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故渊不屑地说:“那是他们老外显老,十六像二十六,二十六像三十六。”
石故沨哈哈大笑,说:“那正好,威廉比我小,看上去却比我大。”
“嗯。”石故渊说着,有些气喘,放下石故沨说,“好了,自己走。”
石故沨看石故渊喘气费劲,脸都憋红了,担心地问:“哥,你没事儿吧?喷雾带了没有?”
石故渊咳嗽两声,摆摆手说:“没事儿,下回别让我背了,找威廉去。”
石故沨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找来一箱装修时给师傅们批的矿泉水,打开盯着石故渊喝下,她忽然问:“哥,这几天你都没回家住,你去哪儿了?”
石故渊若无其事地说:“小初病了,去看了他一眼。”
石故沨说:“诶呀,那我是不是得去看看?从回来就没去看过他,他才多大呀,爸爸就没了……”
石故渊说:“那小子没啥伤心的,他跟他爸不亲。”
“不亲也是父子。”石故沨关切地说,“他怎么样,什么病啊?”
“发烧感冒,有保姆在,没事儿,在家看漫画呢。”
石故沨叹了口气,依偎着石故渊说:“真是的,还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石故渊说:“我说你这丫头整天盯着我像什么话?”
石故沨白他一眼:“整天瞧不见你,还不许我琢磨琢磨?”
石故渊说:“有时间去琢磨订婚宴上,你和威廉穿什么,我这边准备通知人了。”
石故沨撒娇耍赖,说:“这是你说的,那你报销。”
石故渊说:“还没过门儿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笑了下,又说,“订婚的事儿,我叫富丽堂皇给留个厅,叫几个亲朋好友过来认认脸,就不搞太大阵仗了。”
石故沨点头说:“正想跟你说这个呢,人多了威廉也不自在。”
石故渊伸出手指一顶妹妹的额头,笑骂说:“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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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慈恩寺算过良辰吉日之后,石故沨和威廉的订婚宴正式定在了七月二十八号,算起来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准备,尚算充裕。石故渊抽空让刘勉给小病未愈的郑稚初送了信,郑稚初拎着刘勉的衣领,哑着嗓子咆哮:“滚回去让石故渊亲口跟我说!”
刘勉连滚带爬跑石故渊跟前告状,石故渊老神在在地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石故渊的心态非常好,郑稚初爱来不来,不来他更清闲。他俩就像坐跷跷板,石故渊豁达,郑稚初就憋屈。郑稚初窝在城北小独栋里,做一只流鼻涕的困兽,臆想着能和石故渊来一场争斗。奈何石故渊迟迟不露面,他要出去,身上又不舒服,与日俱增的暴躁终于在戴晨明的一通电话的煽风点火下达到了燃点!
“哥,咋样儿,好点儿没?”
戴晨明意思性地寒暄一句,不等郑稚初回答,他如同刚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兴奋又鬼祟地说:“你猜我见着谁了?”
“你小子能见着谁?”
“我陪我妈逛商场,刚上个厕所出来,看见石故渊了,还有那男的,你记着不?就那天,咱去东陵野餐那天,石故渊旁边那男的,俩人现在买衣服呢,诶,他俩是不来真的了?真他妈能耐嘿!”
第三十一章
为了石故沨的订婚宴,池羽作为最早一批收到邀请的宾客之一,很多困恼不足为外人道,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没有一身得体的西服;他唯一一次穿正装是在学长的结婚典礼上,伴郎服还是学长给他准备的,典礼结束后就还了回去。
体现职业特征的白大褂几乎是他毕业以后最基本的装束,白大褂下掩藏着廉价的本质——池羽出身贫困,作为独子,他长期以来省吃俭用,肩负起供养家庭的重担,直到父母双双去世,池晓瑜的到来更让他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这些年可供他换洗的T恤或衬衫屈指可数,作为男性,他也不甚在意,只图干净整洁,毕竟在医院里,病患看的都是外面那层皮。
石故渊见过池羽的衣柜,里面池晓瑜的衣服占了半壁江山,池羽又是个极度自卑的闷葫芦,却与石故渊的敏感细致形成互补,眼见订婚宴一天天临近,在石故渊状似不经意的提醒下,池羽被戳中了七寸,于是在送池晓瑜去幼儿园之后,他暂时放过研究室,与石故渊一起出现在了奢侈品商场里。
石故渊带池羽来到了他惯常订制正装的店面,在店门口,池羽仰望了一眼牌匾上中规中矩的英文字母,尴尬地拉住石故渊说:“故渊,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石故渊说:“啊,我来取上个月订的衣服,也别跑别家了,你我身量差不多,正好我在这儿有一套寄存的,借你穿一天不成问题。”说着开了个玩笑,“租金一天一百,不讲价。”
池羽讪讪地摸摸鼻子,说了句“谢谢”,然后陪同石故渊进了店。等待店员取衣的期间,石故渊又挑了几件成衣,回过头笑着对池羽说:“这些放你家,我去住的话,第二天去公司不至于没有衣服换。”
池羽提着袋子,只知道呆呆地点头;石故渊看着他发笑,说:“有几次着急,穿过你的衣服,你不介意吧?”
池羽连忙说:“不会。”
石故渊说:“嗯,我也不介意。”
石故渊的衣服大多黑色,除了白衬衫;而这次挑选的大多是亮色系,大概是今年的流行款;池羽不懂流行,但他看得出好坏,也将石故渊的言外之意听得分明。他紧张的如同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盗窃犯,心里却意外地产生偷食禁果的快感,他偷眼瞧了瞧面带微笑的店员,轻咳一声,转过身装模作样去看衣服;这时取衣服的店员拿了两套回来,石故渊拿过其中一套,喊住池羽,说:“试试。”
池羽惊讶地说:“这是……?”
石故渊笑着说:“别误会,这套是我寄存的,你试试大小。”
这套西装样式偏休闲,灰色;池羽换好之后,店员拿了条黑色的领带来配;石故渊摆摆手,拒绝了店员的选择,重又挑了条粉色丝质领带,并一双深色德比鞋。
池羽抓住石故渊的手腕,急促而小声地说:“不要破费了……”
石故渊说:“试试,不买。”
池羽没有换鞋,只打了领带;石故渊也不强求,抬手抚平池羽肩膀上的褶皱,然后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身影,一寸寸地打量,含笑说:“好帅啊。”
摒弃掉深色的板正,取而代之的是粉色的浪漫与优雅;但池羽对规规矩矩的装束有些不适应,胡乱扭了扭袖口,他说:“很合身,我脱下来吧。”
石故渊后退两步,给池羽伸展胳膊的空间;衣服交由店员重新包好,两人前脚刚踏出店门,后脚石故渊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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