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相却非如此。于子澜不想坐牢,因此在辩护律师的“建议”下,周晚研通过关系找到人造假做了一张精神病鉴定书,又花了巨额买通了鉴定医院的人员。
于邦豪虽不愿以“精神分裂症”决定于子澜的一生,但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被关进那个冰冷的监牢,忍受十几年?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接受。
因为是在国内进行审判,因此子叔并没有作为原告亲自出庭。
知道了结果后,段远希等人对这个审判都十分愤怒,子叔的反应却很平静。
子叔侧头,洞彻的目光投向嘴角带着慵懒笑意的秦观,他转头对象上子叔的视线,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狡诈。
她有一种感觉。于子澜的事情却并没有因此结束。
果然,在于邦豪夫妇都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两天后,当地政府对于家提出必须对于子澜进行强制医疗的通知。
于是,惊恐万分的于子澜被送进了当地的一家精神病院。
无聊于邦豪花多少财力物力也无法改变。
常绿的数目即使冬天也依旧茂盛,浓密的树叶,枝条随风摇曳,交错纠缠着,形成穹窿般的浓荫,光线无法透过,显得有些阴暗。
子叔在庄园一处偏僻的树荫下寻到慵懒地半靠在树旁的秦观。
秦观的手中点着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弥漫在树下,久久不散,若非看到这迷蒙的白烟,或许她也很难察觉到秦观的所在。
自从那日在厨房里与他交谈过一次后,在大屋里就几乎不见秦观的身影,今日他却是难得一整日都留在家中。
踩着柔软的泥土,子叔慢慢走到秦观身边,软软的土地小觑了子叔的足音,却逃不过秦观的听觉,他懒懒地箴言瞟了一眼向他走来的子叔,轻微的挑挑眉,而后又继续闭目养神,慢慢抬起手,将之间的烟优雅的凑到嘴边。
“是你搞的鬼?”刺鼻的烟味让子叔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子叔稍稍后退一步,注视着秦观,她开口问道。
从嘴里慢慢吐出一圈青烟,狭长的眼眸慵懒地扫一眼嘴角轻略挑起,秦观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生平搞得鬼很多,你指的是哪次?”
抬手轻轻挥去向她飘来的呛鼻烟雾,子叔略微一怔,慢慢说道:“于子澜的事。”
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秦观问道:“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做的?”
一六五 童年秦观
顿了顿,子叔反问道:“我只是觉得,发生的这一切,很像你的作风。”看着秦观挑眉的模样,子叔反问道,“不是吗?”
其实那只是她潜意识的一种猜测,从那个一直为于子澜声辩的律师在最后突然改变了策略,拿出医院诊断书证明她又精神分裂症开始,到后来审判结束不过两日,形势突变,于子澜被人送进精神病院。
这一切守法很想秦观的行事作风,给人一个希望,然后又让他挫败的一塌糊涂,发生的突然,结束的诡异。
秦观不答,却是低笑。枝桠间打下的斑斑驳驳的光影让他的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真是让我欣喜,你这么知我心,让我又是惊喜又是欣慰,而且……越来越舍不得放开你了。”
不理会他话中的戏谑,子叔又问,“为什么要插手?”
他曾经提过“不动她们”,她猜测他所指的人是周晚研母女,那么如今秦观的做法实在让人费解。
秦观半眯眼,似乎也在寻思自己的动机,半晌,轻慢慢的笑道:“她让我很不高兴!“
弹弹烟灰,白末破碎地散落。睨着指间还剩半根长的烟,轻笑着用两根手指拧住中节,旋转搓动,断节的两截香烟变成了垃圾被他扔在了泥土地上。
子叔思考着秦观的回答,确实无语。
不过这确实符合秦观喜怒无常的性格,可以为了自己的喜好,把人搅得天翻地覆。
注视他一会儿,子叔低声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童年,才会形成像你这样的性格。”
“哈哈哈哈……”秦观忽然笑出声来,打量着子叔的神情,深不可测的细眸中满是兴味,“你想了解我的过去?”
朝秦观瞟了一眼,子叔一边转身离开,一边回答道:“没什么兴趣。”
对他知道的越多,就感觉越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虽然得到否定的答案,秦观却伸手拉住子叔的手腕,止住子叔的手腕,止住她离开的打算,自顾自地说道:“我不到十岁接手秦门,是我父亲最中心的手下扶持我,其他十岁的小孩会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在十岁的时候就被扔进原始森林,参加暗无天日的极限训练,不仅要防到处可见的毒蛇猛兽,还要对付那些拿着真强,随时出现致你与死地的人。”眼光扫过,发现子叔有在听的模样,秦观轻挑唇角笑了笑,继续说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你都必须随时保持警惕。我曾因为不小心打了个盹,一条手臂几乎废在那十分钟的大意下。要想活命,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更冷血。回到秦门后,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他们还专门培养了一批保镖,每年都有新的人补上来,但每年那些人依旧一批批消失。”都替他消失在鬼门关口了。
“从那时候我就清楚地了解了自己的立场。既然终究要人亡,我亡不如别人别人死。”小小年纪,被迫成长,帮里争权夺势的血腥旁人难以想象。即使不喜欢满手鲜血的感觉,他也必须学会在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环境里生存,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跟其下的组织帮派周旋,想尽办法除掉那些随时想拉他下台,了结了他的对手。
“你知道我握到实权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看着轻皱眉头的子叔,秦观轻勾唇角,轻讽地说道,“我首先瓦解了将我扶持上台的那些人的势力。”
子叔愕然,“他们不是忠于你的吗?”
秦观轻笑,漫不经心地调开目光,慢慢说道:“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而已。热爱多人垂涎我的位子,显露于外的不过是些废物,但也有人聪明地藏住他的野心,明是效忠于你,背地里却早已取而代之的想法,谋划着一切。”
即使是那些曾经和他父亲出生入死的兄弟,在面对全是名利的诱惑,他们也无法抵挡地掉进欲望的深渊。
听着秦观毫无感情的轻笑,子叔不由得感觉心冷。
同时也为秦观感到悲哀,从小过着那种每天都必须算计提防的生活,也难怪他的性格会如此。
脑中还有一个几年前看到的影像,那是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孩,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欢快奔跑着,脸上是阳光灿烂的笑容,没有一丝忧愁烦恼。
虽然厌恶过秦观,但此刻脑海里不停想起和小诺一般大却早已生活在血雨腥风中的小男孩,心中不觉添了些许同情。
子叔久未出声,秦观侧头,正看到她脸上隐约流露的表情,复杂中带着怜惜的眼神。
那种从未有人敢对他流露的表情,秦观眉头微皱,心中却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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