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生眼中的雾气,已逐渐凝聚成了星星水光。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顾元卓兴奋低笑,“要趁着咱们俩还年轻力壮,抓紧时间把过去错过的床上养身运动补回来。”
江雨生叫:“这能怎么补?”
顾元卓拉他起来,靠着床头坐着:“我这么和你算个账:我们分别按整六年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周七天,那就是差不多三百一十二周。对吧?”
顾元卓拿着手机计算器点来点去:“而按平均一周两次来计算,那我们这些年,少做了六百二十四场床上养身运动。再把头疼脑热,出差开会等特殊情况扣除出去。就算减去个三分之一吧。那也还有四百一十六次!”
江雨生原本粉红的脸颊又白了回去:“啊?”
“昨晚我们做了……有四次吧?”
“五次!”江雨生怨忿,“你忘了算早上还折腾了我一次了?”
顾元卓笑呵呵:“好,五次。那扣除这五次,还剩四百一十一次。”
江雨生嘴角不住抽搐。
“宝贝,我们的任务还艰巨着呢!”顾元卓把粥塞回江雨生的手中,“好好吃饭,养精蓄锐,才有力气下地干活。这都还只是弥补,我都还没把其间我们正常情况下要做的运动算进去了。”
“你行不行呀,顾元卓?”江雨生道,“就算是十八岁的小伙子,也经不起这么操劳的。你铁了心要做一头犁田老牛,我不阻拦你。我又不是女人,我可没资本陪着你这么瞎胡闹。”
“来日方长呗。”顾元卓凑过去在江雨生的脸颊上响亮地啵了一口,“以后你的性福,由我来守护!”
他赶在江雨生破口大骂前逃出了卧室,上班去了。
第103章
等顾元卓走后, 江雨生把那份公粮报表拿来反复斟酌了一下, 越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岁月铁面无私,向来不肯饶过任何人。
早年江雨生和顾元卓恋奸情热的时候, 寻欢作乐一整夜, 次日清水洗把脸照样能出门上班。
昨夜下田收了一回粮, 江雨生觉得自己如一辆濒临报废的老农用车,每处关节都在咔嚓作响, 动作稍微一大就容易散作一堆废铜烂铁。
要真按照顾元卓这疯狂的弥补计划执行下来, 他江大教授怕是不出十天半个月,就要油尽灯枯死在床上。
虽说人生自古谁无死, 但是□□劳死在床上是于怀平的终极理想, 不是他江雨生的。
作为一名正当年的青年企业家, 江雨生胸怀雄图伟业,不是没有做过诺贝尔梦。他想将宝贵的生命贡献给科学事业,而不是床务劳动。
大概老天爷听到了江雨生的呼声,校务处来了一通电话, 说原本代表学院出席某地讲座的教授突发痔疮, 血流成河,恐不能上场, 想问江雨生是否有空代劳。
虽然江雨生也觉得自己某部位并未比那位教授好多少,但是哪里肯放过这个逃生的机会?
他当即同意, 挂了电话就从床上爬下来, 飞速收拾好行李,直奔机场而去。
到了机场正是中午, 顾元卓的慰问电话打了过来:“小心肝儿,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江雨生正在候机厅排队登机,懒洋洋回道:“老宝贝儿,你的腰呢?椎间盘还突出吗?”
“昨晚你不是都把我的腹肌人鱼线摸遍了吗?不要对我的盆骨核心力置疑。你在哪里,怎么有点吵?”
“学校食堂。”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还没那么娇贵。”
“那晚上想吃什么?”
江雨生哼笑:“给你自己点份炒猪腰子吧。”
江雨生乘坐飞机一去十万里。
顾元卓下了班,兴致勃勃地在私房菜馆点了一套养肾餐,亲手提回家,才发现人去屋空。
“舅舅临时出差了呀。”敏真说,“他去C城出席一个讲座。他没告诉你?”
顾元卓的电话拨进来时,江雨生正在同一群与会的科学家吃完饭。
江雨生还以为顾元卓会开口就抱怨或者控诉他的不辞而别,可那头只传来温柔低沉的声音。
“那边景色好吗?”
江雨生笑了。
会议选址在一处风景极佳的临海度假酒店,宽大的露台外就是一望无际的碧海鳞涛。夕阳将海与天都染成冷冷暖暖的蔷薇色,酒店的白墙泛着金光,景色实在美不胜收。
谁说科学家们成日知道钻实验室,不懂享受生活?
江雨生站在栏杆边,眺望海景:“好到让我想起了和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顾元卓说:“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日本。”
“但是那次我并没有记住你。”江雨生说,“在长岛,我才认识了顾元卓。”
顾元卓笑:“那时候,想到你就在海湾对面。半夜有时候突然想见你,恨不能徒手刨水游过去。”
江雨生沉默片刻,忽而低声说:“有时候,怕是你不游过来,我也想游过去的。”
电话那头传来深而绵长的吸气声,片刻顾元卓才说:“可惜,从未见过你湿淋淋地从海水里走出来的样子。”
江雨生笑起来,嗓音别有一番沙哑韵味:“敏真都快有小男朋友了。我们早已经是不适合上演偶像剧的年纪了。”
“我不觉得我们老呀。”顾元卓说,“三十出头,许多人的人生才刚开始。”
“可是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半辈子了。”
“那是因为我们相爱太早。”
江雨生说:“今天坐在飞机上时,我一直在想。我们这样就复合了,好像显得过去的六年是一场瞎折腾。”
“怎么会?”顾元卓说,“我们这六年并没有虚度,成功的事业都不是凭空掉在头上的。”
“如果我当初咬牙跟着你去纽约……”
“也许我们早就把爱情消磨在了创业的琐碎之中。”
“我并没有陪着你吃苦。”江雨生叹息。
“你为什么非要陪我吃苦?”顾元卓骇笑,“我顾元卓是什么宝贝,非要为我流过血、淌过汗才有资格得到我?况且,你这些年也不是躺在棉花糖上度过的,我亦没有陪着你吃苦。”
江雨生沉默。
顾元卓继续说:“独立的成年人,各有各的奋斗,谁都不能给谁代劳。我们分开六年,如今依旧能并肩齐驱,这已说明,我们就是最适合彼此的人。”
半晌,江雨生问:“你在纽约,遇到过别的人吗?”
“遇到过。”顾元卓很坦诚,“我也尝试过忘记你,重新来过。但是不行。我已经被打磨成了一个只适合你的尺寸的齿轮,同别人在一起,怎么都无法顺畅转动。”
“许幽呢?”江雨生说,“你们很亲密。”
“吃他的醋?”顾元卓愉悦地笑了,“他是我的合伙人,朋友,恩人。我绝对不会和恩人有私情上的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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