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琎直直往诊所的大门方向走。
她飞起笑眼,往侧旁两步,挡住他的去路。
他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施舍给她。
赵逢青继续向侧边迈了一步,就是不让他过去。
他还没有正眼望过她。无论她送礼物过去,还是故意在他面前晃过,他都视而不见。她好想他能认真地看看她。然后,他会知道,她的眼里只有他。
江琎终于调转视线,瞥向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然后他步伐一顿,掉头而去。
赵逢青美目一敛,启口道,“江同学。”
他充耳不闻。
她想,如果自己现在扑过去抱住他,他会作何反应。
……肯定会把她挥倒。
“江同学,我是赵逢青。”
江琎向外走的步子未有一丝的停顿,直到拐过街口。
旁边两个男生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倒是赵逢青不见一丝尴尬,笑容还是那样娇美。越是有难度的事qíng,她越是固执。
何况,这是她美好的爱qíng哪。
袁灶的伤势,在chuáng上躺十来二十天,就可以恢复。
现在麻烦的不是他的伤,而是胜哥和另外一伙的恩怨。因为他和胜哥拜了个兄弟关系,所以他也出现在敌手的追缉名单上。
蒋芙莉的父母常年在外经商,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把袁灶领回家去避风头,之后,两人鲜少出门。
那群流氓连袁灶的住处都不放过,频频骚扰袁奶奶。
大湖和饶子几个经常过去探望。
赵逢青看不起袁灶这种躲在蒋家的窝囊行为。篓子是他捅的,他反而当起缩头乌guī。一堆同学跑东跑西的给他善后。
她替蒋芙莉不值。
寒假期间,赵逢青待在家里玩网游。昏天暗地地刷副本,打战场。
不过再怎么沉迷网络,她都还记挂着有一个江琎。
她找同学去打听江琎的手机号,托了四五个同学,最后一个成功。
拿到那十一个数字的时候,她笑靥如花。一个一个数,一个一个记。数字仿佛幻化成他的模样,跳跃在她的心间。
除夕晚上,赵逢青从九点多就开始编写祝福短信。
写了删,删了写。
到十一点多,还在思考,这第一条短信,要怎么开场才能彰显它的意义。
想得越多越是乱。
零点越来越近,她懵了,一个失误,按了发送。
当时是23:56。
赵逢青望着那条短信,好半响都不知作何反应。
这个短信不止时间上有失误,内容更有缺漏。她之前的全删了,这个是新写的,只有三个字:江同学。
那一刻,她想扔手机。
踏入新年之际,她踩着点又给他发了信息:新年快乐。
江琎不回复。
这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反正她喜欢他嘛,先喜欢的人总是吃点亏的。如果能先苦后甜,什么都值得。
年后,赵大姑和赵母相约去旅游,目的地是长白山。大姑的女儿也一起去。
赵逢青听到有同龄人作伴,便打算跟去。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赵母并不是很乐意,问道:“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还没开学。”意思就是根本没开始做。
赵母气不打一处来,抓起女儿的头发,“你瞧瞧你,这什么啊?蓝还是绿啊?”
“这是渐变色。”
“你还好意思!”赵母要吐血,“你这样子出去,我都不敢说你是我女儿。”
赵逢青笑了,“那我染个黑色,再去旅游。”
赵母非常无奈。女儿的个xing到底遗传自谁?
一行人去了长白山。
长相守,到白头。
赵逢青听到这个寓意后,望着银白的山体,幻想着哪天和江琎一块儿来就好了。
这么一想,她就又对他惦记上了。
晚上回到酒店,赵逢青忍不住想对着那烙入心间的十一位数字说点什么。
她半趴在chuáng上,托着两腮,晃抬小腿,低头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笑盈盈的。
那就告诉他,她现在在长白山玩好了。
她不期待会有回复。所以在收到江琎短信的时候,她呆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开心地想,他回了什么呢?
至今为止,他话都没和她说过。要不是听过他和其他同学的聊天,她连他声音是怎样的都不清楚。
赵逢青回想着他的声音,澄清而寒凉。
她翻开短信。屏幕上只有一个字,末尾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就一个字。
滚。
赵逢青看着看着,手指抚上了那个字。这算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了。
堂姐洗完澡出来,见到赵逢青抱膝坐在chuáng上,直盯着手机,问道:“青儿,你笑什么?”
赵逢青抬过头,眼底一片笑意,“在看同学的短信。”
“什么同学?能逗你这么开心。”
“一个可爱的同学。”
“男的?”
