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挺感动的。
他好像真变了不少。
初见轻垫了垫脚后跟,小紧张。
还在生气?检边林不太确定地探手,想把她手里的那根烧完没用的东西接过来,找个垃圾桶丢掉。
手刚伸到半途中,胸口就被轻撞上,初见竟悄无声地张开手臂抱住了他。这动作不连贯,也不自然。
他下巴颏被她的碎发弄得有些痒,一低头想开口,又被初见抢了先:“下次别用这个了,被拍到多麻烦。”
检边林紧抿的嘴角放松了。
他抬了胳膊,缓慢地,搭上她的肩,滑下去想回抱她,却被怀中人像想到什么要不得的念头,又被一把推开了:“上去了。”
初见脚步匆匆,转身就跑,真是从脸烧到了耳根。
刚才手不小心碰到他后腰的腰带,脑子里接二连三蹦出来的画面竟然都是视频上的镜头。和演员在一起真不好,从小到大也没看过他不穿上衣的前胸后腰,可现在,还没怎么着呢,就和全国人民一样把他都看光了……
回到房间,晓宇还照着谢斌说的,在一个个收集视频资料。
准备明天分享给公关部。
看两人前后脚进来,初见刚要去客厅,就被他从后单臂搂住,半拖半抱,拽进和客厅隔着一道墙的更衣室。
晓宇听到声音,叫了声检哥:“刚道具的徐哥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这禁烟火的,让你小心点玩,”晓宇奇怪抬头,“检哥,人家说你拿走半箱冷烟火棒,要逗兔子,这么高档酒店外边还有兔子啊?什么特殊活动?”
检边林的眼神挺冷淡,不太想解释。
初见心虚接了话:“就在楼下,酒店特地准备给小朋友们看的,苏格兰长耳兔。”
她只想跑进去,检边林就挡在那里,不让她过去。
初见左绕一步,右绕一步,生怕隔着一面墙后的、书桌旁的晓宇看到,也不敢硬来。
“哦,哦,”晓宇乐呵呵继续问,“苏格兰长耳兔?挺新鲜嘿,还有这种兔子啊?”
“有啊,就是,就是少,酒店才弄来给小朋友看。”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兔子……
检边林趁机逮住她。
扳过来她的脸,手扣在她脑后,亲上她还想继续解释的小嘴唇。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的鼻尖,脸侧。
初见完全没准备,控制不住轻轻吞咽了一下,细微的动作,却像在轻吮他的舌尖。
检边林停了一停。
扣在她脑后的手指突然收紧,重重含住她的唇。穿过她短发的手,很用力压着她,将她贴近自己。初见睁大眼睛,被他亲得双膝发软,苏麻感像一波波海làng,不停,不停冲刷过背脊……
短暂,深入,彻底的一个吻。
一个小时前在澳门某个不知名街头浅尝辄止的嘴唇接触,和当初没区别,可现在——
真的,接吻了……
两个人,她和检边林竟然真的接吻了……
“兔子不是胆小吗?”晓宇声音又飘过来,“没被吓着?”
“苏格兰长耳兔胆子大,不怕烟火,看得,”初见眼前只有他的眼睛,浑浑噩噩地说,“看得可高兴了……”
?
☆、第十七章陈年老醋(3)
?那晚初见又失眠了,生平第三次。
她发现澳门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比如上次就是和检边林在赌场遇到后,他就开始频繁和自己见面,两人关系突飞猛进让她措手不及,而失眠的夜晚也开始一个连着一个。
到凌晨三点多,初见瞪着天花板把明年新分店装修风格都想好了,还是睡不着,于是扯了件玫红色的毛衣外套出了房门。
结果到楼下刚换了筹码,想尝试尝试上赌桌的快感,检边林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半夜三点,很多台子都只有一两个客人。
初见挑了个没人的台子,检边林很快找来,挨着她坐下。为了遮掩一些面部特征,他出来时戴了副灰色半边框的平光镜。
“你也失眠?”初见莫名有种自己在挥霍家产被捉了个现行的感觉,“明天不是还要拍戏吗?”
他表qíng严肃的要命,拿起她面前的一小摞筹码,挨个数起来。
啪地一声,啪地又一声,特有节奏……
初见琢磨了半分钟,也不知道他想gān什么,按耐不住想从他手心捞回两个筹码下注,结果刚伸手过去,就被他反手扣住手背。
她微微挣了下,有点脸热。
幸好检边林只是稍攥了攥,就松开了:“上次在机器上输得还不够,这次还敢上桌了?”
初见郁郁:“反正我换这些就是为了输的,打发时间。”
“为什么不会赢?”
“我又不会玩。”
检边林摘下眼镜,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qíng场得意,所以赌场失意?”
