到驾驶座上,听到叶南期叫他,侧过头,眼神包容且耐心。
叶南期坐在副驾驶座上,脸颊有些绯红,目光茫然地落到沈度身上。
这是他不敢触碰,心底又无比渴望的美梦。
叶南期到底还是没敢问出口,皱着眉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缓。
沈度伸手轻轻抚平他眉间的折痕,止不住地心疼。
你在想什么,又想问什么呢?
等你醒来,问什么我都说。
人已经在车上睡着了,大灰狼不介意叼着醒着时处处防备,睡着了却全然信赖的小兔儿回家。
打电话叫来张酩把自己的车开走,沈度久违地把叶南期拐回自己家。老婆离家好几天,曾经一个人住惯了的沈度好几天辗转不得眠,现在终于把人叼回来了,一心满足,感觉这个“家”终于完整了。
叶南期睡得不安稳,沈度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自己的床上,想走时却被拽着一只手,实在走不脱,只能放弃打电话的念头,单手持着手机,给助理发信息。
不管是薛景山还是薛向榆,既然敢胡言乱语,就别怪他下绊子了讨点债了。
和助理讨论了许久,他才把手机放到一边,摸了摸叶南期的脸,又低下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亲,叹了口气:“这么安静的醉猫儿头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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