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电视,我将枕头摆好,盖好被子说了句“晚安”,就自顾地闭上眼睛。席陌烨将客厅的窗帘拉好,关了灯一句话没说地进了房门。
其实我并没有早睡的习惯,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我就睁开了眼睛。躺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还真不太容易入睡,心里带着那么点儿新鲜感和好奇感,翻来覆去的蹂躏着身下的软毯,细软的触感让我不自学的去磨蹭着它,非常舒服。被子轻软的搭在身上,带着席陌烨的味道,散发着熟悉的安心感。
月光透过窗帘隐约地洒进屋内,带着那么点冷清的味道,秋季的月亮,总带着那么一种清冷的明亮,华丽的绝望……
想着明天去见程洛,我就有点憱。至于那天在涅磐的事,我觉得还是得过切过,别再纠结了,虽然这种态度很驼鸟,但切实有效……吧……头痛着明天的事,倒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本来以为这一觉可以睡到自然醒,好吧,是自然醒了,不过是被冻醒的。果然,这个季节睡在地上还是太勉强了,虽然中午太阳晒得倍儿热,可夜里的温差还真是消受不起。犹豫的看了看四周,貌似可见范围内没什么可以拿来保暖的东西,忍着?从四肢到身体越来越冷,这一夜必定无眠。不忍着?解决办法只有正对着的那扇门——席陌烨的房间。反复思量,内心的尴尬还是被强大的身体折磨所打败,摒弃了没有多少温度的被窝,我抱起枕头闯进席陌烨的房间。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容易找到了床的位置,以及上面完全没有被我吵醒的席陌烨。哼,小爷冻得够呛,你倒睡得舒服。带着一种极度不平衡的复仇心理,将枕头扔在他旁边,拉开他裹在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好暖!!!
“嗯?”被我成功弄醒的席陌烨不满地喊道:“你干什么呢?”
好吧……谁被半夜吵醒心情都不会很好,所以我原谅你对我发火了。
“我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我觉自己没把那床冷被子带进来是很明智的选择,不然我得多久才能把它焐热了。
“活该……”带着浓重的鼻音,席陌烨翻了个身,用胳膊将我搂进他怀里。
瞬间神经紧张,他想干嘛?!不过很快,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原来席某人已经彻底睡着了,或许说根本就没真醒过。
被人抱着,自然觉得温暖,吸取着他的温度,我冷掉的神经也慢慢缓过来,放下了心,没一会我便也睡了过去。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身体贴在一起,所以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们形成了非常诡异的姿势——我枕着他的胳膊缩在他怀里,他的手还环在我腰上,我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他的腰,腿交叠在一起——赤裸祼的不纯洁啊……
从床上起来,我就觉得异常尴尬,他继续倒在床上一脸坏笑,“昨天晚上被吵醒也算值了,咱这可同床了共枕过了啊!”然后一副欠打的样子。
……脸皮真厚,不过在我尴尬至极,一个枕头飞过去的之后,他终于老实了一些……
与程洛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我难得分秒不差的走进咖啡厅,程洛已经在等我了。
“程洛哥。”今天了程洛穿了一件银灰色的丝制上衬衫,下身一条黑色板裤,配上半长的皮靴,追起了复古风。
“嗯,吃午饭了没?”带着微微地笑容,程洛将菜单递给我。
“吃了一点儿。”出门前吃了一块蛋糕,咖啡被席陌烨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姿态分掉一半,所以现在的我正处于半饿半饱的状态。
点了咖哩鸡排饭和咖啡,程洛要了奶茶,我们之间进入了短暂的沉默。
午后的餐厅客人不多,阳光直射在地板上,折反出略微刺眼的光,原本播放着的舒缓的钢琴曲赫然而止,使得空气中干燥的因子腾升,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空闲的服务生站在前台,偶尔低语几句,鞋子踏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仿佛在重复着一种古老的旋律……一切的感官徒然变得那样安静……不自然的安静……
“从哪来的?”咖哩饭被我解决掉一多半,程洛才淡淡地开了口。
“嗯?”他的语气像是非常肯定我并不是从寝室过来的。
“味道……”程洛端起杯子压住下唇轻抿一口,“洗发水的味道不一样。”
黑线,程哥哥,你根本不应该去做律师,而应该做侦探,绝对和福尔摩斯有一拼。
“呵呵……”我干笑两声,没有答话,全当默认了。
将服务生送上来的咖啡拿过去,程洛加入适当的牛奶和方糖,搅好推给我,“那天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程洛说话不喜欢绕弯,所以话题被干脆地引到这上面也很自然。
将勺子放到盘子里,我端住咖啡的瓷碟,身体向后倚在沙发背上,“哥,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程洛十指较叉地放在桌面上,“因为J?”
我思考了半秒,然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虽然程洛很优秀,也是个值得依靠的人,虽然自己也会有一瞬间的情感倾斜,但理智上讲我并不能答应。从兄弟变成恋人容易,可要再变回来几乎就不可能了,我不希望有一天自己和他形同陌路。
“齐骞很不放心你和J在一起。”话峰一转,齐骞也被扯了进来,“听齐骞说J很玩得开,怕你陷太深到头来受伤害。”
陷太深……吗?这三个字多少让我有些被点醒的感觉,难道我和席陌烨之间真要上演什么只谈情不说爱的狗血闹剧?说实在的,我真没有细细地了解过席陌烨这个人,他有过多少情人?有过多少床伴?完全一无所知,因为在一起的感觉很好,所以忘记了那些看似不必要的外在因素……
“对于J,我了解得不多,所以不做评价。”程洛用他做律师的理性角度说着自己的观点,“但我觉得你不适合与他玩这场感情游戏,所以我希望能你能选择和我在一起。”
低头看着手中的咖啡杯,我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但又好像有很多话可以说……程洛起身坐到我旁边,抽走我手中的咖啡杯,握住我的手指,“重新考虑一次,嗯?”
我知道齐骞和程洛都是为我好,毕竟与席陌烨相比,我单纯得可以。虽然公道的说他对我不错,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想,这种“不错”能维系多久?也许是我贪心了,也许席陌烨需要的是自由,而不是独占。
如果将这段情感比作是水,那么它已经淹没过我的腰际,在不确定水没过他哪里的时候我有两个选择,一是脱身而出,但绝对不会是全身而退;一是把持住这个度,不再继续沦陷。
想到这儿突然很想笑,别人的感情比的是谁付出的多,而我的感觉比得却是谁付出得少……病态的比对法。
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轻轻地回捏了程洛的指尖,然后抽手——答案不言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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