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_深海手术刀【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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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光顾着看,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注1)”余程笑吟吟地递过几本书。凌鹿连忙抬头,发现老板果然在看他,于是赶紧打了个招呼。老板噘了撅嘴,继续看他的画去了。

  “老师,你早就来啦?”凌鹿学着他的样子把书摊在地上,轻轻抚平书页。

  “嗯。今天天气很好,醒得早。”余程沐浴在初秋的阳光里,享受地眯起眼睛,“整天呆在医院里,我也该出来晒晒了。”

  凌鹿笑笑,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

  老板拿出来的都是有些年头的书。凌鹿一边晒一边赞叹,余程说这些还不算什么,真正的宝贝都被老头藏起来了。

  凌鹿想起余程说过的严家藏书库,不禁向往道:“严老师家里要是晒书一定也很壮观。”

  “别提你严老师了。”余程笑道,“猜猜看,为什么我今天没有叫他而是叫你来?”

  “唔……他今天有约?”

  “他有没有约我不知道。”余程望向小老头的方向,忍着笑意说,“他是跟老板不对付。上次我带他过来,结果被老板拿鸡毛掸子打出去了。”

  “啊?”画面太美,凌鹿忍不住笑出声。

  “那次老板刚入手一套稀缺本,得意洋洋地晒给我看,还不让碰。我正夸他呢,你严老师瞟了一眼就说这有什么好嘚瑟的,他家也有。”

  “然后就被打了?”

  “对。”余程也忍俊不禁,“老头气了好久,那之后好几天都在小黑板上写‘严柯与狗不准入内’。结果好多游客进来问严柯是什么典故,弄得老板更加生气了,跟我说他买了一箱鸡毛掸子,专门用来打严柯。”

  凌鹿哈哈大笑:“那严老师肯定不敢来了。”

  “嗯。他也没空。”余程若有所思地说。

  两人忙碌了一上午,终于把书晒完了。老头走过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颗糖,说“留下吃饭”,然后一摇一摆地进屋去了。

  “老板好可爱啊!”凌鹿拆开糖果,甜得眉眼弯弯。

  余程把自己的糖也给凌鹿,凌鹿更高兴了。

  两人在石桌边休息,老板看了一上午的那副画还在桌上。凌鹿展开画卷,发现是一幅水墨画。画的是山间幽径,蜿蜒曲折,掩映在墨竹中。虽则此时阳光明媚,凌鹿却感到置身于朦胧月色下,一缕凉风穿竹而过。

  画上还有题词,字写得飞扬俊逸。凌鹿忍不住念道:“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桂影扶疏,谁便道,今夕清辉不足。万里青天,姮娥何处,驾此一轮玉。寒光零乱,为谁偏照……(注2)”

  后面是两个很复杂的字,他不认识,只好停下来。

  “凌鹿。”余程忽然道。

  凌鹿诧异地抬头:“啊?”

  余程笑笑,用手在石桌上写下“醽醁”,然后说:“这两个字,读作‘凌鹿’,是古代的一种酒。《本草纲目》上说,酒,红曰堤,绿曰醽醁。是一种色泽青绿的酒,也恰好和你重名。”

  他顿了顿,吟咏道:“寒光零乱,为谁偏照醽醁。”

  凌鹿再次为余程的学识所惊叹,同时也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惭愧。他羞涩地笑笑,继续念下去,在题词最后看见了署名。

  “七月初六程作”。

  七夕是七月初七……那初六不就是昨天吗?

  凌鹿惊异道:“老师,这是你画的?”

  “嗯。”余程抚过“醽醁”二字,云淡风轻地微笑道,“昨晚夜色很美,看到青佛手想起你,就想到了这首词。”

  凌鹿的心脏被戳了一下。

  他想起了——今晚月色很美。是夏目漱石的告白。

  不不不,余程说的是“夜色”而非“月色”,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受到触动的心脏却慌乱起来,弄丢了应有的频率。

  凌鹿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余程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笑着继续说道:“反正要来看望孤寡老人,就准备了这么个小礼物。看他的样子,应该还不嫌弃?”

  凌鹿手心握着余程刚刚给他的那颗糖,小声说:“老师画的这么好,谁收到都会很开心的。”

  “过奖了。”余程谦虚地笑笑,把画收起来,“你喜欢的话我也送你一幅。”

  “真的?”凌鹿惊喜地抬起头。

  “嗯,下午就可以——”余程忽然想起什么,惋惜道,“哦今天下午不行,我要去坐堂。”

  坐堂一词,令凌鹿想起了在书上看到过的典故。

  医圣张仲景在任长沙太守期间,正值疫疠流行,许多贫苦百姓慕名前来求医,张仲景便在后堂或自己家中给人治病。后来由于前来治病者越来越多,使他接应不暇,他干脆把诊所搬到了长沙大堂,公开坐堂应诊,首创了名医坐大堂的先例。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便把坐在药店内治病的医生通称为“坐堂医”(注3)。

  凌鹿想象着古人悬壶济世的场景,忍不住心生向往。

  “想去看看吗?”余程含笑。

  “可以吗!”凌鹿的表情仿佛被点亮,流露出满心欢喜。

  “当然可以,但是要帮忙干活儿。”余程故作狡诈道,“我正缺抄方的学徒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注4)”

  凌鹿高兴得好像一只找到面包屑的小麻雀。

  老板拎着两瓶小酒走出来,看见两人言谈正欢,忽然扭头进屋换了把鸡毛掸子,张牙舞爪地把他们赶出来了。

  凌鹿一脸懵逼地站在店外:“他这是干嘛呀?”

  余程思考片刻,露出尴尬的神色:“他可能……误会了。”

  凌鹿诧异地侧过脸,无意间看见门口的小黑板:情侣入内,叉出去!

  顿时脸红了。

  夜晚,某酒店高层房间。

  【此处省略约300字】

  不知被C射了几次,严柯两腿发软地被抱到床上。

  XXL玩弄着他的R头,柔声说着情话。严柯没心情享受事后服务,挣脱他的怀抱,摇摇晃晃地去拿衣服里的药。

  XXL打趣道:“避孕药?”

  严柯头疼欲裂,懒得回答,给他比了个中指。

  XXL这才发现他是真的不舒服,伸手把他拉到床边:“你还在吃止痛片?”

  严柯就着凉水把药吞了。药物起效不会那么快,他扶着额头,身体蜷缩起来。

  “阿柯,你这样下去不行。”XXL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皱眉道,“你上班的时候也吃药?”

  “我躲起来吃的,不会被病人看到。你放心好了。”严柯不想说话,闭着眼睛缩进被子里。

  半小时后,止痛片起效。严柯洗过澡就回家了。

  XXL给余程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

  “在散步。怎么了?”

  “严柯天天都在吃止痛片,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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