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才又继续说:“小楠,其实……你对二哥的感觉,和二哥对你的感觉,我们都是一样强烈的……”
气苦……难耐……
猛地,我心里恶气就窜上来了。
嘴皮子哆嗦,我一脚踹他,哭着指向门口,“你逗我成这样了,你高兴了,是吧?我才不管你怎么想,你给我出去,别挨着我。”
二哥见我哭着赶他,他没动,眼睛直愣愣地瞅着我,眼神迷蒙,好像魂不在了似的,喉头不住地动,似乎在回味什么。
他的脸上淌着汗,小麦色的肌肤不止是醉红,晃眼间,好像见到有蒸蒸的热气朝外冒,脖子上的青筋在跳动,整个人有一种紧绷到极致的刚健的力度美,因为是被强行克制住的,是刹那间的强行禁止,所以,感觉更动人心魄。
我一边哭,嘴里说着赶他的话,可是,另一边,他这个样子,真叫我害怕,我都分不清我哭是因为身体的憋痛,还是因为惧怕他此刻的模样,亦或是二者皆有。
又是憋痛,又是惧怕,终于,我忍不住放声大哭了,那种感觉只能通过哭泣来宣泄。
我的声儿把二哥给震住了,这下,他回神了,急了,也慌了,想来捂我的嘴,可是,晚了……
“咚咚咚!”厨房的门传来重重的拍门声,还有拧门锁的声音。
“何凌!你这小子,在里面干什么?你锁门干嘛?你又怎么弄哭你妹妹了?开门!我要进去!”姑父的炸雷声在门外响起。
不止是二哥慌了,我也慌了。
我长发披散,脸有泪痕,衣服皱得乱七八糟,腰间的皮带松了,裤子扣儿解了俩;二哥没比我好哪里去,他衣服倒是齐整,可他那天蓝色的牛仔裤濡出隐隐水渍的印子,躲都躲不了,铁证如山,再看他那表情……
我们俩的这副样子,说没发生过什么,三岁小孩都不信,是个人都能瞧出,刚才我俩干坏事了。别说是姑父,谁瞧见我俩这样子都不成,没脸活去。
我挖二哥一眼,都是你害我哭的。
“咚咚”,拍门声又响了,姑父说:“开门!”
二哥一把搂住我,背对着厨房门的方向,低声在我耳边说:“等会我爸撞门进来,你就说我对你强行做坏事了,不要怕,什么坏话你都说到我身上来。”
我嗤笑他,“谁要你乱顶事,背黑锅?!”我一手撑开他胸口,“别挡着我,我要跟姑父说话。”
二哥微微切身,我揽着他腰,依偎在他怀里,对着门口,细柔柔地说:“姑父,我没事儿,刚才二哥在背后拍我,我吓住了,乱扯嗓子哭了,回吓唬他,他正给我道歉呢。我们快洗好碗了,马上出去,您别急。”
二哥的胳膊箍得我发紧,他胸膛轻震,顺着我的话对姑父说:“爸,我正给小楠认错呢,她说让我把剩下的碗全洗了。”
“啊,是这样啊,你这小子,我才说你懂点事,你就给我不安生!马上洗好给我出来,我在客厅等着,你乖乖到你妈跟前,我让她训你。”大约姑父是知道自己训二哥不管用,所以把姑姑给搬了出来。
“知道了。”二哥装成往常那种懒洋洋的声音,可我听出他声音里透着高兴,这种微妙的韵味,姑父是感觉不到的。
不知姑父在门外嘀咕了一句什么,总之他是走了,脚步声远离。
竖耳朵听了一会,确定警报解除,我和二哥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想撑开二哥,整理自己的衣服,谁知,这个讨厌鬼不识趣,抱住我,凑在我耳朵边呼着热气说:“小楠,你用刚才给我爸说话的那调子,也对我说一遍吧。二哥想听。”
“滚!”
“小楠……”
讨厌,我剩下的那只完好的耳朵很敏感的,平时可青捉弄我,在我那儿吹个气,我都受不了,他能不能别在我耳朵边絮叨叨?
我不耐烦,踢他,“离我远点。”
二哥身手倒是快,好像早防备我踢他似的,一手擒住我的腿,“你这个小妖怪,说翻脸就翻脸,看来是不能太纵容你的,你得意了,会爬到人头上作恶。”
他捏着我的小腿往上提,好像给我练功夫掰腿似的,他弄得轻巧,我却受不了,再加上刚才那事没完,我身体还憋得难受呢,当即我受不了,眼泪即刻飙了出来。
二哥怕我又扯嗓子哭,第二次招来姑父可是不妙,他马上放下我的腿,捂住我的嘴,半抱着我,给我道歉,“和你开玩笑的,怎么说哭就哭呢?小楠,我的好小楠,别哭,二哥疼你的。小楠,你又香又甜,你不知道,刚才我弄着你,我自己都感觉要化了似的。别哭,小楠别哭,二哥错了,不管你有没有招惹二哥,二哥都离不开你。你不知道,我刚才化开了以后,全身又疼了,疼得魂都飞了……”
他声音渐低,变成喃喃自语,说着说着,他挪开了捂住我嘴的手,带着甘洌红酒味的嘴衔住我的唇瓣儿轻柔描摹,好像在描摹一幅珍贵的画作,那么轻,那么柔……
我依旧默默流泪,没有因为他的吻止住我的泪意,我攀住他的脖子,别开头,不让他再吻我,“二哥,我求你一件事,真求你,你得答应我。”
“小楠,你不用求我,二哥也会为你去做的,所以,别说求。什么事,你说。”二哥摸着我的长发,间或吻我的发顶。
我理清了思路,慢慢给他说:“二哥,我今天凑巧听到爷爷和志君叔叔在说事,他们要把可青送到国安部去。你能不能出面,跟他俩说,不要送可青去什么国安部?你知道的,可青还好小,他才12岁,今年要满13,连生日还没过呢,没有人照顾他,怎么能行?不说别的,我好歹是他姐姐,他是我弟弟,我从他那么小的时候,开始照顾他……”
明明是给二哥说事的,我怎么说着眼泪又起来了呢?不行,我得忍住。
声音哽了一下,我继续说:“我照顾他到现在,他还没长成大人呢,小小年纪怎么能离开家呢?这一送,就不知走到什么时候,不能和家里人通音讯,万一那个……我是不是只能看到死亡通知单,连遗体都见不到……”
“小楠,别哭。”二哥揩拭我的眼泪,“二哥不糊弄你,这事二哥办不了。”
“为什么?”
“小楠,我们这样的家庭是讲为国献身的,别说可青,如果这会要收台湾,二哥会义不容辞上前线,死在前线,二哥也是没有二话可言。姥爷和小舅舅既然叫了可青去书房,这事就算是铁板钉钉了,谁也改不了。还有,你让我去给姥爷他们说,他们肯定会问我是什么地方听来的,你让我怎么回答?我当时一直在客厅,而我要把你说出来,你和我们家再有关系,姥爷也会把你送走的,因为,你这是泄密。姥爷肯定教育过你,让你把听到的事,当耳旁风吹走。假如你被送走,不仅是我不能和你有瓜葛,而且更是连他半点消息都别想知道。如果你保持沉默,呆在程家,还有知道他消息的一天。你的选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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