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时候是傍晚,六点半。
小饕餮站在玄关,抖着耳朵不停朝他们汪。
温琅差不多三个月没回来,进门就先回房间看了看。
秦先生卧室的色调依旧是禁欲性冷淡黑白灰,唯一不同的是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玩偶,一米多的毛绒皮卡丘,正坐在枕头边上捧着脸笑。
很眼熟。
就是温琅家里的那个。
温琅回头朝秦景深挑了挑眉。
被看着的人抿了抿唇,看着像是有点小羞涩,但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我很想你,所以把它带了过来。”
我想你什么的,太犯规了。
温琅忍不住笑起来,觉得秦先生在可爱的同时还是个小甜甜。
秦景深看着他笑,眼神慢慢柔软下来,缱绻极了。
他们在这里浓情蜜意,那边谢尧却很难过,难过到想哭那种。
晚上本来睡得好好的,听到有人敲门,开门瞬间就对上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站在楼道应声灯下面吓死人,还老半天都不说话。
谢尧以为有什么大事,胆战心惊的很,没想到就是为了要只毛绒玩偶。
不就一只红脸颊皮卡丘吗!你要倒是直接说啊!那么吓人做什么!
谢大宝超级委屈。
没人理解我的痛,嘤。
而温琅确实是不理解的。
两个人换了睡衣,秦景深到厨房做菜,温琅把行李重新放好,然后拿着剪纸小崽崽和小灯笼开始装饰家。
小灯笼是那种仿古的纸制灯笼,里面放的是灯烛,点起来特别有年味儿。
温琅以前特喜欢提着它在雪里跑,路过谢尧住的地方的时候还顺便进去炫耀一下。
可怜的谢大宝,怼不过也打不过,简直憋屈且扎心。
温琅把小灯笼找了几个地方挂上,接着为剪纸的归属问题发了愁:“秦先生,这些应该贴在哪儿?”
剪纸这种东西过犹不及,贴多了会杂,但温琅放下哪个都舍不得。
因为剪纸里除了小猫小狗,还有饕餮和麒麟鲲鹏,都是小崽崽的模样,温琅每个都想要。
秦景深回头看了一眼:“窗户和客厅的墙上,够吗?”
窗户可以,但墙上要挂中国结,白泽纯手工制作,饕餮崽崽特别喜欢。
问题就是窗户不够。
温琅抱着剪纸犹豫了一会儿,握着那几张特殊的对秦景深晃了晃:“秦先生,那些贴窗户,这几张贴在照片墙行吗?”
秦景深根本不会拒绝他,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温琅高兴起来,把胶带剪的又窄又细,尽量隐性的把剪纸贴了上去,贴完退后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拍了照片和之前的年夜饭一起发了朋友圈。
发出去不到半分钟,瞬间一连串的点赞和回复。
一棵桐木的黎明:啧。
几回魂梦与君同:啧。
狴犴狴犴不说话:啧。
貔貅大人:啧。
仓鼠团子爱吃糖:哇剪纸好漂亮!年夜饭看起来也特别好吃!给我琅总比心心!新年快乐!
小仓鼠依旧可爱,温琅笑眯眯回了他一个表情包,再一看突然发现傅同的微信昵称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改了。
他记得傅同名字的含义。
——傅是取他心上人的姓,同是几回魂梦与君同的同。
肯定有情况。
温琅眯了眯眼睛,点开列表私戳。
饕餮陛下的春天:你和傅潜渊和好了?
傅同回的很迅速。
几回魂梦与君同:没有。
饕餮陛下的春天:那你的昵称这是什么意思?
几回魂梦与君同:我就是觉得有点丢人,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的前男友叫傅二狗,多掉价儿啊。
饕餮陛下的春天:……
饕餮陛下的春天:要不你再想个比较有说服力的借口?
消息框那边静了快三分钟,末了得到傅同一个意味复杂的哦。
温琅差点笑出声,垂手噼里啪啦打字。
饕餮陛下的春天:睚眦先生的春天也要到了?
几回魂梦与君同:……其实也不算吧,我就是觉得这样挺没意思的,不如给他和我一个机会,慢慢来。
温琅就懂了。
那边傅同显然有点不好意思,迅速岔开了话题。
几回魂梦与君同:你最近在做什么呢?基友团群好久没见过你了,白泽也是。
饕餮陛下的春天:我和温融哥住了一段时间,除夕那天和他一起见了秦先生的家长,而且有件事我特别震惊,秦先生的家长居然一个是麒麟,一个是鲲鹏和人的混血。
几回魂梦与君同:!!!
几回魂梦与君同:也就是说你家豪门也不是人?他知道这事么?你打算怎么办?
温琅被那一连串的问号晃的头晕。
饕餮陛下的春天:秦先生还不知道呢,哥哥让我先别管,说他和秦先生的家长负责解决这件事,我现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挺开心的。
饕餮陛下的春天:[哈士奇咧嘴开心].jpg
图片上的哈士奇咧嘴露出牙龈,晚上看上去得吓一跳。
傅同回了张同样辣眼的表情包,两只大妖怪握着手机斗了一小会儿图,那边秦景深端着盘子出来,轻轻放在了餐桌上。
温琅便把准备发的那张辣眼睛的图变成了挥爪表情包,洗了手过去帮忙端菜,过程中顺便给蛋黄和橘宝儿倒了猫粮和狗粮。
一家五口吃完晚饭,出去散了差不多半小时的步,回来后三只小动物到旁边闹,温琅和秦景深一前一后洗澡换了睡衣,坐在地毯上很认真的看……春晚重播。
老干部人设不能崩。
看完春晚差不多到上十点半。
温琅不想睡,又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可以做,想了想,伸手戳了下秦景深的脸颊:“秦先生,能帮个忙吗?”
秦景深看他:“嗯?”
“再过一周多我就得回剧组,浪了十几天台词都感觉忘的差不多了,我们对下词行吗?”
秦景深抿了抿唇:“我可能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那是肯定的。
不过温琅不在意。
温琅笑眯眯:“没关系的,你来不来?”
秦景深沉默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温琅就到楼上翻出了剧本,原剧本给秦景深,自己用手机拍了看。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地毯上,开始对词。
对的是周流深对在温暖的日光里对林景告白的那一幕。
秦景深确实不适合跟人对词,无论说什么都是清清淡淡禁欲的感觉,好好的表白听起来一点气氛都没有。
违和感过于强烈,听的温琅总是想笑,无论如何都入不了戏。
不过他本来也就没打算认真对戏,觉得这样还挺有情趣的,可以划入以后的相处日常。
挂钟在墙上慢慢走,指针很快停在了十一点。
窗外灯火依旧明亮,偶尔能听到细微的说话声。
三只毛绒团子在旁边团在一起睡着了,软乎乎的肚子一起一伏,蛋黄还打着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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