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觉!”我烦得吼他一句,他立刻乖了,不再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专心给我揉胸。
临睡前,我迷迷糊糊地想:真好,世界清净,睡觉舒服,小混蛋,你要继续给我揉哦……
第三十一章:看胸和耍流氓的关系
现在,担心胸部肿瘤的事情,多了一个程可青。
他黏得我紧,白天下课,不去找田继戎那帮哥们玩了,专心陪着我,还老皱眉盯着我的胸看;夜里他死死抱着我,揉我胸部的力道却又那么地柔和……
过了两天,忧心忡忡的田继戎趁程可青上厕所的空档找到了我,问我程可青发生什么事情了,整天不找他们一帮人玩儿。
我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准备期中考试,我们埋头苦读,所以暂时不能去玩儿了。田继戎恍然大悟,费点口舌,我算是把人给打发走了。
程可青和我之间,小小的我们互相黏住对方,我不是不知道这样的状态很怪很异常,可奇异的是,我竟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我享受他对我超乎寻常的重视,这是临近末路的狂欢,我快要得肿瘤病死了,难道还不能快乐一下?
大概我过于快乐,贼老天终究不待见我,距田继戎找我的第二天,我们班主任谭老师慎重其事地将我和程可青一同叫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老师不太多,三三两两地坐在座位上,有些低头批改卷子,有些轻声笑语聊着天,有些捧着茶杯看报纸……
我从来没有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经历,什么也不敢乱看,心中犹如踹了一只奔跑的兔子,很是忐忑不安,于是,我捏着衣角,微低下头,总之是不敢与谭老师目光相接。
离我正前方头顶不远处,谭老师清了清喉咙,然后谈心式的对话开始了。
“程可青,夏楠楠长期住在你家,年纪稍大你一点,算是你姐姐吧?”谭老师的问话和蔼可亲,没有让人心生抵触的感觉。
我的眼角余光瞥到程可青点头,他说:“是的。”
得了程可青的回答,谭老师转而问我,“夏楠楠,你住程可青家,他也算是你弟弟吧?”
得了程可青的回答,谭老师转而问我,“夏楠楠,你住程可青家,他也算是你弟弟吧?”
我不迟疑,点头,“是。”
我偷偷抬一眼瞧谭老师,他正笑得亲切,“你们俩当初从一年级跳级到班里,我就觉得你们俩是互相帮助学习的好姐弟。事实也证明,我没有看错你们,你们每个学期的期中考和期末考的成绩,都比较好。同时,我感觉程可青个人能力不错,所以向辅导员王老师推荐了你……”,说到这里,谭老师变得语重心长了,“程可青,不仅是我看好你,你也不要辜负了其他老师对你的期待啊。”
谭老师打住话不再说下去,而是用一种鼓励的眼神看着程可青,好像期待他表态似的。
可我知道,不仅是我闹不明白谭老师意思,程可青也不明白,谭老师注定要失望啦。
程可青满脸疑惑地说:“谭老师,我不懂……”
谭老师咳嗽一声,严肃认真又语重心长地说:“程可青你年纪虽然还小,不过,老师教育你的话,你要记得,上下课没事,多看点课本,你不要老盯着女同学的胸看,那是耍流氓。”
不知“盯着女同学的胸看”和“耍流氓”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耍流氓”这词,我和程可青都清楚不是好话,是表示个人操守不好的坏词,当即,不止是我的脸涨得绯红,程可青的脸也涨得绯红。
一心想着维护程可青,我胆子陡然大了,不等他们俩说话,我立刻开口为程可青说话,“谭老师,我弟弟怎么耍流氓了?他怎么盯着女同学的胸看了?他没有看,他没有耍流氓,您不能冤枉他。”
情急之中,我声音响亮,嗓子又是练着声乐的,霎时间,整个办公室内都是我为程可青辩解的声音。
眼角余光瞥去,刚才还轻松惬意的老师们,这会全被我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向我们这个角落看来,我心中一阵发紧,但我顾不得其他老师看不看我们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程可青的“清白”问题,谁爱看,谁看去。
紧跟我的辩解,程可青也为自己辩白,他出自显赫将门,怎么忍得别人乱说,尤其乱说的那个人还是我们的老师,“谭老师,我没有耍流氓,我没有盯着女同学的胸看。”
面对我们俩的激动,谭老师依旧笑得和蔼可亲,似乎我们在他眼里就是一碟小菜,也更像我们有什么把柄被他牢牢抓住,他不是无的放矢。
程可青再好不过啦,他怎么可能去耍流氓,谭老师笑等于是不相信我们自辩的话,我瞬间有些恼老好人脾气的谭老师,这好比是我们的重拳砸到了棉花上,陷进去了,还一点不带弹的。
程可青不能背上耍流氓的恶名!
我强抑怒火,铿锵有力,重申一遍,“谭老师,您为什么不相信我们?我弟弟程可青没有耍流氓,他也没有盯着女同学的胸看。”
程可青身子微闪,挡在我的面前,好像保护我似的,他的声音很严肃,“谭老师,我真没有耍流氓。”
谭老师莞尔,不温不火地说:“没有耍流氓?那程可青,你最近老盯着你姐姐看什么?”
盯着“姐姐”看?难道说谭老师嘴里的“女同学”指的是我?
我诧异地与程可青对视一眼。
大概,我俩不说话,给了谭老师进一步的肯定,他不温不火,谈心的姿态并不因为我和程可青的激动有所改变,“最近,不管我是上课,还是下课,都见到了。嗯,这个,你们即将考初中了,到时升上初中,是大孩子了,要注意点影响……”
“谭老师!”程可青挡在我面前,我见不到他的脸,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如我一般委屈的愤怒,他气得背脊都在抖,“我盯着我姐姐看,是因为我姐姐快不行了,我看我姐有什么错?”
“啊?怎么回事?夏楠楠怎么快不行了?”谭老师惊吓地问,脸上总算没有那种不温不火的表情了。
我的小混蛋深吸一口气,我听得出他是强行抑制悲伤,接着,他声嘶力竭喊道:“我姐胸前长肿瘤,左右各长了一个,硬得硌手,也不消肿,我姐就快没了,我看她有什么错?”
“噗——”,看报纸的老师一口茶喷了出来。
“唰——”,批改试卷的老师一笔划破了卷子。
“呃——”,交谈的老师一齐哽住了喉咙的样子。
而谭老师的表情更是奇怪,像吞了一只鸡蛋……
整个老师办公室静悄悄地,只听见程可青沉沉的呼吸声,我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渐渐地,谭老师的表情看起来很扭曲的样子,深秋呢,又不是夏天,我眼尖,立刻见到谭老师脑门子上有密密麻麻地汗滴滴地下来,他耳根子红透了,表情像吞了一个鸡蛋,卡在嗓子眼里,下不去,又出不来,像忍什么忍得很辛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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