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清楚他这么痛苦的原因,作为一个男人,自己“走后门”的秘密被别人发现,自然觉得难堪至极惶恐不安。这么一个清清秀秀好欺好负的小正太,脸上居然也有这种黯然神色,我不禁仰天长叹:下流无耻男女同潜的宋金龟,你可真是够作孽的哟~~~~
狠狠心打的回学校,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前几天在外地找了工作的孙云云居然还在,而且在低低地啜泣,肖雪正在一边安慰她。
说实话,我和肖雪一贯不待见孙云云,她说话刻薄为人更是刻薄,为了你用她点水就能把脸拉成骡子它爹,可是看着她眼肿肿的,心里还是挺难过的,赶忙过去问:“怎么了?”
她低低啜泣着不说话,我也不是没眼力劲儿的人,就站在一边只帮忙递个毛巾面巾纸什么的。等到她哭累了,我才使了个眼色给肖雪,一前一后的出来。
到了外面楼梯间,我赶紧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孙云云人是很难搞,但是她外壳绝对是金刚牌的,这四年了,我就没见她哭过。
肖雪解释:“这不五一么,她们公司组织去旅游。”
……和我一样。
“她们老板也跟着去了。”
……情节类似。
“他们一群人喝酒,同事们灌她,孙云云就喝多了。”
……我这没人灌,自己就喝多了啊。
“她回房间休息的时候,那个不要脸的老板也跟进去了,就想对她那个……”
汗滴滴的问:“那他老板得逞了吗?”
肖雪一脸愤慨:“他敢!正摸着亲着,孙云云就醒了,赶紧跑了,回来的火车上给我打的电话,我请了假去接的她,从上午哭到现在了,说是想起来就恶心。”
她说着看着我的眼神能喷得出火来,女生聊天一般都是需要一个共鸣,一起花痴或是同仇敌忾,可是这次有点难度,孙云云这样都哭了一天了,我这一点眼泪都没掉,是不是有点忒恬不知耻了……在肖雪灼灼追寻认同的目光下,我不自然的扯出一个笑,转移话题:“那现在打算怎么办哪?”
肖雪狠狠的啐了一口:“工作是不能要了,我 操!真他 妈闷,那禽兽幸亏在XX市,不然找几个手脚干净的,他哪只手摸的我砍他哪只手,他哪张嘴亲的我割他哪张嘴!”
肖雪跟我说过她家里的情况,她们那民风比较彪悍,她哥哥就是彪悍民风最典型的代表,她虽然一路上着学没缠和,可是这一直耳濡目染的偶尔也很女王,这会儿就是这四年来她最女王的时刻。
可是我没时间膜拜了,我只是默默地想着宋子言被做成人棍的样子……还是被阉了的……
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说,女人的韧性远远比男人来得强大,这一点在孙云云的身上得到完美诠释。第二天早上,她就恢复了平时那种端着的姿势,我们心照不宣,都像往常一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肖雪请了三天的假,孙云云在网上投了简历,而我缩头乌龟一样的躲着,这样三个人在寝室里一直窝到了五一长假结束。在手机里给宋金龟单独设了一个铃声,害怕听到,却又一直的想听到,结果是一次也没听到……
随着日子慢慢过去,我心酸的承认,我算是被他给白潜了……
再想到搞不好他现在正搂着另一个我或者另一个黄毛风流快活写对联呢,我就更萎靡了……
这一天,我正萎靡着,被肖雪从床上拉了起来,我有气无力:“干吗?”
她刷的打开一张海报,上面是昏暗的灯光,一片晕黄中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背靠着背,一个仰望天,一个俯视地,一副惆怅。旁边草书写着两行大字:一生一代一双人,相思相望不相亲。
这意境这诗词有感觉,很有感觉。可是看到旁边的标题,我囧了。
白毛女之恋。
编剧,秦卿。
= =
明明是一滩狗血,偏偏还要弄得很意境,什么恶趣味!
我兴趣缺缺翻过身,却被肖雪拉过来:“今天的晚会,咱们快点去还能先看彩排!”
“这剧本你都看过了,还看什么彩排呢?”她平时不是这么多事的人啊。
“知道什么?!校报都专题登了好几期了,今天有记者在后台访问你。”肖雪乐呵呵的把我挖了起来。
到了后台我才知道,丫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端坐在那里,一个学妹拿着本本坐在我对面,还有一个学弟不时蹲下起立给我拍照片,再加上肖雪一脸看猴戏的表情,我整个人都是硬的。
我们到的时候,最后一次彩排已经结束,我看了演员名单差点没晕过去。黄世仁是一个我们班出了名脾气大爱臭脸的男生,白毛女是班上一个冷冰冰看谁都像欠了她二百块钱的女生,根本就是俩面瘫。虽然不待见,可毕竟是自己编的戏,我真不忍心眼睁睁看它被糟蹋,于是在经过那两个换装的男女主角面前时,我闭着眼走了过去。
可是那个记者学妹却看得很动神,见我的时候眼圈还有点红。一知道我是编剧,就伸手抓着我的爪子激动摇晃了十来分钟,我头上顿时有了巨星的光环。
在照相那男生的提醒下,她总算拿着本本,开始很认真的询问:“秦学姐,你编的这个剧目还未公映就在学校引起了强烈的关注,很多来看过彩排的人都说这出戏剧引发了她们对爱情的思考,到底什么是爱?爱情是否痛苦总是如影随形?是为爱而虐还是为虐而爱?如果一份爱只是欢乐与平顺,那还是不是爱情呢?关于这些话题,不知道秦学姐你有什么答案。”
在这架势前,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这么高深的问题,我还真是没想过。”
她继续星星眼:“请问秦学姐,到底白毛女对黄世仁是爱多与恨还是恨多与爱呢?”
我想了想,很认真的提议:“要不……你问她去?”
她接着换下一个问题:“那你能不能对黄世仁这一角色进行分析?”
这个问题简单,我回答:“就一变态。”
她看着我,楞了楞,嘴角上抽了两下,放下了本本,开始问我一些比较容易的问题:“这出戏是以悲剧收场,不知道秦学姐你觉得现实中最大的悲剧是什么?或者说哪一些字眼拿一句话最让你感到难抑的悲伤呢?”
一说这话,我顿时也有些伤感了,眉头紧蹙,眼睑垂下,半晌才抬起头,无限唏嘘:“有,四个字的。”
“哪四个字?”
“余额不足。”
“噗!”肖雪笑了,照相那学弟也笑了。虽然我说的是实话,但是这讽刺的意味大家应该都听得出来,这么一狗血煽情的剧情,这些小妹妹还整出这么多有的没的,我是挺厌烦的。不过那小妹妹显然没察觉,过了一会儿,还甜甜的说:“秦学姐,你真幽默。”说着站了起来,还跟我握了握手:“学姐,放心,今天的公映一定成功,等到那时候我一定送给你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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