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种_七声号角【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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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沈海挺耿直,依然回着头,就差拍胸脯:“长着呢!一周!”

  “我操。”季元现将将骂出声,抬眼直视前方,爆喝道,“你他妈看路!看路啊!我操!”

  顾惜:……能不能现在跳车。

  几人有惊无险到达1926时,其他兄弟已齐聚。豪包内乌烟瘴气,玩骰子吸水烟,你妈聚众淫乱似的。女生没几个,汉子到不少,也不知能不能匀对称了。

  季元现领头走进去,直直接受注目礼。穿汉服参加除夕聚会,十几年来从未间断。大家见怪不怪,女生叽叽喳喳要小司令介绍订制店。季元现推了微信名片去,豪爽道:“报我名字就成。”

  秦羽是个趴体王,刚落座已抢过话筒。他与人肩靠肩,荒腔走板卯足劲儿唱上了。顾惜亦有熟人,正在隔桌抽烟聊天。几杯洋酒下肚,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晃。

  季元现不太喜欢热闹,喧嚣过头就是孤独。但他从不拒绝与人打成一片,唱歌玩游戏,样样精通。小司令对所有人面面俱到,敬酒谈天,很难看出他与谁关系不好。同理,除了秦羽顾惜,也看不出他与谁关系好。

  季元现这种人在社交圈里,很吃香,也备受提防。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但反正定义都为酒肉朋友,有无那二两真心,又如何。

  今夜秦羽格外来劲,揽着季元现脖子,硬要他喝“今夜不回家”。顾惜酒量不错,可明白人劝不了撒泼者。

  1926的鸡尾酒此款最玄乎,号称甭管是否千杯不倒。闷下这杯“今夜不回家”,还真就回不了家。

  季元现拉不住,秦羽拿着杯子靠在小司令唇边。

  “来的时候咋说啊,不醉不归。现、现儿!喝,咱不喝开心不算完。”

  顾惜无奈,扯着秦羽推到水烟边。1926有熟人,给他们上的水烟不加料。顾惜把烟嘴塞秦羽唇边:“你抽两口,醒醒脑子。”

  秦羽喝大了,坐不住往桌下滑。要不是季元现眼疾手快,指定磕成脑震荡。秦棒槌却顺势缠上来,他不依不饶攀着小司令肩膀:“宝贝儿,你喝一口嘛。”

  季元现:“……”

  脑震荡算什么,干脆摔成脑残好了。

  顾惜接过杯子,瞧一眼死缠烂打的秦羽。再递给季元现安慰的眼神:“这杯我喝,我替元宝。”

  “不成不成,惜哥我知道你心疼咱司令。”秦羽打酒嗝,喝多了口无遮拦,噼里啪啦倒金豆,“别以为我、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对咱司令、对他……”

  “你他妈可住嘴吧你!”季元现神色有些慌张,似知晓秦羽即将揭露什么秘密。

  这是一个最好永远不要浮出水面的真相,一个定时炸弹,惶惶不安。

  季元现劈手夺过顾惜手中酒杯,仰头将酒液灌入喉咙。辛辣、彻头彻尾的辛辣一路厮杀。小司令喝完将杯子扔桌上,又气又无奈地踹一脚秦羽。

  “他妈就你能!”

  秦羽顺势倒在顾惜身上,眼神迷茫:“叫他喝酒咋了,生这么大气?”

  “……”顾惜叹气,准备抬秦羽去楼上开房睡觉,“祸从口出,傻逼下次少说点。”

  趁这空当,包厢厕所被占用。尿意汹汹的季元现不得不出去另寻厕所,他酒量着实不行,所幸今夜身着曳撒袍,才不至于因服饰宽大繁复而摔倒。

  小司令昏昏沉沉,一路跌跌撞撞。他摸索着进入某间无人包厢,没开空调,气温稍低。

  此间厕所为套式,开门进去,先是洗手台,季元现锁上门。再往左,还有一扇磨砂玻璃门,里面才是厕所。

  酒精上头,厕所灯晃昏黄黯淡,暧昧不明。季元现找到厕所倒不急了,今儿个这双鞋穿着并不舒服。他靠在洗手台边,爽快脱掉两只鞋履,外加一双袜子。

  小司令光脚踩在地板上,转过身面对镜子。他仰头深呼吸,全然未注意玻璃门已敞开。

  立正川着实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几秒,他从未见过如此季元现。正红汉服,绣纹华丽。恰似一团焰火,摄人心魄。

  立正川忽然觉得,“惊涛骇浪”与“寂静欢喜”是同义词。少年如冠玉,玉树临风。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灵感爆发如此迅速,那梦中的雕塑人像似有了面孔。

  熠熠生辉。

  将才立正川也喝过,由于酒量太好,被周锡等人猛灌两杯“今夜不回家”。白朗姆酒与龙舌兰好似火烧,辣得他有些头晕。

  宋迪不安分,见缝插针往他身上攀。双手找准时机揩油,搞得立正川烦躁不已。赶紧以上厕所为由,跑出来躲灾。

  这层楼的独立厕所遥远,所有包厢唯独这间还空着。立正川不料遇上季元现,还是在如此暧昧的场景。

  简直令他想入非非。

  立正川朝小司令走过去,对方睁眼时吓一跳。季元现同样不知有这么巧,口齿不清,双颊绯红:“哟,川、川哥呀。新年好呀。”

  他尾音发颤,带着不自知的嗲。

  立正川不说话,仅仅站在季元现身后,双眼发直地看着那双裸露的脚腕。线条流畅,骨骼凸出地十分精致。很白,似玉。

  小司令透过镜子盯住那人,眼波剪水。他忽想起送车一事,双手撑着洗手台,半转过头来:“上次你说把毒蛇送、送我。可、可还当真?”

  立正川也伸手撑住洗手台,恰好从背后将季元现圈在怀中。小军长附在他耳边:“说了送你,就一定送你。”

  气息湿热,痒且撩人。拨得二人心脏直跳。

  砰砰,砰砰。

  洗手间的窗户开着,凛冽雪风往里刮。小司令本热得难受,骤然冷意相接,不自主打个寒颤。他身后是烈火热源,立正川体温似暖炉。

  季元现向后靠去。遽然,小军长嘴唇挨到小司令红透的耳朵上。

  滚烫。触电般。烫地季元现一惊。立正川却猛地揽住他腰际,如铁箍。

  无法动弹。

  季元现隐约记得,是谁曾告诉他,冬天要接近温暖的事物。比如寒夜煮沸热酒,雪花融在玻璃上,爱人在公交车站台的等待,便利店热腾腾的关东煮。

  寒冷的对立面是温暖,不喜欢的对立面就是喜欢。

  立正川浑身酒气,季元现居然从脑子里搜刮出一句酸腐诗句: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要不两人找个地儿,好好喝几杯。

  聊聊近况,为什么又不与他联系。他季元现是多没有魅力,才不曾将你立正川斩在西裤下。

  灯光昏暗,镜子里立正川的眼睛却特别亮。好似凶猛野兽,正磨着獠牙。季元现想起立正川的雕塑作品,总是充满了阳刚之美。身姿壮硕、肌肉强劲,线条流畅且质朴感浑然天成。

  那些作品表达的,大多是挣扎、矛盾、反抗与自我救赎。

  感人至深。

  季元现刚想转身,挣脱立正川的怀抱。小军长知其用意,却压根抵不住酒精作祟。

  小司令骤然后颈一凉,他忽地呜咽一声,狠狠咬住下唇。季元现不可思议地盯着镜子里,野兽正张开獠牙,叼着他后颈上一小块皮肤。舌尖烫人,轻轻舔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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