初见怔了下,撑着下巴装,眼睛溜向别处。
装没听到。
检边林从身上摸出一个个高面额筹码,直到最后在她面前摆出了七摞,才开口说:
“把这些输完。”
初见还以为他开玩笑,可等一个小时后,就笑不出来了。
只用了六十几分钟,就输的只剩了个红色筹码,被她放在手心里颠来倒去,都快哭了:“你也不帮我赢回来。”
“头有点疼,不想玩,”检边林看上去却心qíng不错,“算是给澳门税收做贡献了。”
其实他有句话没有说。
这些换来的筹码数额,就是上一趟来澳门时,他坐在这间赌场赢的。那晚检边林在这里碰到初见前,就在贵宾室里赢了不少。那时他身体也不舒服,却无论押什么都能赢。
当时他身边一堆斜挎包的私企老板们,兴奋的两眼放光,都赞叹他的赌技。可哪有什么赌技,qíng场失意就足够概括了。
所以他今晚把这些给她,就是想要她输回去。
最好全都输光,结果初见还真是不负众望:全输了。
初见从没见有人能输钱输得这么开心的,她可高兴不起来,一个劲自我检讨,推开椅子,拉着他就回去了。
最后她唉声叹气乘电梯回到自己楼层,还一直沉浸在“果然失眠又伤神又伤财,尤其在澳门这种地方一定要保证优良的睡眠质量才是保护钱包的唯一方法”的念头里——
检边林跟在她身后,虽然还是头疼,却不着急回去,慢悠悠地跟着她的脚步,听她嘟囔。
“我要把它裱起来,”初见猛停下,转身,两指捏着仅剩的红色筹码,递到他眼皮底下,“告诫自己再也不能……”
检边林一低头,嘴唇挨上她捏着筹码的手指。
初见手微颤了下,险些掉了筹码。
他就这么贴着,没多余的动作,柔软温热的感觉,还有他唇上细微的纹理都被无限放大着,烙着她的手指。
……
后来他说了什么,怎么回房间的,她都忘了,就记得这么个动作,像烙在了心里……
后来,检边林直接从澳门飞长沙做活动。
初见也就回了上海。
两人在机场分开时,检边林还理所当然地要走了初见家的钥匙。虽然上次爸妈也把钥匙给过他,可那时和现在又不同,总之,初见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他时,还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
说不清,真说不清。
初见咬着勺子坐在上海复兴公园附近的某个二层小楼的西餐厅和童菲私会时,还是对在澳门两人的神速进展琢磨不透。
以至于她完全开不了口,告诉童菲自己和检边林突然那什么了。
“你会把你家钥匙给你男朋友吗?”初见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会啊,他要帮我喂猫换猫砂,”童菲也没多想,“走吧,我要去见个制片人,让她引荐导演给我认识,给林深下部戏打个铺垫。”
“去哪见?”她茫然。
“就这附近,临时搭的景。”
童菲招手买单,带着,离开这里徒步去了片场。
就在西餐厅不远处的小巷子深处,走到底拐个弯就是,是临时租用搭建的公寓。为了防止被打扰,公寓大门是锁着的,一个小伙子蹲在门口守着:“找谁?”
“谢总,”童菲报上制片人名字,“谢琳琳。”
小伙回头问了句,就把她们放进去了。
俩人进去,正赶上众人休息,童菲一边按照人家说得位置去找谢琳琳,一边低声说:“这部剧男主和检边林过去差不多红,应辰也是,不过检边林是电影咖,他们剩下的人都主打电视剧,”童菲以前带过应辰,刚带火就被人抢走了,所以提到这个名字很是咬牙切齿,“今年检边林大爆,这位就弱了。可人家排场比检边林大多了,从助理到化妆师就带了六个人进组。”
初见哦了声,不太理解为什么需要那么多助理。
两人绕过在拍戏客厅,在餐厅找到了谢琳琳。
谢琳琳正没好气地翻着手里的东西,看到童菲就垮下脸:“你说说,合同签好了要拍到十七号,他非要十四号就去录节目,还好多没拍呢。我为他都不知道甩了多少戏没拍了,有个景花了十几万搭的,一场都没拍过,戏全被他甩了。”
“陆从文一直这样啊,”童菲揽住谢琳琳肩膀,“上次就和你说别用他,你非不听。”
“他这不正当红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演员荒,电视台买片又认他。前年他没红时候可不是这样,大半夜让去郊区试镜也乐意。”
谢琳琳越想越气,又抱怨了两句,忽然说:“哎,其实最开始是给检边林递得本子,那位虽然不太好沟通,但好歹敬业。”
童菲咳嗽了声,瞄初见。
初见接过一个助理递来罐饮料,装什么都没听到。
“可检边林不演电视剧,”谢琳琳郁郁,“递过去本子从来都是一个字‘拒’,谈得机会都没有。”
童菲又咳嗽了声。
谢琳琳狐疑:“gān嘛,提到检边林你就一副吃了chūn药的表qíng?听说你和他还挺熟?该不会——”
童菲真呛到了:“别扯,他根本不喜欢圈内的。”
“难说,”谢琳琳声音转低,“听说他这次在澳门拍戏带了个女孩。还有当初和他出道参加歌唱比赛一起红起来的那位,不也和他关系特别吗?我都是听台里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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