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没有那个“强”的能力,我勉强自己去“逞强”,那对我有什么好?只能是栽跟斗。我依赖童春晓的答案,是在“逞强”,假装自己很厉害,看见高分就心喜,久而久之,我忘了,我实际上并没有那个能力。
我那个样子,和童春晓崇拜特权有什么分别?
本质是一样的!
“逞强”会吃苦头,不如认清自己的能力,走最适合自己的路,才是最正确和最好的自我发展道路,我又何必去盲目崇拜比我厉害的那些人呢?
一双鞋子,即使再漂亮,只要不合脚,一样得丢掉。
我的其他科目不差,好歹是这个重点班的中上水平,高考冲刺的最后四个月,多练一下数学,想必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我去年高考落榜,是没进重点,普通二类分数线是到了的,我收到一个二类本科学校的通知书,学校所在地要出北京市,二哥不许我出去,他的意思要我耗一年读北京的重点大学。有些事,我不会和二哥强争的,他的出发点总是为我好,他怎么说,我听话就是了。
北京市的重点大学,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进,分数比外地考生低老大一截,外地考生拼死拼活,得了什么高考状元,进J大、Q大就读,北京考生么……呵呵,那分数线说出来,能气死全国的考生……
我好好努力一把,未必不能挤进去。
所以,童春晓,你死一边去吧,我再也不信你,不靠你!
我何必为了一只魔,迁就他,让他伤我,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样子?
该是怎样就怎样,我还是原来的夏楠楠,童春晓你既然背叛我,以后我不会把你当朋友的……反正你也不稀罕……
“小魔,小魔,小魔……”,我的身后,传来童春晓一连迭声的叫,声音很快逼近了。
不想被他嘲笑,我袖子一撸双眼,迅速站起身,我要回教室。
脚下还没来得及动,却被身后一只手给扯住,童春晓呼呼喘气的声音传来,“好了,今天咱们把话说清楚,反正我也憋好久了。”
我可没有耐心听他的什么屁话,反身一把甩开他,他双手一捉,又抓住我的手臂。
童春晓的声音急切,“小魔,你听我说……”
“滚开!”我不要和一个拿我耳朵废了的事当玩笑的人说话。
“我只是气不过……”
“滚开。”我推他,他抓得我越紧。
“你怎么老是那么爱玩……”
“我说了滚开,你没听见吗?”
“你的眼睛怎么老是放在别人身上……”
“你烦不烦,我看谁,管你什么事?你松手,给我滚远点,我不要见你。”
童春晓根本不听我的,他自顾自地说:“我不想你盯着周老师看,我不介意和可……”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清朗微磁的声音,插入了我和童春晓的纠缠之中。
我和童春晓扭头一看,周子辰老师正站在拐角处,清贵俊雅的面容严正地望着我们,仿佛他是一尊俯瞰下界小魔们厮打的神祗,高高在上,令人讨厌。
哼,用那种目光看什么看,我没有做任何见不得光的事!!!
童春晓的脸色缓和下来,换上一副优等生的嘴脸,可恶心透我了,“周老师,我正给夏楠楠道歉,我不应该说她耳……”
狗东西!
你还有脸拿我耳朵来说事!
你给我去死!
体随心动,我双手拿住童春晓的一只胳膊,顺着动作和力道,我的肩膀顶住他身体的一侧,瞬间,力量一走,一移……
“嘭!”
童春晓摔地上去了,摔得老结实,我保证他老半天起不了身。
动作紧跟上,我一脚踢中他的腰侧,他立刻捂着腰大叫,身子蜷到一堆去了,嘴里不断呻吟。
腰部是人体柔软的要害之一,二哥给我讲解过,踢腰的话,力道重会致人死命。我下脚不至于那么狠,真要童春晓的命,为这么个玩意,我进局子才划不来呢,我出的力道只是让他不好过,疼个小半会就没事的那种。
我让你装大爷!
你该成孙子的,也给我成孙子去,别装大爷了!
再侧头望周子辰老师,他惊诧地瞪着我,貌似是看呆了,又好像是不敢置信的震惊,他从神变成了凡人,染上人间烟火的气息。
哼,您就优雅去吧,您就高贵去吧,我就一野丫头,你能耐我何?!
我唇含冷笑,挺胸立正,用做报告的声音,大声说:“报告周老师,您看到了,我刚才在揍童春晓同学。要没什么事,我去上第四节课了。”
不管这周子辰老师反应如何,说什么话,我都不会理会他的,我是打定主意去教室。我用“做报告”的语气,仅仅是要出胸中一口恶气,我让你童春晓装乖,你也不掂量掂量自个能力,多跟我的可青学学吧。
我没期望惊呆的周子辰老师能有什么反应,扬头,打算从他面前经过。
不过,他貌似是被我唬住了,居然愣愣地给我飞来一句,“好,你去上课吧。”
啊哈哈……
真爽!!!
进教室,坐定没一会,我即刻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汇聚在我身上,那是一种小心翼翼、打探、明明想很知道、又没好意思问的眼神。
我最烦这种眼神了,磨磨唧唧的,不就想知道我耳朵到底聋没聋一只么!
前排座位的俩女生陈玉珠和张欣,小动作不断,不是偷偷偏头瞅我,就是胳膊肘,你顶顶我,我顶顶你……
我坐正,干咳一声,“有什么事就说吧。”
俩女生你来我往,推了一小会,终于还是陈玉珠转过头问了,她小小声地问:“夏楠楠,童春晓说你那事儿,是不是真的呀?”
教室里悄然安静,我知道大家都竖着耳朵听呢。
我是复读的插班生,和他们没什么同学交情,即使是在原来班级,我也是那种独来独往的人。我没有集体归属感,不爱与人套近乎,拉交情,我那点子交友的热情,全用在童春晓那狗东西身上了,他说了我耳朵的事,我剩下不多的热情也完全蒸发掉,没了。
平时在这班级,我沉默寡言,除了值日、收数学作业会稍微逗留,其他时候,放学走人。既然与同学们没什么交流,我有背景的事儿,他们背后风传得厉害,可能还挺邪乎,总之,一个两个对我好奇着呢。
我无意满足别人对我耳朵打探的猎奇心理,知道又能怎样,最多是换来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那对我有什么个毛用处?
我的耳朵,你们盯几下,就能盯出一朵花来?
哼,统统滚一边去吧。
心里的想法越是乖佞,我表面笑得越是啼笑皆非。
我掩住嘴,“噗嗤”一声笑出来,“童春晓帮我躲开老师责问的,他说我耳朵聋一只,你们就相信啊?他要说我耳朵全聋了,你们是不是要信以为真,当我平时上课在这里充木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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