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前些天章时年不知道在看什么杂志,里面有好几款男士腕表,章时年问他哪个好,他指的好像就是这个。
“不喜欢?”
陈安修把手腕抬到自己眼前,语调平平的说,“这么多钱买的,怎么可能不喜欢。”为了那么一大笔钱,他也喜欢。
章时年在他身边躺下,闭目休息说,“你喜欢就好。”
陈安修掐根糙jīng咬在嘴里,两个男人原来就不能像男女那样正常结婚,也许是他想多了,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这样想想,刚才的那点失望qíng绪就平复很多了,“表很好,我以后天天戴着。”
章时年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抓住他的手指一根根把玩,停留在无名指上的时间格外长些。
陈安修和章时年在湖边躺了会,回到小饭馆的时候,就遇到一个有点意外的客人,“陆先生?你是特地过来吃饭的?”
“是啊。”陆江远的喉头有些难受,这个人是他的儿子呢?二十八年来,他从来没见过的儿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经长这么大了,今天是这个孩子的生日呢,可是他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见面。
上次惹那个陆小姐不高兴,没想到这个人还肯过来吃饭,“陆先生,里面请吧。”
陆江远到里面坐下,陈安修照例先端茶给他。
“小陈,你今年有二十七八了吧?”
“陆先生,你真厉害啊,今天正好是二十八岁的生日。”
陆江远笑,“是吗?这么巧?打算怎么过?”
陈安修回答说,“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能怎么过?全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全家人?都到齐了吗?”
“没有比今年更齐的。”与往年相比,多了小舅和章时年,天雨也答应回来,“就缺一个人,我妹妹在北京上学,其他人都齐了。”
陆江远扯了扯嘴角,好像真的没有他什么事。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爸爸看着陈安修抱着一个小箱子进门就问他,“壮壮,抱的是什么啊?”
“一个客人送的生日礼物。”他也有点疑惑,他说今天是他生日,结果陆江远竟然说要送他礼物,他和那人又不熟,他拒绝过,但那人非要给他,说是投缘。
“客人来吃饭,还送生日礼物?这什么世道?我看看是什么。”天雨的好奇心上来了。
陈家父母见他们兄弟俩终于和好如初,也就放心了。
“哇,做的很jīng致,这都是木头的吧?”陈天雨一打开,小箱子里隔了好几格子,有各个兵种的缩小版人形,还有枪支坦克等武器,每一样都jīng细极了,“但怎么感觉不是同时完成的,有新有旧。”
陈爸爸对木工活很在行,凑过头来说,“确实是,里面就属这个轮船最新,看样子也就这三两天内做出来的。”
林长宁远远地看了一眼,他想起以前陆江远没事就爱摆弄这个,那人常说:等咱们去了美国,就收养一个男孩,我亲手做玩具给他。看现在攒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曾经有没有送出去过
VIP章节 107
虽然今年人比较多,但生日嘛,都是差不多的形式,陈爸爸陈妈妈做了好些菜,也包了饺子,林长宁买了生日蛋糕,一家人围坐一桌,开饭后,陈安修地给陈爸爸,陈妈妈和林长宁各敬了一杯酒,如果没有这些人就没有今天的他了。
“谢谢你,爸爸。”陈安修给陈爸爸一个拥抱。
“都是一家人,壮壮,你这是gān什么?”陈爸爸手脚有些慌乱地拍拍他的背,他这个年龄的爸爸很多都这样,不管多么疼孩子,但绝少与孩子有这么亲近的行为,明明心里很受用,表现出来的却是不自在。
“妈……”小时候总是嫌这人管得太多,慢慢长大了,才开始理解她。
“多大个人了,还这么撒娇,不怕吨吨笑话。”
轮到林长宁了,林长宁主动伸手抱他一下说,“壮壮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可以常常见面,还能像今天一样一起过生日。
陈天雨看到这里,似乎也没明白了什么,原来在他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大哥和小舅已经相认了,怪不得小舅今年在国内的时间这么长,他心里还奇怪呢。
“爸爸,生日快乐。”吨吨也像模像样地端着一杯果汁过来敬陈安修。
陈安修拿啤酒和他碰杯。
吨吨躲开,招招手说,“爸爸,你低一点。”
陈安修不知道他又想耍什么花样,但也顺着他蹲□。
吨吨手臂从他胳膊内侧穿过,挺挺小肚子说,“爸爸,咱俩这样喝。”
其他人见此都笑,陈天雨在旁边捏他耳朵说,“小小年纪,讲究还挺多,还学会喝jiāo杯酒了,老实jiāo待和谁学的?”说话的同时,他的眼风扫向章时年,摆明想把账推到这人身上。
叔侄俩打闹惯了,吨吨张大嘴作势咬他,“不是跟我大爸爸学的,大爸爸都是直接喂……”
陈安修立刻去捂他的嘴,但在座的都是什么人啊,早就明白吨吨话里的意思了,不过都是长辈,不好意思引着吨吨说这种事qíng,只有天雨不上不下的,不避讳这个,再接再厉逗他说,“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吨吨也不傻,知道自己说漏嘴了,闭紧嘴巴不肯说了。
陈天雨戳他鼓鼓的腮帮子,“你要不说,下次我不带你出去玩了。”
吨吨眨眨眼,陈安修笑着拍开陈天雨的手,“好了,望望,你有完没完,菜都凉了。”
父子两个喝完一个jiāo杯酒,回章时年身边坐下,章时年给他夹菜,吨吨趴过去和他说话,两人的脸靠的极近,这样看相似度更高,陈妈妈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qíng,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长相这么相似不说,现在更有了父子qíng分,她刚才还听到吨吨叫章时年大爸爸。
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太巧合,趁着和陈安修一道去厨房端菜的时候,她就问,“听说季君恒今年也回国了,还来过绿岛,你和他现在还有联系吗?吨吨的事qíng,你是怎么打算的?继续瞒着还是透点口风?”
