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时光里听过你_耳东兔子【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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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一串噔噔噔下楼声。

  孟晨转回身,起身去捞了瓶啤酒,用牙咬开,眼神指了指桌上的扑克,问大明:“还玩儿么?”

  大明不理他,“老大怎么了?”

  孟晨喝了口啤酒,细细抿了口,啧啧唇,神秘兮兮地说:“不知道呢——”

  大明爆粗:“你麻痹,你肯定知道点什么!?不然老大这几年怎么一直不跟我们玩儿德州?他看着也不像是不会的人啊。”

  孟晨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啤酒,镇定地说:“他会。”

  一听就有八卦,大明是老大脑残粉,平日里更受不了别人说老大的一丁点儿不好,比如新加入的队员会偶尔抱怨两句老大平时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散漫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他一训练起来就变成了大魔鬼,怀疑老大是不是有人格分裂,被大明不小心听到,他直接一掌朝那俩小新人的后脑勺拍过去,“说什么傻bī话,老大是最好的老大。”他人高马大的,手风有劲儿,俩细皮嫩ròu的小新人被拍的眼前直冒星星,“那他为什么都不跟我们打呢?”

  孟晨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滚你妈蛋。”大明毫不留qíng地朝他踹了一脚。

  孟晨吃痛,嘶了声,动了真格,“敢跟老子动手,你反了你?”

  大明眼疾手快,在孟晨动手收拾他之前一溜烟跑了,孟晨盯着他的背影,啐骂:“小兔崽子。”

  骂完,这才想起一件事儿,忙起身走到楼下去敲徐嘉衍的房门。

  徐嘉衍没有睡,而是坐在电脑前刷着游戏,房间里开着空调,他已经换上了薄薄的灰色线衫,没有开灯,整个人隐在黑暗里,孟晨站他背后看了会儿,发现居然是一款他没玩过的电游,他好奇地凑过去,“怎么玩起这个了?”

  他嗯了声,淡淡道:“帮人测试。”

  孟晨立马想到,“十一啊?”

  徐嘉衍点点头。

  孟晨拉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收起玩闹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哎,我跟你说个事儿。”

  电脑屏幕反she着蓝光,这款游戏的不需要鼠标,全程键盘cao作,徐嘉衍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灵活地cao作着电脑里的人物,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听说隔壁那套房子有人要搬进来了。”

  徐嘉衍手指停了下,片刻又恢复cao作,淡声问:“然后?”

  “是个女的!”

  房东昨天打他电话就说了这事儿,当时徐嘉衍在旧金山开会,房东打了几个都没人接,于是就打到孟晨哪儿了,本来隔壁那套房子说好了,等原先的租约一到期就租给他们用,结果昨天接到电话说不能租给他们,孟晨气个半死,打算去找房东理论个一二,谁知道,房东电话一挂再打过去已关机。

  徐嘉衍不知道在想什么,手刚停下来,人物就挨了一枪,爆头,死了。

  孟晨连哎了好几声,手指着电脑,不可置信道:“卧槽,你打游戏居然会走神?”

  徐嘉衍自己都愣了,烦躁地推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支,不紧不慢地说:“你太吵了。”

  excuseme?怪我咯?你他妈刚刚肯定想女人了。

  当然这句话,孟晨只能在心里狂吼几遍。

  当初在ST的时候,孟晨就喜欢跟着徐嘉衍,觉得他话不多,又diǎodiǎo的,一副什么都不挂在心上的样子,他跟周时亦是当时整个队里的核心,周时亦虽然话也不多,但是相比较看上去比他好相处一点儿,也愿意教,徐嘉衍就不一样了,沉默,可他眼里有热血,那时候他压根就不搭理别人,一心扑在训练上,谁知道,私下里,他跟周时亦关系最好。

  周时亦宣布退役的时候,他那阵qíng绪不好,消失了很久。

  后来孟晨找到他,两人平时虽然jiāo流不多,大多都是孟晨跟在徐嘉衍后面,徐嘉衍虽然一开始不搭理他,后来也渐渐的就默许了。

  那时候孟晨就觉得,其实要追老大很简单啊,死皮赖脸粘着就是了。

  孟晨是在一家酒吧里找到徐嘉衍的,他喝了不少,却还清醒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时候的徐嘉衍真是这么多年下来,活得最明白的时候。他坐在吧台的椅子上,面前歪七竖八倒着许多空酒瓶,嘴里还在一劲儿的灌着,直到最后一瓶酒下肚,一滴都不剩,他也不再跟服务员要酒,安安静静坐了二十分钟,然后歪着头问他:“我带队,你来么?”

  孟晨第一下没听清,或者说那时的他是不敢相信。

  愣了半秒,啊了声?

  徐嘉衍又重复一遍,咬字特别清楚,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说,以后,我带队,你来么?”

