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崇或意识到了，郑扬刚才的话别有深意, 或许是一种试探。
像郑扬这种人精，有的时候随便一句话，都不一定是在跟你随意的说话, 而是在试探你。
刚才，也是委婉的试探, 如果江崇或感叹：你不会看上我了吧?
他们俩就能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接着就能知道江崇或的想法。
而他刚才的回答, 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拒绝了。
江崇或不想跟郑扬扯上什么太过复杂的关系。
他是真的想放弃包言诺了, 如果跟郑扬在一起了，就会跟黄允他们持续见面，他不想这样。
跟黄允的哥们在一起，他自己也会觉得别扭。
还有就是, 掰弯直男真的没有什么成就感，他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那就这么断了吧。
*
有的时候, 总是事与愿违。
跟皇诚集团的合作，最后他们俩还是碰到了一块。
包言诺的设计图，想要有一个可以观看城市夜景以及园区整体的观光缆车，这个需要建造两处高塔。
如果建筑超过一定高度，就要提交有关部门审批了。
会不会挡光?会不会有危险?这些都要考虑。
原本皇诚集团交给了专门负责的人去申请了，结果跑了四次之后败下阵来，领导要求公司主要负责人，亲自过来审批。
这些审批手续真的费劲到让郑扬崩溃，最后只能请来江崇或跟他一起去。
江崇或光看包言诺画的图纸，就觉得眼晕。
不仅仅是成本的问题，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建好了，可以成为标志性的建筑物，弄不好，就是一个花费巨大的浪费工程。
黄允对包言诺真是一种近乎于病态的宠溺，大手一挥，这种大手笔也同意了。
之后就要其他工作人员来烦恼了，反正，黄允跟包言诺各国旅游，轻松潇洒，他们就要各处去忙了。
这次江崇或约了主要的负责人，带了自己的秘书，外加一位酒量不错的区域经理。
江崇或这边带了一位设计师，就跟着郑扬一起去应酬了。
郑扬为了这个工程，可以算是全程陪笑。
聊了一会，已经安排了两个“员工”进入了皇诚集团，并且位于要职，还给了不错的薪酬。
这都是一个局，其他人是没有权利安排这么高的岗位的，之前的负责人自然会被刁难。
外加这两位“员工”签了5年的合同，一点专业才能都没有，却做了重要的职位，管着几百人，也不知道公司会不会被打乱节奏。
安排了两名员工后，他们终于满意了，跟着他们一行人去了工地，勘察现场，这时就是江崇或这边介绍他们的工程了。
郑扬一直跟在后面，似乎是穿着皮鞋在工地里面走有点不顺当，所以走几步，就被秘书扶着走一会。
郑扬最开始做的工作，根本没有这个领域，不需要在工地里走来走去，平时审批个文件，偶尔应酬就行了。
就算有点吃不消，却也没掉队，一直跟在旁边听，这点韧劲还是有的。
领导也不愿意在这里多看，没多久就结束了，审批就这样通过了。
这一天下来，谈安排员工谈了3个小时，看工地看了1个小时，领导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郑扬气压有点低。
身边的另外一位区域经理问他：“真让那两个人当总监?”
“当!五年嘛，说不定五年后游乐园也得建这么久，中途解雇，又得出幺蛾子。”郑扬不爽地回答。
“那……要不要改成绩效工资?”
“月底薪12万，两个人才24万，2028年的高中学历，估计也拿不到什么提成，一年才不到三百万，黄允有钱，让他出去!”
区域经理面有难色，迟疑了一会，才又说：“总监有权利决定投资，如果他们胡乱审批，亏损就是我们公司的。万一他们滥用职权，投给他们亲朋的公司，就是更多的钱投给他们。”
郑扬怎么可能不知道，突然停住脚步，掐着腰气闷了良久。
半晌后，郑扬突然冷笑了起来，面容里有点冷酷，阴狠万分：“一群老傻逼，欺负我们跨领域，真当皇诚第一天成立?”
郑扬说话的时候拿出手机，快速给谁发了几条消息，对面回复了之后，他直接把手机的东西丢给了秘书：“过来开车。”
紧接着就带着秘书风风火火地走了。
负责人目送他们离开，接着招呼江崇或他们：“辛苦了。”
“嗯，我倒是没事，只是这边的情况……”
“我们郑总没那么好欺负。”
江崇或点了点头，看着郑扬的车离开，也朝停车场走了过去。
今天郑扬几乎没正眼看他，也一句话也没跟他说过。
这是他想要的情况，他却开心不起来呢。
*
江崇或从跟包言诺坦白后，就很少去工作室了，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他来亲自处理。
毕竟还拿着这家工作室的分红，他还是要干活的。
进入工作室，就看到任远站在吧台，跟人事部门对出勤。
他们分开两个地方办公后，就需要两边统计考勤了。
最近任远从助理建筑师，升级为了一个项目的负责人，还是一个大项目，外加其他的活就是帮忙统计这些事情，两边跑。
江崇或看到任远就停下脚步，笑呵呵地问：“哟，稀客啊。”
“您可别。”任远被数落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连升三级精神爽。
“那边项目怎么样了?”江崇或问道。
任远立即将考勤表给了人事部门负责人，跟江崇或介绍起来了项目进度，絮絮叨叨地说了能有十来分钟。
江崇或点了点头，接着问：“上次审批的问题怎么样了?”
“郑总真挺牛掰的。”
“怎么?”
任远往吧台一靠，说了起来：“皇诚集团也是大公司，有底气，外加经常投资一些重要的项目，认识一些负责人。这回是把郑总弄怒了，去找了几位领导，和和气气地聊了会天，之后审批的人半点毛病没有，员工也没送进来，说不定还被批评了。”
江崇或很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撇了撇嘴，问：“那郑扬最近怎么样了?”
问题问完，江崇或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了。
唉，毕竟是上过的人，总是会有点在意吧。
外加他有点贱皮子，包言诺越不喜欢他，他就越喜欢包言诺。
郑扬不理他了，他反而关心起郑扬了。
“挺好的，听说以前一直追一个大美女，可惜大美女看上的是黄总。最近黄总恋爱了，大美女回心转意了，跟郑总联系上了。”
“她怎么就这么好意思呢?追黄允追不上，扭头又跟黄允哥们好上了?”
“成年人的世界我不懂，可是，谁管这些啊。像郑总这种单身汉，收入那么高，工作能力那么强，长得还好，性格也挺有意思的，真挺难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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