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轩嘴角勾出些笑意,但态度已然不复往日的亲近,“不用麻烦了,安修,姑姑那里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就是听说陆先生和陆小姐在这里,所以过来打个汇招呼。”
陈安修拉下肩上的毛巾擦擦手说,“那行,你们说话,我让芳芳给你们拿橙汁。”
林梅子把薄手套抽下来放在口袋里说,“安修,你忙着你的,不用招呼我们,想要什么我们自己会说的。”
陈安修笑笑,退回厨房,又让罗芳芳榨了两杯鲜橙汁端出去。自打婚礼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蒋轩和林梅子,出了蒋瑶那件事,不管起初的原因是什么,但闹到现在,他们谁也不可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也许他对蒋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这件事含混过去,事后蒋轩和梅子明白过来会对他心怀愧疚和感激,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友谊还可以继续维持,但他选择动了蒋瑶,他们之间的友谊就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裂痕。友谊这种东西就像是镜子,打破容易,修复难。
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联系了,电话也没有通过一个,他也是辗转从何文飞那里听说,婚礼结束后不久,两个人就去了巴厘岛度蜜月了,何文飞这段时间倒是经常带着朋友和同事过来吃饭。看这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外面赶回来,找陆江远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和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他还是继续做他的菜吧。
“做什么呢,这么香。”有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厨房门口问了一声。
陈安修拿着汤勺转头笑,“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过来了?”他和章时年的关系现在算是基本确定了,但两个人各有各的事qíng,并不会天天腻在一起。
“给吨吨买的小马运过来了,想过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吨吨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但小马驹那时候还没断奶,禁不起长途运输,就放在香港由专业人员养了一段时间。
今天饭馆里人不多,刘波做完菜就出去了,现在厨房里就他们两个,陈安修也不怕被人听去他们的谈话,“你这个做爸爸的也太听话了,真的给他弄来了?弄来我们养哪里啊?”村里有养狗养猫,养jī养鸭的,他还没怎么见过有养马的呢,小时候倒是见过几家有养的,现在基本绝迹了。
“小马驹的体质很好,平时就养在山上就行,饲料是配好的,会有人定期送过来的。”章时年看起来倒是早有打算,一点都不担心。
运都运来了,又是吨吨心心念念期待的,陈安修也不能说再给运走,他只能嘀咕两句,“要养你们两个养,我可不给你们伺候。”
章时年笑,靠近他问道,“有吃的吗?忙了大半天,有点饿了。”
陈安修刚才炸蜂蛹的时候,就知道陆碧婷不会吃多少,所以起锅的时候另外留下了一份,这时正好用来荼毒章时年。
章时年看他那表qíng就知道没好事,蜂蛹他知道,但他对东西真的没什么兴趣,“其实我也不是很饿,待会再吃也行。”
陈安修坏心眼上来,哪里肯那么容易放过他,他握住章时年的手腕,捏起一粒就往他嘴里送,“章先生,你尝尝,味道真的不错。刚才陆小姐也说好吃呢。”让你到处给我招惹桃花债。
章时年张嘴含住,陈安修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被前者压在灶台旁边,撬开他的唇,不由分说地渡过来了。
“安修,我们……”蒋轩一推厨房的门,正好两人拥吻的这一幕,知道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说不震撼是假的,他目光微闪,后退一步,砰地一声带上门。
林梅子跟在他后面,离着有一段距离,什么都没看到,看蒋轩这不自然的神色,就问了一句,“怎么了?安修不在里面吗?”
蒋轩拉着她离开厨房门口,定定神说,“安修在,他在里面……”
“那你怎么不进去?和他打声招呼,咱们回家吃饭,姑姑还在等着咱们呢。”
“章时年也在里面。”
蒋轩只说了这一句,再结合他刚才的神色,林梅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陈安修早在蒋轩脚步靠近的时候就觉察到了,但章时年死活不放手,这下好了,被人撞个正着,他抓着章时年的肩膀把人推开,对上那人意犹未尽的神qíng,他狠狠瞪了一眼,擦擦嘴推门出来。
“你们这是要走吗?”陈安修出来,看到蒋轩和林梅子已经站在饭馆门口了。
林梅子的表qíng和往日想必也没什么变化,就是蒋轩的目光左右游移了一下才落到陈安修脸上,“姑姑打电话过来说,家里的客人都到了。”
陈安修笑说,“本来想留你们在这里吃饭的,但家里有客人等,你们就赶紧回去吧。有时间再过来玩。”今天大概是单独请女方这边客人的。中午和晚上应该都有酒席。
林梅子又说,“晚上有空的话,和叔叔婶子过来玩吧,从国外带了不少礼物回来呢。”
“好啊,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蒋轩和林梅子又过去和陆江远他们打个招呼,这才离开。
罗芳芳收拾完另外一张桌上的餐具,从围裙里摸出一张二十的钱给陈安修,“陈哥,刚才梅子姐他们留下的,我说过不要了,他们非要给。”
罗芳芳知道他们关系好,怕陈安修怪她收下这钱,以前蒋轩和林梅子他俩过来吃饭,别说是一杯饮料,就是菜金也只是应付xing地收一点。
“没事,以后他们非要给,就收下吧。”估计他们也来不了几次了。
罗芳芳看陈安修泰然自若地把钱放进抽屉,完全没有要追出去还的意思,心里就止不住的犯嘀咕,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陆江远和陆碧婷本来吃完午饭就要下山的,但运送小马驹的卡车上来,把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山道占了大半,他们的车子过不去,只好又停了一会。
镇上的人听说陈家给孩子买了一匹马,都围过来看热闹,真是有些年没见过马这种东西了,现在人也不用它拉车了,听说这东西还很贵,动不动就大几千,动辄上万的,谁有闲心思买来看着玩啊,所以一说陈家买了一匹,呼啦就围上来一群,看小马驹的箱子从卡车上卸下来,大家都围上去看。原先因为陈安修那事,邻里间说话还多少有点不自在,现在也顾不上了,拉着陈爸爸,陈妈妈的手就问,“这小马驹真不错啊,你看,那毛那么光滑,看着就是没什么jīng神,是不是路上累着了?”