  孟晨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

  虽然他不确定未来的路,不确定徐嘉衍到底能带给他们什么,可就是那样一种崇拜与信任,让他义无反顾选择相信他。

  一路走来,承受了不少,确实也带给他们不少,荣耀,名誉,这些……

  同时也因为这个问题,徐嘉衍跟家里关系一直很僵硬,大三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孟晨张罗着帮他找房子,也知道他喜欢僻静,不喜欢太闹的地方,当初找了好几处才找到这么个地方,离基地又近,僻壤安静,主要是离机场近,飞来飞去方便。

  当初找到这个房子的时候,徐嘉衍就是看中了这层就两户,而且还是同一个房东的,他是想着买一套把另外一套租了,稍微装修成集训基地和宿舍,这样有大赛的时候,就封闭集训,不用整天往竞技中心跑,因为那边经常会有粉丝蹲点,容易让队员分心。

  孟晨说:“昨天房东大妈打电话给我说,那套房子暂时不能租给咱们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为什么?”他靠在椅子上。

  “听说有个大老板花了三倍的租金租走了,说是用来哄女朋友开心的,你说现在的大老板脑子是不是有坑?他那么有钱gān嘛不gān脆去别地买一套啊?”

  徐嘉衍脑子里忽然就窜出苏盏的样子。

  眼睛是真他妈大。

  第4章04

  04

  苏盏搬家那天并没有通知谢希。那天跟司机先生拿了钥匙,就让他回去了,司机先生很尽职地要把号码留给她,让她搬家那天再通知他。

  苏盏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苏盏就收拾好所有的细软,才刚回来几天,东西也不乱,糙糙收了一下就差不多。

  此刻,她站在镜子前,正拿了几件衣服在身上比划着,成雪指了一件,说:“这件吧,这件适合你。”

  苏盏很快换上,从房里走出来,上身一件一字领白色底衫,锁骨jīng致,皮肤白皙,乌黑如瀑的长发散在腰后,胸部弧线圆润,小腹平坦,下半身是一件黑色针织长裙,右边岔开到膝盖骨,露出一截光滑细腻的小腿肚子,脚踝纤盈,此刻没有穿鞋,赤脚站在地板上,那双玉足秀气,莹润洁白,涂了一层浅色的指甲油,又亮又gān净。

  成辉这时候刚打球回来,一打开门,手里还抱着个球,见到这样的苏盏也楞了下,嘴贫道:“哟,什么时候我们家也仙女下凡了?”

  成雪倚着房门,回头白他一眼,骂了两句,把他赶回房去复习,这才看向苏盏,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qíng,“打扮成这样是要勾搭谁呢?”

  其实细细看,苏盏平时很注重生活品质,她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不是便宜货,成雪知道她家有钱,一直以来,苏盏用的都是最好的,不管在哪个方面,在学校的时候,她用的笔,用的本子,背的包,穿的衣服,都是一些成雪见都没见过的外国牌子。

  苏盏有只派克钢笔,是她父亲送给她的,让人从法国带的。那时候成雪觉得特别装bī,那年代,谁写字还用钢笔啊。小姑娘的铅笔盒里都是花里胡哨的自动笔,但苏盏都就愿意用那支笔,那钢笔写出来的字,确实也漂亮,大气。

  老师时常念她的范文时会提起苏盏的字大气工整,有书法家风范,那位语文老师现在还时常跟同学们提起她,那小姑娘不仅作文写得好,那字也是他见过最有大家风范的学生。

  苏盏念书比普通人早一年,又连跳两级,她16岁就参加高考,比班里的同学都小两三岁,那个年纪的同学最是可爱,做不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只能在嘴皮子上逞逞快,而苏盏话不多,也不喜与人拉帮结派,总是独来独往的,上下学都有专职司机接送,几乎跟班里同学零jiāo流。

  于是,她就成了同学们课余的话题。

  满嘴的“那个小公主”,“那个小矫qíng”,“那个有钱姑娘”,说她装bī,装清高,女生们之间的那点儿小九九,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苏盏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但她那时候确实挺讨厌上学的,唯一的叛逆期大概就是有一阵压力大,又厌烦上学,那阵她跟成雪关系忽然亲密了起来。

  因为成雪也成了那些女生茶余饭后的话题,不过骂的话就难听多了,成雪呢懒得跟她们计较,是谁说女生的关系网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成雪带着她学会了抽烟,那东西第一口进去的时候,把她呛个半死,差点两眼一黑,翻过去了,她喉咙呛着半口烟,眼泪水哗哗流出来,成雪以为她会哭着想自己求助,或者哭着喊着再也不抽烟了,可她并没有,她擦完眼泪,第二口又把烟塞进嘴里,第三口,第四口……

  成雪那时候想:这姑娘可真犟啊!一定很难相处。

  事实上,苏盏只在自己的事qíng上犟,真相处起来,她其实很好商量,话不多,问什么答什么,永远记得你爱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做什么。而她脑子好使,什么事qíng都记得,成绩优秀,安安静静,也不吵不闹,总有男生喜欢问她题目,苏盏也不烦,都会一一解释。

  但除了学习上的,私下里,苏盏从不搭理这些男生,成雪觉得纳闷,那时候班里也有不乏“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比如总爱找苏盏去建材室搬东西的体育委员,找的次数多了,有男生起哄,“搬东西这种脏活累活,gān嘛要苏同学去啊,来,哥陪你去。”

  体育委员搔掻脑袋,红了脸,朝那男生踢了一脚。

  而那时候,苏盏坐在位置上,低头翻书,一动不动,仿佛他们讨论的人根本不是自己。成雪有时候就是佩服苏盏这副定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拿什么都不当一回事,一双大眼睛gān净而澄澈,底下蕴藏的心事没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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