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衣衫尽褪,让性避无可避,让欲望煽风点火。
季元现瞄一眼立正川的嘴唇,再瞄一眼。他喉咙发紧,心头忿怒熄灭。翻着白眼转过身去,不言不语,倒是不再扭动了。
立正川轻笑,自从他打定主意追求季元现,已不再回避什么。小军长使出浑身解数,遵循本能地擒拿猎物。
他伸出手指,在季元现后背上写字。明显感到元现一怔,整个后背绷紧,如临大敌。
立正川玩心大起,一笔一划,慢腾腾书写。
——你是不是怕我。
季元现思索两秒写的什么,知晓内容后,嗤笑一声。他搬动椅子往前,继续埋头写总结。自从好好学习以来,每一份试卷他都会仔细装订。卷面上的错题,不仅反省原因为何,同时在旁边标注书本页码。查找知识点后,以备下次复习。
郎心无意。然,立正川不是好打发之人。他略微前倾,再次于季元现的后背写字。
这次,未等立正川撤回。季元现遽然转身,抓住小军长的手腕。他蹙眉,词句颇为严厉:“立正川,不好玩。”
岂料,立正川并不答话。翘唇朝他一笑,眼睫深深。眉目端正,帅气且招摇。直白点翻译就是:你能奈我何。
两人对视片刻,火花四溅。季元现率先松开对方,冷笑着缓缓竖起中指。
立正川喔一声,大笑着举手投降。他说:“得,您赶紧改错。好好读书噢,小学霸。”
季元现气成烟囱,差点折断手中签字笔。
他从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当日立正川在他背后色情书写:宝贝儿,我想上你。
赤裸的,直白的,大胆的求欢。
真他妈如猛兽一般。
期中考后,整个高中部的氛围莫名轻松下来。饶是无比热爱学习,也会趁着周末偷半日闲。S中足够良心,通常高一高二保证双休。高三没那么幸运,周六也得补习。
季元现成绩有所下滑,同他心情紧张、脑弦始终绷紧有关。顾惜叫他多休息,季元现嘴巴答应着,实际行动却没有。
秦羽看不下去,只能以遥远的生日为由,约季元现出来玩乐。
周六,照样约在1926酒吧。秦羽吆喝上一群撑场子、搞气氛的妖魔鬼怪们,率先杀去预热暖场。
季元现带一条烟,作为秦羽的礼物。仲秋气温骤降,现哥穿一身米咖色风衣,头发倒饬有型,显得盘顺条靓,腿特长。那腰,贼勾人。
秦羽接到电话,十分狗腿地出门接人。刚遇上,季元现劈头盖脸一通骂:“你他妈是不是个东西,啊。你自个儿说说,生日是在什么时候!讲清楚。”
“哎呀,我知道知道。现哥儿记得我生日嘛,这也快了快了。”
秦羽接过礼物,点头哈腰揽着季元现进酒吧。
“我跟你讲,今晚绝不喝醉。什么‘今夜不回家’、‘血腥玛丽’,咱们都不沾。最多喝点威士忌,伏特加。按您口味来,咋样咩?”
季元现持续冷笑,不答话。他定定瞅着秦羽,后者尴尬地拿掉嘴角烟杆子:“……生日还有一个月。”
“你清楚就好,老子回头才收拾你。”
季元现单手揣兜里,迈着步子往包间走。实际今晚他也存了放纵一把的心思,压力给得太大,并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今天玩嗨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年一切都能好起来。
反正无论如何,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秦羽伸手给他引路,嘴里念念叨叨:“这就对了,我哥。今晚好好放肆,回头再说学习。”
“您想想,自从你打定主意好好学习。夜店常住居民,摇身一变石狮子,天天驻守学校教室。心不心酸,1926的存酒您都不要了。惨不惨……”
秦羽说话间,拐弯已推开一扇门。如何的惨不惨还未讲清,群魔嘶吼与狂笑如一阵罡风,哗地拍在两人耳膜上。震得耳根生疼,心脏一悸。
季元现差点退出来,摔门而去。秦羽挡在他前面,扯嗓子吼一声:“都他妈的起立欢迎!咱现哥儿来了!”
电石火光间,音乐伴奏仍在继续。只是唱歌者、喝酒者、玩游戏者统统看向门口,真起立鼓掌表示欢迎。
季元现无语,实在不喜这种排场。他尬笑着挥挥手,表示心领了。然后跟着秦羽往里走,他说:“下次别这样,到底是谁他妈的生日啊。”
秦羽笑嘻嘻:“证明现哥儿你人缘好呗。”
啧。
季元现轻哼,不置可否。说真心话,他如今对人缘如何,已不大在意。能在一起玩,就相处。玩不到一起,爽快拜拜。
他有过一次教训,季家落马时,真正对他伸出援手、陪在他身边的人,居然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立正川。而那些季元现曾费心维持的酒肉朋友,跑得恰似狼在追。
没意思。
季元现往包厢里走,很快迎面过来一人。是顾惜。
两人不在同班后,见面次数急剧减少。
灯光晦暗不明,屏幕光影投射在顾惜身上。少年英姿挺拔,今天竟与季元现身着同款风衣。他们往对方身上看一眼,无语凝噎片刻,只有无奈大笑。
顾惜牵着季元现找位子坐下,声音低沉温柔:“早该想到季妈肯定买的一式两份,从小都这样投机取巧。”
“她是真把你当儿子,完全是无差别对待。”季元现笑着,心情遽然好得多。他挨着顾惜坐下,从桌上随意拿两杯洋酒。“今天你得好好陪我喝,我操。我妈那么喜欢你,我这儿子简直吃醋。”
顾惜眉眼带笑,似立志将纵容进行到底。他接过酒杯,放在鼻尖一闻。笑着问:“元宝,知不知道这是什么酒。”
“哎,我说你这人喝酒咋那么多废话。管他什么酒,今晚不醉不归!”
“喝——”
顾惜瞧出来了,季元现有意买醉。两人压根没碰杯,元宝手中的酒液已见底。顾惜摇摇头,略带宠溺地让季元现靠着他肩膀。
托秦掮客的福,尽管不在一起上课,顾惜对季元现的心情、学习状态,也了若指掌。他明白元宝是在撒气,在释放。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成绩很容易下滑。
顾惜在黑暗中幽幽地盯着季元现,看他薄唇湿润,喉结滚动,俊眉斜飞。一举一动,是止不住的诱惑帅气。顾惜想起自己的决定,想起要将此人拥入怀中。
他一仰头,干净这杯酒。豪气翻涌,爱意汹汹。
“成——今天我就陪你喝!”
秦羽有意撮合,见他们俩一杯接一杯喝上,笑嘻嘻地躲旁边玩骰子去了。灯红酒绿,各色男女。1926向来纸醉金迷,没多久倒下一片。喝疯的、发骚的、大闹的、倒头就睡的。
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今晚喝得有些杂,什么酒都往肚子里灌。季元现不仅与顾惜拼酒,对朋友“不怀好意”的敬酒也来者不拒。
实际很多人认为,现在小司令不跟他们玩儿了。人家要走正道,要好好学习,要奋力向上。意味着,季元现往后可能会瞧不起他们,哪怕打招呼都带着丝丝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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