还有的问,“这是在哪里买的,这得多少钱啊?给孙子买匹马,你们真舍得,你们家安修的小饭馆是不是赚大钱了?”
问题五花八门的,说什么的都有,但好奇的居多,也有羡慕眼热的,当听说这小马驹是从香港坐飞机过来的,大家更有兴趣了,拖家带口过来看小马驹,连去魏家要喜糖的事qíng都排在后面了。
小马驹因为打过麻醉针,从箱子里放出来,看着也没什么劲儿,一个曾经养过马的老人趴过去看看小马驹的牙齿,又捏捏后胯,直起腰说,“这马好,这马好,现在的话,我看怎么也得值几万块钱。”
陆江远站在人群外看了一会,对身边的章时年说,“你倒是出手大方的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匹英国纯血马吧?”上百万的东西说送就送。
“只要我儿子喜欢就好。”给吨吨的礼物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没有贵贱之分。
陆江远勾勾唇角说,“据我所知,那孩子是陈安修的儿子吧?”他的调查应该不会有错,但他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什么陈安修的儿子会和章时年的相貌如此相似,据他所知,章时年是有几个血缘比较近的表姐妹,但都在国外,也不可能和陈安修有什么牵扯,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吧?
“是安修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陆江远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章时年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吨吨是安修给我生的孩子。”
陆江远微微一怔,“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我会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但你嘴里说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了,那个陈安修让你着迷到已经男女不分了吗?”
“是不是男女不分,林先生和我一样清楚。”
陆江远皱眉,“你是说长宁?长宁清楚什么?”他相信章时年不会无缘无故去说这些话,可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心里好像闪过些什么,但太快了,他抓不住。
“这事你可以具体问林先生。”吊起人胃口,他反而不想继续了,“蒋家的事qíng,陆先生打算cha手多久?”蒋家的事一有人介入,他就觉察到了,但没想到是陆江远,他想不出蒋家是以什么样子的理由请动陆江远的。
“这好像不管你的事qíng,你不觉得你问太多了吗?”胜负各凭本事。
“陆先生想怎么做,我当然无法gān涉,但如果伤到安修,我不会坐视不管的,希望到时候不要伤到季陆两家的jiāoqíng。”
陆江远抛出条件,“如果我说你放弃陈安修,选择婷婷,蒋家的事qíng,我就会选择退出呢?”
“陆先生,不要开这种空头支票。”要说陆江远cha手这件事只为了让他接受陆碧婷,估计这种事qíng连他自己都不信,“再说感qíng这种事qíng是不能勉qiáng的,陆先生单身这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陆江远在章时年说到单身这么多年的时候,眼神不易觉察地暗了暗,“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季家老四有多大的本事吧。”
章时年礼貌颔首,“希望不会辜负陆先生的期待。”其实论起怎么气人,他一点都不比陈安修逊色。
陆江远的唇角瞬间抿直。
陆碧婷离着他们稍远,这时看他们jiāo谈完了,就走过来说和章时年说,“章先生,一起到河边走走怎么样?”
章时年点点头说,“好。”他想他的意思在之前已经表达足够清楚了,陆碧婷应该也不会再误会什么。
镇上的人忙的忙,去凑热闹的凑热闹,河边非常清静,河水很清澈,水面上飘着一些落叶,水花溅到石头上,小小的打个旋儿,“这个地方真安静。”陆碧婷拾起地上的一片火红的枫叶。
章时年知道这只是个开场语,并不打算打断他。
“我后天就回北京了。”
“怎么不留在这里多玩几天?”
陆碧婷笑说,“想做的事qíng已经做完了,三叔那边还有工作要jiāo给我。”对于这个男人,她有争取过,但是几次三番,人家都明确拒绝过她了,她还坚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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