“是呀。”
“难怪。”
堂姐其实早猜到了。
赵逢青平时很喜欢笑,但她的眉眼太过妖艳,笑容里总有些许媚色。她刚才对着手机的时候,chūn风拂面,眼里的柔和淡化了妖气。
在那一瞬间,堂姐只看到一个普通可爱的小姑娘。
第5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高三的寒假很短。玩了没几天,提前开学了。
蒋芙莉和袁灶请了两天假。
赵逢青在开学第一天,就迫不及待想去高三二班见江琎。
饶子看不过去了,他把自己的寒假作业甩到她面前,说道:“你作业还没做吧,我都抄好了。下午老师过来收,快点抄。”
“下一节课我再抄。”她将他的作业本搁到语文课本下。然后,戴上框镜。
饶子更加闷气了,他见不得她这卑微的样子。“你去哪儿啊?他高高在上的鸟样,根本看不起你。”
“那又怎样?”恋爱哪有公平可言。
饶子有火气,不知怎么发作,只好出去抽了根烟。
赵逢青去到二班,站到最佳的观赏位置。
江琎不在自己座位上,而是搬了椅子坐到一个女生的旁边。
赵逢青推了下眼镜。
江琎和那女生距离半尺。
两人低着头。
女生在一本书上写着。
他的食指放在书角,对女生说着什么。
赵逢青敛起笑。这算是学术jiāo流吧,有不懂的问题,请教成绩好的同学,很正常的。
这时,周围好些学生露出看好戏的神qíng。
赵逢青自然不会搭理他们,看完江琎和那女生的学术jiāo流,她就回去抄作业。
她想,连她这种差生之间都有作业jiāo流,江琎帮女生解个题,又有什么奇怪。
过了两天,蒋芙莉和袁灶回来上课。
一个寒假不见,蒋芙莉瘦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显露出了尖下巴。
赵逢青问起巴奇馆事件的后续,蒋芙莉没什么表qíng,“警察正在调查,暂时没查到袁灶头上。另外那伙人,我出钱私了了。”
赵逢青掐了下蒋芙莉的脸,“别瞎担心了,顺其自然吧。”
他们一帮子大半个月没聚,中午一起出去吃了个饭。
蒋芙莉生怕隔墙有耳,定了个封闭的包厢。
对于袁灶的未来,大湖呈现出天真烂漫的乐观,“你们别担心,警察肯定会调查清楚的。袁灶又没伤人,自己还挨揍了,换句话说,他还是个受害者呢。”
袁灶面露尴尬之色。自出事后,他整个人沉默了许多,经常都是听着别人说话,自己安静得仿若不存在。
赵逢青见到他那个样子,心qíng复杂。人的一生,时不时就会错路。年少轻狂期就更别提了。
“袁灶。她吸了口烟,“少和那个叫胜哥的来往。”
“他不会再去找他们了。”蒋芙莉板着脸,“事qíng过去就算了,反正警察不找的话,都当作不知道。”
“哎。”饶子敲了敲桌子,压低嗓音说道,“这个事,大家别说出去。打群架,还见了血。很麻烦的。”
众人点头应允。
“还有……”饶子环视各位同学一圈,最后把视线定在袁灶的脸上,“万一不走运,你被逮到了,绝对不能把救你的几个人供出来。”
蒋芙莉愣了下。
赵逢青衔着烟,魅眼扫向袁灶。
袁灶抬起头,回视饶子,“好,我发誓。”
“那倒不必。我就给你提个醒,知道利害就行。”饶子笑,“希望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然而,几天后,警察还是找了上来。
袁灶在第二节课后,被带走。
蒋芙莉想追他,赵逢青一把拦住。“别冲动。”
“他完了……”蒋芙莉险些失控。
“莉姐。”饶子挨过来,“别把自己搭进去。”
蒋芙莉咬咬牙,依在赵逢青的身边。
赵逢青远远望着袁灶微屈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一走,他和高考是无缘了。
袁灶在局子里的状况不大好。他旧伤未愈,心理压力又大。处境不上不下。他在警察局待怕了,于是坦白从宽。
可把胜哥供出来,袁灶也免不了麻烦。胜哥那帮人是真正的恶棍,肯定会报复。
不过权衡之下,还是先出局子才最重要。
蒋芙莉是这帮子中人际网最复杂的。她到处奔走疏通关系,把能托的关系都走遍了。
巴奇馆的事件,袁灶并非主谋,而且他的确没有伤到谁。
拘留了十天,罚了一千元。他终于出来。
长时间的jīng神压力,让他无法再面对学校,只得请假在家休息。
袁灶这事引起了学校的警示。和袁灶关系好点的几个同学,被带去训导处问话。
然而,谁都说不知道。
训导主任chuī胡子瞪眼,“你们有没有为自己的前途想过?包庇滋事的同学,还觉得自己很仗义是不是!你们这群小孩子分得清什么是义气吗?义气是团结向上的正能量,不是知qíng不报瞒着老师!”
男生甲微微颤了下,脸色泛白而挣扎。
经验丰富的训导主任一瞧,就知道突破口在谁了。
于是,他一个一个单独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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