陈安修把高压锅里的土豆炖牛ròu盛出来,转身和她说,“妈,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和你还有爸爸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妈妈看儿子这副心虚的表qíng就知道没有好事,“你说。”
“其实章时年是吨吨的亲爸爸。”陈安修一咬牙说出来了。
“什么?”陈妈妈音量没控制住惊叫一声,陈爸爸在堂屋里问了一句,陈妈妈在陈安修胳膊上拧了一把,压低声音说,“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连这种事qíng都搞错?”一错还这么多年,“你那天晚上到底在外面做什么了?”竟然连chuáng上的人是谁都没搞清楚。
陈安修当然不敢说出全部的事实,现在他和章时年的关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让家里人知道全部真相的话,又要横生枝节,他就拣着重点部分说了说,“那天晚上我是和季君恒出去喝酒没错,后来不是喝醉了吗?他就让我住在他小叔家里,我当时迷迷糊糊地上错了chuáng,章时年回来也弄错了人。”
“等等。”陈妈妈听得一头雾水,“季君恒的小叔,你是说章时年是季君恒的小叔?亲的?”
陈安修点点头说,“恩,亲的。”
陈妈妈还有一个问题,“就算你上错了chuáng,但章时年和人做那事都不看人的吗?”
说起这个他也郁闷,他到底是多么倒霉,那晚才成了肖飞的替代品,“他也喝了酒,屋里黑乎乎的,他把我当成别人了。”
“现在章时年和那人分了?”陈妈妈以为是那人是章时年的qíng人。
陈安修将错就错,“分了,分了,很多年前就分了。”
陈妈妈也没敢指望,像章时年这种身份和年龄的人,过去那么些年都是空白的,但听到儿子是被人这么莫名其妙吃了的,心里真是一阵憋气,章时年能和别人分手,难保将来不会和壮壮分手,夫妻结婚还有离婚的,何况像他们这种双方都没有任何保障的,她是同意了这段关系没错,可那都是因为壮壮死心眼,她不得不同意,对于未来,她实在没有足够的信心,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壮壮将来不会太吃亏,“你们两个以后就打算这么没名没分的过着了?”
“妈,两个男人又不能结婚,结了婚,法律也不承认。”
这个事陈妈妈也知道,但总觉得这样不像回事,偷偷摸摸一样。
“妈,别人都是这么过的。”
“别人是别人,我管不着。但你是我儿子。”壮壮走出这一步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陈安修一抬头正好看到章时年过来,“你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
“还有抽纸吗,吨吨吃虾手上都是油。”
“我记得还有一大包的,我找找。”陈安修从橱子里撕了一包出来,递给章时年。
“你拿进去吧,我洗把手。”
陈安修看看妈妈,脚步稍一犹豫,转身进屋了,妈妈应该不至于对章时年动手的。
“陈婶。”
陈妈妈不qíng愿地答应了一声,实际上她真的想打人。如果吨吨的爸爸是季君恒吧,还可以说是两个人年纪小不懂事,酒后胡闹,但对象换成章时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十年前,章时年怎么也是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了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占了他儿子的便宜。换成谁的父母能欣然接受这种事qíng?
“陈婶,我会和安修结婚的。”
“怎么结?”
“到国外注册,只要我有的,以后安修都有权力分得一半。”
“我们家不图你的钱,你以后对他好点,他脑子不开窍,一旦决定了,就是死心塌地想和你过一辈子的。”儿子这么笨,真是什么时候都让人不放心。
章时年郑重地说,“我知道,陈婶,你和陈叔还有林先生放心,我也是想和安修过一辈子的。做这些,只是要给他的将来一个保证。”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妈妈的怒气稍减,总算章时年有这份心,“别站在这里了,回屋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生日蛋糕意思了一下就切了,陈安修这么大个人,总不能像吨吨一样,像模像样地再来个许愿什么的,陈安修切,吨吨自告奋勇给大家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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