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刻送花那天徐雯是在的, 只不过后来有事儿就先走了, 所以当天发生的事儿她都不知道,还是第二天陆小北跟她说的。这俩小的每天凑一起研究这事儿,陆小北是边琢磨边骂, 徐雯是边说边愁。
他们是真的都很喜欢萧刻,萧哥情商那么高人那么好,可惜了。
萧刻在某天晚上发了条朋友圈,他的状态都好久没更新了, 那天好不容易有个动态,陆小北赶紧给点了个赞。点完赞发现不对劲,又悄悄给取消了。
——三十年没怂过, 这次真怂了。认了。
陆小北想要评论,手机上来来回回敲了好几次“萧哥你别认”,后来都删了,没真的发出去。不是当事人谁也没资格劝, 站着说话不腰疼,事儿没摊到自己头上就别瞎劝。
那条状态所有人都看得见,陆小北能看见,周罪也能看见。
周罪最近经常去看萧刻的朋友圈,去翻翻他的相册,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周罪都默默存在了手机里。最新状态变成这条的时候周罪看了很久,他给萧刻的备注还是“萧老师”,两人最后的聊天记录就是那一晚萧刻说的“领导跟你想法一致,你说巧不巧”。
周罪关了屏幕,把手机放在一边,按下了给萧刻打个电话的念头。眼睛看久了手机,很干涩难受,周罪皱着眉站了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第二天周罪很早去了店里,整条街的店都还没开,周罪自己开了门进去。
陆小北来的时候周罪在拆纹身机,清理台面。陆小北挑眉问他:“你早上干活儿了?”
周罪没说话,淡淡地“嗯”了声。
“这么早?”陆小北还是挺疑惑,“你客户不下午来吗?”
周罪没再搭理他,收完东西放回去,接着去画室画画了。陆小北撇了撇嘴,一早上气压这么低,失恋的人果然很冷漠。显然这是让萧刻昨晚的状态很刺激了,那么句话放出来,就是委婉地把这段关系做了终结。
我不玩了,我撤了。
陆小北叹了口气,没什么说的,就……祝你们都好吧。
方奇妙也看见了那条状态,第二天一个电话打过来问萧刻:“怎么个情况萧爷?”
萧刻当时正准备去上课,从他们院去教学楼得走一段桥,萧刻在桥上边走边说:“你什么时候能不在我身上八卦。”
“我这是关心,合理关心,”方奇妙跟他强调,“你当我谁的八卦都想听呢?方少爷也很忙的行吗?”
“行,”萧刻笑了声,“但我不想说。”
萧刻又重复了一次:“这回真不想说,别问。”
“……行吧,”他都这么说了方奇妙肯定不会再问,顿了顿说,“改天出来喝两杯吧,太久不聚我看你跟我要生分。”
“没有,真不是那回事儿。”萧刻叹了口气说,“说的什么屁话,我跟你生分个鬼。”
“那等你想说时候再说吧,”方奇妙也笑了声,“这周约一趟?”
萧刻已经走到了教学楼下,跟他说:“约。”
有过来上课的学生认出他,主动跟他打招呼。萧刻笑着回她们,手机静音揣进兜里。他的确是该出去喝个酒了,最近一直就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多余的活动一概没有,感觉再不出去透透气就要烂了。
他和方奇妙约的周五晚上,萧刻下班的时候方奇妙的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萧刻上车先无奈地说:“下回能不能不在大门口等我?我一老师,上你这豪车有压力,我们校领导看见该觉得我招摇了。”
“屁,”方奇妙起火开出去,“你那周老师车也挺招摇,你又不怕人看见了?”
萧刻扯出个很浅的笑,说:“周老师没来过学校等我。”
“也是,都你去找人家。”方奇妙挤兑萧刻,瞟了他一眼笑着说,“我们萧爷上赶着追人家,是不是还享受不着让人来学校接你的待遇。”
这嘴是真欠,萧刻笑着骂了他一句。
的确还没享受过,没等享受呢就搞了那么一出。萧刻笑着摇了摇头,造化弄人呗。
他们喝酒还是去老地方,苏池的伙计看见方奇妙叫得贼亲,一声“哥”喊得特别响亮。萧刻问他:“你这是没轻来啊。”
“啊,我单身适龄男青年,我还不抓紧最后这段黄金时间放纵自己,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脑子缺根弦儿才想告别单身。”
萧刻懒得跟他多说,看见老苏过去打了声招呼。
其实就算喝酒萧刻也不会跟方奇妙说什么,这事儿他谁也不会说。周罪是用那么坦诚认真的态度讲那些暗黑系的过去,他那么不想提,也不愿意讲,不然不会拖到最后一刻才开口。所以那些过往会永久地烂在萧刻肚子里,不会从他嘴里说出去一句。
萧刻尊重每一份诚恳,也尊重所有秘密。
周罪说的那些话过后萧刻自己消化了好几天,他得把心情完全恢复到平静状态才能考虑这件事儿。他特别喜欢周罪,这无可否认。所以周罪的过去就像一把刀插在了萧刻的神经上,让他麻痹,也无法思考。
萧刻很久没放纵自己这样喝酒了,他很想要酒精灌满大脑的麻木感。其实该想的都想得差不多了,很不痛快,堵得慌。一杯杯酒灌进去,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难听音乐。上次这么放肆地喝酒还是他生日那天,也是那天他一眼看上了周罪。
周罪一脸冷漠地跟他强调,“我只喝酒,其他的不约。”
方奇妙也不拦他,跟他说:“放心喝吧,等会儿我能把咱俩收拾回家,丢不了。”
萧刻又一杯酒进去,皱了皱眉,说了句:“信你不如信命运。”
方奇妙笑着骂一句,然后说:“但是你不信命运。”
“对,”萧刻点头,“所以更不信你,我宁愿信自己。”
“操。”方奇妙冲他竖了个中指就不再管他了,这人喝多了也不忘了踩他两脚。方奇妙其实不太敢多问,但也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之前还发朋友圈秀呢,怎么没多长时间就这么副再度失恋的怂样。
那晚回去之前萧刻终于算是松了口,坐在车后座闭着眼哼了一句:“生活太他妈操蛋了。”
萧刻平时其实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对得起他的职业,只有真的烦躁了才会带着脏字地骂人。方奇妙问他:“失恋啊?”
萧刻没睁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还没有。”
“没有你这么个要死的样儿是搞什么。”方奇妙瞪了他一眼,“我他妈白操心。”
萧刻后来就没再说了,一直到家都闭着嘴,眼也一直闭着,跟睡着了似的。
喝酒的确是一个释放的好方式,酒精让人沉沦也让人难受,宿醉的痛苦能把心里一切烦闷都带走。萧刻第二天上午起来之后头疼得要炸了,不过洗漱之后突然就觉得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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