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谨看了一下,觉得自己得先把自己从某个人怀里拖出来。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两人是并排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就变成了这么个又亲昵又暧昧的姿势,而且还是周闻谨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尝试过的。
周闻谨心想:“天哪,弯了太可怕了,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脸皮这么厚的!”
贺西漳却把周闻谨按住了:“谈就谈嘛,干嘛要走。”
周闻谨:“……”伸手按住了贺西漳某只不规矩地似乎又要往不和谐方向伸的手掌。
贺西漳:“嘿嘿。”
周闻谨拿开那只手,从贺西漳怀里挣脱出来,去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到贺西漳对面,还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就是一个要严肃对话的架势了。
周闻谨说:“大西,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的拍摄有点问题?”
贺西漳说:“你指白谭?”
周闻谨说:“嗯,白谭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你看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咱们这戏的一半都没拍完吧,而且我看张导还有推翻前面拍摄内容的意思,这样下去肯定会超期啊,到时候什么都会出问题。”
贺西漳却说:“是慢了点,慢工出细活。”
周闻谨道:“精雕细凿是一回事,为什么我觉得张导有点儿举棋不定?”白谭的焦躁,周闻谨其实也能理解,虽然张裘对他的意见没有白谭那么多,但是有时他和贺西漳已经过了的戏,张裘也会突然想起来让他们再重来一次。剧组拍摄都是有计划性的,每天要拍什么,事先都是规划好的,突然改变不论对演员,对道具布景灯光都有影响。
贺西漳说:“你是不是觉得张裘有点太任性了?”
周闻谨没好意思说,但还是点了点头。老实说,由于工作经历的关系,周闻谨接触过的导演和剧组虽然都不是太高端,但是这点专业性还是有的。事先做好的拍摄计划,预计的进度,可能造成延误的因素,剧组在拍摄的时候每一样都需要仔细考虑斟酌,避免不确定因素对整体作品推进的影响,毕竟时间、金钱还有约定好的上映档期都是有限制的,谁也不可能无休止地拖延下去,更遑论是反复了。
周闻谨说:“而且这样下去太费钱了。”
贺西漳伸头过来,在周闻谨嘴上亲了一下:“我老公知道心疼我赚的钱啦。”
周闻谨:“……”
周闻谨真是好气又好笑,自从那天聊完天后,贺西漳还真是以自己是他老婆来自居了,问题是,哪家的老婆长得那么高那么壮哟!
贺西漳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周闻谨还真不觉得贺西漳有数,他只觉得贺西漳过去也是做演员居多,既没有做导演的经验,也没有做制片人的经验,缺乏统筹一个剧组所有事务的实际能力,又因为参加多了大制作,崇尚精益求精,所以对于国内这种“求快”的基本现状不了解、不清楚。网剧这种东西,就一个“快”字,快快拍摄、快快放映、快快拿回投资取得收益,然后进入下一个流程,这不是去参加比赛的电影作品,人家两个月,你弄个两年,某些题材的热度早就过去了,回头东西做得再好拿出来播放也不会有很好收益,更何况现在的观众是那么难取悦又健忘!
贺西漳见周闻谨还是有些忐忑,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你是在担心许天衍对吗?”
这三个字一出口,周闻谨便微微一僵,七年前的事情对他到底还是有些影响的。有些时候,周闻谨深夜思考,自己也觉得自己很没用,许天衍泼给他的脏水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网上的谩骂又不会真的让他流血掉肉,他到底怕什么呢?可是就是架不住心里会有那么个阴影存在,他那天能够当面跟许天衍打招呼已经是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积攒起来的勇气。
周闻谨不知道许天衍回国想做什么,那天又为什么要来他们剧组,他只是看到贺西漳面对许天衍,就忍不住想要站出去,他不要自己喜欢的人独自面对那种卑鄙小人!周闻谨也知道自己手里没有什么砝码,他只是个普通人、小演员,还不如贺西漳有一呼百应的实力,但他向来就是这种人,哪怕他的手臂张开也保护不了太多,但他一定会站出来,因为贺西漳是他周闻谨喜欢的人!
贺西漳伸手捉住了周闻谨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轻轻摩挲着:“别怕,时代已经不同了,而且你还有我在。”
周闻谨说:“许天衍也在拍一部悬疑片,你说他会不会……”
“会不会针对我们?”贺西漳说,“同类片竞争也没多罕见,美日韩都有专门的频道播放类型片,大家同台竞技,凭本事上就好。”
周闻谨说:“公平竞争也就罢了,我就怕他……”
“动手脚?”
周闻谨点点头。
贺西漳问:“动什么手脚?”
周闻谨想了想:“我也说不好,也许他恶意营销?或者盗我们的剧本拍个类似的片子出来,比我们先放映呢?”
贺西漳打量了周闻谨一眼:“哇,我老公好睿智哦!”
周闻谨:“……”这小混蛋到底是在夸他还是讽刺他哦!
贺西漳笑着抓起周闻谨的手咬了一口,周闻谨疼得一哆嗦:“卧槽,这牙口!”
贺西漳说:“不用那么麻烦,他要是想弄我们,有很多种方法,你知道他家里是什么背景吗?”贺西漳轻声说了个名字,“那是他伯父。”
周闻谨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就算他平时看时政新闻不多,也认得那个名字。大名鼎鼎的红顶商人,在娱乐圈有很多传闻,最大的传言是某个一线影后最早也是他包养过的。
周闻谨以前觉得自己被许天衍坑得很惨,现在却觉得许天衍七年前只是泼点脏水对付他,绝对是他占了便宜了。等等……周闻谨忽然有些疑惑,以许天衍的身份地位,七年前这么轻描淡写地对付他合乎常理吗?周闻谨第一次对自己这些年来的境遇有了新的思索,以前他觉得自己够倒霉了,现在却觉得,隐隐中似乎还有双手托了他一把。
周闻谨想到了贺西漳曾经隐晦提到过的他生父的身份地位,也想到了七年前贺西漳突然告别国内娱乐圈,一个人去了国外,突然就有些不确定起来,这两者之间会有关联吗?如果有的话,是不是代表着贺西漳……是为了他放弃一切去了国外?
贺西漳还不知道周闻谨在想什么,接着说道:“但是你也别担心,他有身份背景,但也要遵循玩牌的规则,随便掀桌的话,难道我能放过他?”贺西漳淡淡说着,周闻谨却从他眼里看出了一种决绝的杀伐之气,就像是《脑海寻凶》中的孟寻。与贺西漳接触越多,周闻谨就越发现自己对这个青年的了解还是太少,贺西漳的性格层次太丰富了,谦善敬业的影帝贺西漳只是他的第一层外衣,孩子气柔软可爱的大西也不过是他里性格的一层,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展现出来。也许真的是遗传吧,哪怕是他并没有在那个权势之家长大,贺西漳骨子里仍然是那个阶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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