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夏了冬天_徐徐图之【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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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药的迟立冬脱了单,对象搞风投的,是个男人——几天之内,在这小圈子里,几乎人人皆知。

  但是迟立冬说有时间带夏岳出来见面,也是客气,随口一说。

  让夏岳接受无关人士的参观和打量,夏岳怕是要炸毛。

  而迟立冬公司近来的小道消息,也是:老板似乎脱了单。

  迟总是个著名糙汉。

  除了有正经场合或要见重要客户,平时穿得都随随便便,因为经常要下库房,穿正装是不方便,有时忙起来几天不刮胡子,再去库房被新鲜药材沾一身土,活像刚去盗过墓。迟总还是个老烟枪,除了在办公区,其他地方看见他,总是叼着根烟。

  糙汉倒是也有糙汉的魅力,特别这种人高马大、身材好、颜值也不差的糙汉,对很多人来说,是有很独特吸引力的,公司单身女职员里心水迟总的不少,男员工可能也有,只是不像女员工能随便说罢了。

  然而迟糙汉近来不怎么糙了,不太抽烟,还变得爱打扮,每天来上班都西装领带搭配得像要去走T台,如果去库房弄脏了衣服,还要换一身再回家。

  这明显就是家里有人了。

  有进过迟总办公室的员工,在办公桌上看见一个相框,像是迟总年轻时的照片,和一个年轻男生。

  这个不确切八卦,在公司也传得风生水起。

  传了一点到迟立冬的耳朵里。

  再有员工到他办公室来,放下文件时探头探脑想看那张照片。

  迟立冬就把相框拿起来,递过去:“想看这个?”

  员工讪讪地接过去。

  迟立冬说:“这十几年前拍的,我那时候还上学。”

  员工:“哦哦哦,那您旁边这位,是同学吗?”

  迟立冬第一次干这种事,手心不禁冒汗,脸上镇定得很,说:“那是你们老板娘。”

  夏岳是一早出过柜的,他的朋友同学,多半都知道他回北京是和男友同居。

  迟立冬在他公司楼下等过他几次,他的新同事陆续看见过,他就在新公司也出了柜。他们这行业不太care别人的私事,他出柜,同事们就鼓了鼓掌,表达了下对LGBT群体的支持,之后也没人再提起。

  夏岳和迟夫人相处得好,提了新车以后,他专门抽了半天空,到迟家去载她出来,陪她喝下午茶,还陪她逛商场,买衣服首饰。

  他审美出众,也会察言观色,挑选的东西既貌美,也都能中迟夫人的意。

  迟夫人后来在电话里说迟立冬:“要是早有小夏,我不要你这儿子都行。”

  迟立冬原话转述给夏岳,夏岳小狐狸得意了一晚上。

  可是,老狐狸对迟立冬就没这么喜欢了。

  夏岳和父亲打越洋电话,让迟立冬也和父亲说几句话。

  迟立冬对夏教授还有当年的敬畏,硬着头皮叫人:“教授……我是迟立冬。”

  夏教授对他不客气:“我还不知道你是迟立冬?”

  迟立冬尴尬更甚,问:“您和师母,身体都还好吗?”

  夏教授持续扎他:“要是不好,夏岳还能有闲心在北京跟你鬼混?”

  迟立冬:“……”他当年就见识过教授的毒舌,怼起人三个小时不重样。那时夏教授看在他是运动员的份上,不太管他。逃过当日,躲不过今朝。

  夏教授也说旧事:“我那时住院,你那一届二十六个学生,怎么就只有你没去看我?”

  夏岳插话:“他当时家里有事。”

  夏教授道:“谁问你了?他有事他不会自己说?”

  夏岳说:“老夏,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装病?有什么好看的?”

  夏教授道:“装病不是住院?有点形式感没有?我现在装死办葬礼,你敢不回来?”

  夏岳:“……”

  夏教授道:“我不和你说话,把电话给他。”

  夏岳把手机扔回给迟立冬。

  迟立冬叫人:“教授。”

  夏教授道:“夏岳脾气不太好,劳你受累了。”

  夏岳在旁边翻白眼。

  迟立冬看这对父子太好笑了,也不敢笑出来,温声道:“我会照顾好他的,您放心。”

  夏教授说:“我跟你单独说几句,别让他听。”

  夏岳抬高音量:“我才不听!”

  他站起来,来回走几步,把拖鞋踢踏响,又轻轻坐回原处。

  夏教授问:“他走了吗?”

  夏岳在旁边点头,教迟立冬说谎。

  迟立冬:“走了。”

  夏教授顿几秒,语气严肃:“迟立冬,你要是烦他了,就让他滚蛋,千万别不好意思说。”

  迟立冬:“……”

  夏岳也呆了。

  夏教授道:“我这儿子哪儿都好,就是执念太重,你不断了他的念头,他是不会自己走的。”

  迟立冬望向夏岳。

  夏岳侧着脸,视线落在别处。下颌角和颈项相连处,筋脉微微凸起,只有紧咬着牙才会这样。

  迟立冬说:“我不会让他走,我会对他好,我们会好好地在一起。”

  夏教授沉默片刻,不耐烦道:“随便吧,我懒得说了,年轻人真没意思。”

  挂了电话。

  夏岳道:“他才没意思。”

  迟立冬:“……你爸也是担心你。”

  夏岳声音低了些:“我知道。”

  他低着头,头顶两个发旋,盛满了不开心。

  迟立冬抬手摸他的脑袋,道:“是我那时候不争气,才让你爸不喜欢我。”

  夏岳把他的手拨开,说:“他不是不喜欢你,他是知道你不喜欢我。”

  迟立冬道:“我喜欢你。”

  夏岳道:“喜欢怎么会分开。”

  迟立冬立誓一样:“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夏岳神情淡淡,并没有变得开心起来。

  “我爸很怕我像我姐一样。”他说,“我姐刚出事的时候,他一夜之间头发全白,像疯了一样,没日没夜地守着我,我开始还不懂,以为他就是伤心,要看着我想念我姐。后来过了几年,他才说,那时怕我被我姐的事影响,也会想不开。”

  迟立冬牵住他的手。

  夏岳反握住他,不再说了。

  迟立冬想安慰他,又不知怎样说才能不惹他伤心,嗫嚅半晌,道:“你……吃水果吗?我给你切。”

  夏岳皱眉,掐他掌心,道:“不如把你自己切了给我吃。”

  迟立冬问:“你想吃哪部分?切给你啊。”

  夏岳抬手,食指点了点他的心口,说:“就这里,你把它给我。”

  手指很轻,半点都没用力。

  迟立冬却觉得有一点疼,像被刺蛰了一下。

  夏岳放下手,说:“去切水果。”

  迟立冬起身去了,刚进厨房,听到夏岳说了句:“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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