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蹭来蹭去的,他自己那条迪奥的高腰灯芯绒裤也基本上不能要了,腰带更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去,祝炎棠却完全懒得管,惦记着方才指尖的触感,琢磨起下次天时地利人和要等到什么时候。
却听吴酩缓过点神,又像说秘密一样挨过来:“不用套,也可以的。”
猛地,祝炎棠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差点跳起来,天知道那一秒他有多想干脆现在就这么干了,可终究不愿做混蛋,只是立直身子,抓起枕巾认真擦起吴酩额角的汗珠,道:“我马上要回香港,有那边分会场的春晚排演,还有一支MV,我想你陪我去。”
吴酩抱住他,压回床上,“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吴酩抱得更紧了:“那我不行。”
“这边工作还没有做完?”祝炎棠也搂紧他,“不好意思开口的话,我帮你同老师说明。”
“做完了,我明天也打算回家来着,可是港澳通行证我没提前办啊,得三天呢,这是政治问题,”吴酩顿了顿,轻抚起他汗淋淋的后颈,腿又圈上他,“批下来我去找你。”
祝炎棠若有所思,只是把被子扯过来,盖好怀中人和自己,然后道:“好。”
吴酩的确已经很困,阖上眼皮,“然后你带我去,春坎角。”
“好,”祝炎棠又亲了他两口,很响亮的那种,“睡吧睡吧酩仔。”他跟唱歌似的。
“干嘛老这么叫我!”
“哈哈,睡吧。”
第二天祝炎棠天刚亮就开车走了,说是中午的飞机,还得换身能见人的衣服。吴酩则被一些琐事绊着,将近十一点才出发,约莫三点多的时候到了家。
结果刚停好车,提着箱子准备开门,他路过一辆跟房车似的白色大车,只见门一拉开,两股巨大的力气突然袭来,他来不及叫救命就被拽进车里,行李箱咣当跟着一块滚进来,门就死死关上了。
我靠,拐卖人口?绑架?就在我家门前?吴酩余光瞥见自己身边是俩黑西装大汉,心说这也太魔幻了,却又蓦地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喂喂,太大力啦,才说要你们温柔!温柔!”
大汉诺诺应着,吴酩回头一看,果然是祝炎棠,他已换下昨晚弄得狼藉的衣裳,头发也梳成了骚包的三七分,鲜丽得好像在拍杂志。却稍微带点愠色,一和自己对上眼,就笑了:“抱歉,准备不充分,本来想惊喜,现在有些NG。”
“……这什么情况?”
“先到我这边。”祝炎棠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见吴酩微微弯着腰挪过去坐下,就心满意足地靠上去,不知从哪儿变出三张证件,一张是身份证,一张是港澳通行证,还有一张定睛看不是证件,是机票。
上面名字全写着俩字:吴酩。
见他疑惑,祝炎棠抢先解释道:“还有谁会把身份证直接摆在桌子上?我起床的时候就顺便拿来用一用啦。”
这简直就是在昭示“我们昨晚睡过”,确切来说,祝炎棠全身都透露着这个信息。吴酩警觉地看了看前排坐着的疑似保镖的两位,又看见第一排驾驶座上的Brit。那人在后视镜里对他点了点头,道:“经常各处跑,公司和管出入境的人很熟,当天就能拿到。”
祝炎棠接着他的话茬道:“还有还有,阿姨我刚刚也打好招呼了,不对,是丈母娘。”
看他这样,说着这话,就靠在自己身上,吴酩都快半梦半醒了,他觉得脸好热,憋着笑问祝炎棠:“你不是中午的机票?”
“当然推掉啦!”祝炎棠摆摆手,示意Brit快开车,居然直接压上来亲人。吴酩想用手里的票证挡一下,立刻被他拍掉。坐在前面的三人皆一片死寂。亲够了,祝炎棠才刮刮吴酩嘴角透亮拉丝的涎液,笑得挺烂漫:“我们六点一起登机,十点半到香港。会有好多女孩子到前线送机,你吃醋的话,可以先去卫生间等我。”
吴酩当然知道VIP候机室的卫生间长什么样,又有多适合干些不正经的事,有仨人当面看着都已经这样了,他不用想就知道真去了卫生间下场会如何。“我不会吃醋的。一块吧。”他一脸正经地侧目看向祝炎棠。
“那我要牵着你走。对外就说——”
Brit立刻道:“祝先生!”
祝炎棠挑眉:“喔,什么事?”
吴酩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当天傍晚,坐上舱位等待起飞时,吴酩看着邻座的祝炎棠敷面膜,看了一小会儿,又停止愣神,打开微博瞧了瞧。方才的人潮汹涌令他印象深刻,小号关注的几个站姐已经效率极高地发出了几张今天机场照的图透,图片里有开路挡粉丝的机场工作人员,有负重的保镖,有形容愁苦的Brit,也有吴酩自己,他正拉着祝炎棠巨大的贴身箱子走在Brit身后。而他身侧的祝炎棠则一边提着他刚从大觉寺拎出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一边拉下口罩,微笑着和隔离带外的小姑娘们打招呼,神采飞扬。
勤劳的站姐配文曰:嗷嗷嗷今天哥哥在机场笑得超甜!
评论里也都是花容失色:最近状态好好,前几次都不摘墨镜的呀!
吴酩还没来得及仔细多看几张呢,手机就被祝炎棠抢了去,那人被面膜弄得张不开嘴,瓮声瓮气地问:“你笑什么?”
第30章
算来跟吴酩同居也有三天了,可是祝炎棠那点宏图大计根本没来得及实施。他每天都是累得回家倒在床上,不论早晚,搂着人就直接睡着了。次日晨起,就算有反应,也来不及怎么好好解决,Brit的喇叭声就开始在楼下远远地响。
吴酩主动用嘴帮他弄了一次,虽然完全不得要领,还咬疼了他两下,总体倒还不错,也导致祝炎棠那天干活间隙动不动就回忆起来这事儿,然后不自觉挂上点神经兮兮的笑,把导演和补妆的小助理都吓得够呛。
这天可算得闲,祝大忙人白日参加了一个慈善活动,捐完钱,就坚决把酒会推了。他提早通知吴酩不要乱逛在家等自己,又甩掉几个狗仔,傍晚终于成功到家,脱下晚礼服快速冲了个澡,提一打助兴的啤酒,拉着人家一同坐在自家屋顶上看日落。
不同于北方的多雪,香港今年是个暖冬,三层楼的高度,周围也没有建筑物遮挡,风吹得挺急,却不冷,那是带着海边咸腥的熏风,山下的浅湾漾上来。吴酩擦擦嘴角的酒渍,忽然觉得这地方叫“春坎角”还真是贴切,四季如春嘛,四季都吹着春风。
太阳沉得好像很慢很慢,可是回神看一看,又会觉得它突然掉下去一大截,视野宽阔,港岛的霓虹摇摇晃晃地亮起来。一开始,也没说什么话,祝炎棠好像靠在身边那人身上就能洗刷疲倦,他们只是盖着同一张毯子,碰杯,接吻,再碰杯,再接吻,几罐蓝带就这么下去了。
后来他们聊到一些深刻的事情,比如童年的遗憾,比如曾经做的梦,发的烧。那些话,从半醉的吴酩嘴里认认真真地说出来,就好比浮动在地平线上的,那抹一沉红的夕色,暧昧,动荡,却又多情,祝炎棠纵使千杯不倒也要微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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