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整个过程非常惨烈。
第六章 凭什么
时隔这么久,那晚的许多细节都已经变得模糊,迟立冬始终清楚记得的,就只有夏岳细微的哭腔,说很疼。
还说,爱你。
夏岳只把剩余的酒喝完,没再继续,买了单。
两人沉默着出来。
迟立冬去开车,回来后发现夏岳没在原地,刚拿出手机想打给他,就见他从旁边的711走出来,手里端了杯咖啡。
他过来上车,这次倒是坐了副驾。
迟立冬道:“这么晚了,还喝咖啡?”
夏岳把咖啡放在车座边的杯槽里,系好安全带,说:“有用。”
迟立冬觉得他大概是说,对提神有用?
副驾开了一半的车窗,窗外夜风飒飒,吹动着夏岳的黑发,路边不断被掠过的霓虹,倒影在他的眼睛里,像一簇簇星辰。
迟立冬在开车的间隙里,用余光小心的看过他几次。每次都被惊艳到,他是真的好看,无人能及的好看。即使是迟立冬心里装着的那个人,纵然当年曾有相似,五官也远没有夏岳这么精致。何况十几年后的现在,两个人已经完全不像了。
夏岳突然转过脸来。
偷看他的迟立冬躲避不及,被发现了,略尴尬。
“我听说,你想找个稳定的伴儿?”
迟立冬一怔。
夏岳道:“我行吗?”
迟立冬握紧了方向盘,心情微妙且复杂。
夏岳关了车窗,把风声关在了外面,才说:“无论从哪方面比,你都找不到比我更好的。”
迟立冬反驳不了这句话,夏岳的确是最好的,但是,“我们不合适。”
夏岳道:“哪里不合适?”
迟立冬艰涩道:“你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你。”
夏岳咄咄逼人:“你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迟立冬道:“现在不一样。”
夏岳沉了脸色,有些怒气:“哪里不一样?”
迟立冬攥了攥方向盘,说:“夏岳,都过去十几年了,放下吧。”
夏岳几乎是咆哮:“你这个临阵脱逃的懦夫!有什么资格叫我放下!”
迟立冬:“……”
夏岳道:“你不想出柜的时候就甩掉我,现在想通了要出柜,又想去找别人?凭什么?”
迟立冬目瞪口呆。
他很想告诉夏岳真相,他不是因为畏惧出柜才要分手,而是因为……
不可以说吧?夏岳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被当成替代品。
夏岳发完了脾气,镇静下来,问道:“分开这些年,你有没有过别人?”
迟立冬不太想回答。
夏岳又大声:“别装哑巴!有没有?”
迟立冬:“……没有。”
夏岳道:“是没和别人谈过感情?还是没和别人上过床?”
迟立冬:“……都没有。”
夏岳冷笑了一声。
迟立冬有点难堪,十几年空窗期,是很可笑了。
夏岳道:“我也没有。”
迟立冬难以置信,立刻想起:“那刚才在餐厅那个男孩?”
夏岳道:“还提他?都说了是朋友的弟弟。”
迟立冬道:“可是他说你说过喜欢他。”
夏岳眨了下眼睛,突然笑出来,不是前面那种冷嘲热讽的笑,是真的在笑。
迟立冬:“???”
夏岳伸过手,在迟立冬脸和脖子的交界处抽了一记,力度不重,有点暧昧。
他说:“我没有对别人说过那种喜欢。”
迟立冬细品了品,才有点回过味来。
……夏岳以为他在吃那男孩的醋。
说话间到了酒店门口,夏岳解开安全带,拿起那杯咖啡。
迟立冬踌躇道:“你回去早点睡,尽量别熬夜了。”
夏岳把咖啡杯的盖子打开。
迟立冬没明白,他要干什么?
夏岳一扬手,整杯咖啡泼在了他的身上。
迟立冬:“!!!”
他忙扯了纸巾来擦,然而已经来不及,从胸前到大腿的衣物布料,被快速流淌的咖啡液体浸透了,眼看要把车也弄脏,他赶忙下了车,车是没脏,可站起来后液体流得更快,顺着裤管流到了鞋里。
他彻底放弃了,一身狼狈,再想不出夏岳会搞这出恶作剧。
始作俑者也下了车,站在车身那边,淡定道:“酒店有洗衣服务,我的房间可以洗澡。别客气。”
迟立冬:“……夏岳,我真的不想。”
夏岳冷笑:“谁管你想不想?反正我想。”
迟立冬道:“你讲讲道理。”
夏岳道:“你甩我的时候,讲道理了吗?”
迟立冬一秒失去了讲道理的资格。
第七章 你没等我
夏岳的房间里。
迟立冬心神不定的冲过澡,把浴袍带子系得规规矩矩,才从浴室出来。
怀着一种垂死挣扎的心情。
卧房里没有人。
夏岳在套房的外间打电话,正说有个投资人如何如何,项目进行不太顺利,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又吼了起来,骂那人“痴线(傻逼)”。
迟立冬浑身不自在,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很痴线。
夏岳:“call你细佬快啲返香港,唔好畀我揾麻烦。”(叫你弟弟赶快回香港,别给我找麻烦。)
夏岳:“收声!边个钟意你细佬?我同我男友好翻了!”(闭嘴!谁喜欢你弟弟?我和我男朋友和好了!)
他挂了电话,从外面进来。
迟立冬还干站在那里。
夏岳说:“你的衣服送洗了,明早送来。”
迟立冬道:“好……嗯。”
两人突然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片刻,夏岳道:“有客户送了我瓶酒,好像还不错。喝吗?”
迟立冬道:“好。”
酒是还不错,也就仅限于不错,算不上好。
夏岳明显不喜欢,只喝了一点就皱眉不喝了。
迟立冬倒无所谓,他对这类东西一向没有太高要求。更何况此时。
他和夏岳同坐在三人位的沙发上。
夏岳不喝酒后,就在旁边看着他,眼神热辣。
他余光感觉得到,连头也不敢转过来,专心致志的小口喝酒。
夏岳道:“别喝了。”
迟立冬端着勃艮第杯的手顿住。
夏岳道:“把酒放下。”
迟立冬想,唉。
夏岳道:“我叫你放下。”
迟立冬垂死挣扎,无效,放下了杯子。
夏岳把手放在他肩上按了按。
他转过头来,面部表情和肢体一样僵硬。
夏岳凑近了。
两人的唇离得很近。
但两个人都很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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