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时光深处_北倾【完结】(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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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怕应如约觉得她是夸大了影响,甄真真一口吞下冻豆腐,辣得直吸气:“余荣梁他不要脸到连自己要离婚的妻子的死都能用来打同情牌揽钱,还有什么事做不出啊。我们都说死者为大,你看看他,成功人士还是死者的丈夫……”

  实在辣得受不了,甄真真满眼含泪地回头招呼老板:“老板,辣椒少放点,你太客气了……”

  应如约抿了口果汁,就这么叼着吸管看着她:“你会跟我说这些,肯定不止这个原因。余荣梁还做什么了?让你不放心到来提醒我。”

  倒也不是不能说……

  甄真真斟酌片刻,道:“有些情况你也知道,薛晓表嫂是受余荣梁唆使才去医院闹事打主治医生的。但薛晓表嫂吧和薛晓是高中同班同学,关系好到就跟我两差不多,平常薛晓往家里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谁都不知道余荣梁跟薛晓关系已经差到那种地步了。”

  “薛晓她表嫂事发前两天就已经到S市了,因为薛晓她妈从上次薛晓手术需要照顾到余家后就没回过家。薛晓家只剩她和她妈妈两个人,所以表嫂不放心,去余家找人。听余荣梁单口说辞,薛晓的事全怪医生,也就这么信了,一时脑热就去医院闹事了。”

  应如约听得心都提起来了,双眼盯着她,眨也不眨:“那老太太在不在余家?”

  “不在。余荣梁说他把老太太从医院接出来后,老太太在余家住了几天就走了,但也没回去……你说奇不奇怪?”甄真真咬了口竹签上的肉,敲着桌面道:“我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

  应如约光是听到她的描述汗毛就直竖了起来,她赶紧抑制住自己无边无际的瞎想,咬着吸管沉思片刻道:“别想那么多了,那种离谱的案情不会这么巧就真让你撞上的,余荣梁到底是本分的生意人,虽然品性真的渣,但不会太出格的。”

  甄真真觉得如约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总之,我又给你创造了一个好机会,你明天在医院碰到温医生就把人拉进休息室好好聊聊,聊什么我都给你想好了……”

  甄真真一聊到温医生就起劲,双眼冒光道:“你就趁着午休把人拉进没人的地方,杂物间啊,储藏室啊,楼梯间啊……然后楚楚可怜一副吓着了的模样,边提醒温医生这几天警惕下余荣梁,边小可怜地求安慰。就你这种长相的,服个软……你信我!”

  甄真真拍着胸口,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温医生铁定忍不住就把你这样那样了。”

  应如约忍不住翻白眼,夹了块馒头顺势堵住了甄真真那张嘴。

  还楚楚可怜地求安慰……

  想想就……办不到……

  ——

  虽然楚楚可怜的求安慰是办不到了,但趁着午休把温景然拉到没人的地方提醒他警惕余荣梁的事,应如约还是能够做到的。

  正巧周六中午饭点前的手术,应如约和温景然同台,手术结束后一起去食堂吃饭。

  外婆下周一出院,温景然当天门诊,正好等如约下班后一起把人送回L市,隔天下午返程。

  一顿饭,敲定了时间和行程安排。

  应如约也理所当然的借着有话需要借一步说的理由,趁着午休跟温景然到办公室,把昨晚甄真真提醒她的话,如实转达了一遍:“真真那边还在调查,这几天你出入小心一点,余荣梁能唆使薛晓表嫂来医院找陈医生的麻烦,就有可能也对付你。”

  这几日,荣梁集团的股票大跌,因信用问题荣梁集团的客户大部分撤单,电视台的经济新闻也报道过荣梁集团面临项目停滞,资金无法周转的局面,甚至因为项目停工,已经有不少业主去荣梁集团门口闹事抗议了。

  余荣梁目前面临的局面非常棘手。

  温景然没料到她说的“需要借一步说话”指的是这件事,沉吟片刻道:“警惕心当然需要有,但这件事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他委婉地试图让她对余荣梁这件事放松些:“余荣梁虽然不成器,但荣梁集团背后坐镇的余老太太不是小角色。这点危机,不至于让余荣梁狗急跳墙。”

  本就只是提醒,应如约也没有非要让他接受自己观念的想法,点到即止。

  毕竟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只是小概率的事件,小到微乎其微。

  法治社会,哪有那么多刀枪相向的恶性事件?

  温景然把拧开盖的矿泉水递给她,自己又开了一瓶。

  天清云朗,他就倚着窗台,仰头喝了口水。吞咽时,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那弧度,莫名就充满了男人味。

  应如约看得目不转睛,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她总觉得温景然最近好像在有意无意的……勾引她……

  接下来的一幕仿佛就是验证她的这个猜测。

  温景然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解开几粒纽扣的衬衫,被他慢条斯理地重新扣回去。

  应如约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正想找个借口离开,似察觉了她想溜走的意图,温景然就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讨论了下去:“你跟我说这些,是担心我?”

  扣好最后一粒纽扣,他低头,继续扣袖口上的纽扣。

  微抬起的手收紧了衬衫的袖子,露出紧凑又流畅的手臂线条。

  那抬起的手,手指虚握,微蜷的动作,随意又慵懒,衬得他五指格外修长。

  应如约刚打好的腹稿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只会顺着他的问题,重复后半句:“担心你。”

  温景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勾了勾唇,笑得无声又荡漾。

  他转身取下挂在门后的白大褂,指尖提着衣领轻轻一抖,边披上肩边伸手套入袖子,穿戴整齐。

  他身材挺拔修长,肩线又平整,即使是单调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和他穿毛呢长款大衣那种优雅痞气不同,白大褂的美感带了几分禁欲几分冷清,多了丝高不可攀。

  应如约忙转头喝水,压抑下胸腔内翻腾的血气。

  但耳边就是他整理衣领,抚顺袖口的窸窣衣料声,是她刻意忽略都忽略不掉的声音。

  她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声音去猜测他在做什么。

  他的领口总是规整到能折出一条褶痕,应该是在重新翻折领口……

  然后抚平白大褂上的口袋,摆正胸牌……

  他的手指会捏住袖口的一角,轻轻拉平……

  现在安静下来……应该是在扣扣子……

  一颗。

  ……

  两颗。

  ……

  办公室的走廊外有医生经过,隐约还能听到远处电梯停留的到达声。

  可这些干扰却能被她轻而易举地忽略,她专心致志的把全副心神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终于等到他扣完纽扣,应如约正要转身。

  “别动。”他声音低沉又柔软:“我在系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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