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禾在高级场里一把赢了四十万欢乐豆,差点没笑死,“哎呦我的乔乔妹妹,你真他妈机灵可爱。”
周乔越想越觉得心慌,“息肉会不会没切干净?又或者缝合的时候,落了把钳子镊子在胃里啊?”
就连贺燃都笑出了声音,“镊子太小,治不了悍骁,起码得放把扳手才行。”
“炸!轰隆隆!”陈清禾的斗地主事业进行得顺风顺水,连丢两个炸弹。
周乔:“……”
十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周乔就已经变身壁虎,差不多是趴在手术室的大门上,往压根就看不清里面的玻璃上望。
医生从里面推门的时候,她差点被弹在地上。
贺燃连忙扶住她,陈清禾也迎上来,三个人齐声开口:“他死了没?”
手术医生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迟疑的目光游离在三人脸上,“呃,你们真的是家属?”
陈清禾眨眨眼,“货真价实啊,”他指向周乔,“这是他媳妇儿。”又指向贺燃,“我们是他的兄弟,异父异母的好哥们儿。”
医生已经被这长得英俊身材又好的男人给绕晕了,“停停停。”他双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陈清禾十分真诚,问:“抢救过来了吗?氧气够用吗?需要胃吗?我这儿有。肾也能分他一个。哦,肝,肝也可以切一点去。”
众人:“……”
贺燃哭笑不得地打断他,“别闹了,没看见周乔都要哭了,让医生说。”
他转头看向医生,态度谦和了些,“手术还顺利吗?”
“顺利,3.2x3.2的息肉已经切除,肿瘤送检加急,最快明天能出结果。陆总的身体底子非常不错,出血量小,出来后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康复。”
贺燃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等医生返回手术室,贺燃看向周乔,“放心吧,骁儿命大,神佛鬼怪都怕他。”
陈清禾赞同,“嗯,怕他发嗲。”
两人移步,往走廊的座位边走,见周乔没跟上来,回头喊她,“怎么了?”
周乔脸色,像是虚汗一场后的苍白,她摇摇头,“没事。”
刚迈出一步,她再也硬撑不住了,膝盖发软,“噗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陈清禾和贺燃吓了一大跳,“哎!”赶忙过去扶起她。
“没关系。”周乔虚着声音,借着男人的臂力站起来。她的头发松软地挡住了侧脸,陈清禾觉得不对劲,低下头一看。
周乔那发白的嘴唇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自己咬破了个血口子。
———
这个手术是全麻,陆悍骁刚被推出手术室时,双眼紧闭,棉被盖得厚,还打着吊瓶,看起来确实瘆人。但过了术后24小时,拔了尿管,他的精神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周乔向李教授请了一周的假,待在医院照顾他。
第二天,活检结果也出来了,一切正常,没有发现癌变细胞。把陆悍骁可嘚瑟死了。
“陆半仙行走江湖三十年,从未失过手,童叟无欺,尤其不让乔娘子当寡妇。”
周乔听他贫嘴,懒搭理。
“哎,小娘子,是不是该兑现诺言了?”陆悍骁扯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削苹果。
没等周乔说话,他又一副惋惜的表情。
“不过,医生说我这病有个后遗症。”
周乔抬起头,“后遗症?”
陆悍骁正儿八经地点了下头,忧心忡忡道:“一年内,不能要孩子。”
周乔没拿稳,手里的苹果掉到了地上,滚了两三圈才停住。
胃病。
不能过性生活?
这是哪门子医学理论?
周乔忍不住想拍手!
太好了!
陆悍骁心知肚明他姑娘的那点小心思,于是,不动声色地敛眉垂眸,哀声一叹,“我住院的事,家里人不知道,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老人家身体不好,我怕她出事。”
周乔不置可否地低下头。
顿了顿,陆悍骁又说:“但是公寓,我又一个人住,平时回家冷饭冷灶,哎,叫外卖算了。”
周乔终于忍不住发声,“你胃刚动完手术,又吃外卖!”
陆悍骁眨眨眼,一脸无辜,“那我吃什么?”
周乔是关心则乱,想也没想地说:“我学校离你那儿近,我没课的时候,就回去给你做饭,你下班按时回来吃,不许叫外卖!”
陆悍骁哦了一声,大尾巴狼的尾巴藏在屁墩里得意地摇着,真诚地说:“媳妇儿,给你添麻烦了。”
“……”
周乔隐隐有种后知后觉的不安感——
那种被卖,还替人数钱的傻瓜。
陆悍骁住院一周后,顺利地出院回家休养。
之后的一个月,他基本上是在家办公,就麻烦朵姐费点儿神,每日都把要他签字审核的文件带过来汇报。
而周乔,回国后,时间也终于调整过来,松紧有度地继续她的学业。她把时间安排得很好,保证每天都能过来给陆悍骁做顿饭。
终于有一天,吃晚饭时,陆悍骁提议:“乔乔,要不你晚上睡这儿吧。”
周乔一口饭差点没噎死。
陆悍骁一边抚她的背,一边冷静分析,“你看啊,这大冷天儿的,来回跑也吃亏,晚上你也没什么课,顶多看看书,这里就我们两个人,特别安静。”
周乔埋头扒饭,狼吞虎咽。
陆悍骁继续给她顺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忘记医生说的了?说我一年不能生孩子。所以……”
周乔呛得猛咳嗽,“你,你别说了。”
“本来就是嘛,”陆悍骁怪郁闷的,“一年,憋死我得了。”
其实他说得都是道理,周乔明白,来回折腾,自己确实也累得慌,但又不放心他,思前想后,她还是避重就轻地答应了。
于是。
人回来了。
一切又如从前一样了。
周乔和陆悍骁分房睡,感情在慢慢修复,但身体还要滞后一步。陆悍骁也还守规矩,不乱撩骚,不给她过多的压力。
周乔渐渐放了心,半个月后,陆悍骁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很好,到了一个月,他已经能玩杠铃了。
周乔没想太多,“一年期限”还很遥远,不怕。
但陆总,显然已经控制不住,准备亲手拆掉自己的陷阱。
这个周五,实验室有数据要填报,周乔晚上到家已经快十点。
陆悍骁正坐在沙发上,背脊挺直,修长清晰的手指一页页地翻阅着书,“回来了?”
周乔嗯了一声,进卧室拿衣服,“我先去洗澡。”
陆悍骁露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去吧,我已经洗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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