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有一对小情侣在说悄悄话。
沈浚齐看了过去,小情侣同拉着一根立柱,两人没有拥抱,不过一直对视着,时不时碰一碰身子,摸摸手,沈浚齐不自觉地瞄了他们两眼。
年轻真好,只有年轻,才会肆无忌惮用各种方式表达出喜欢,等年龄渐长,要考虑的太多,就全靠对方来猜了。
遇上一个心思难捉摸的,则更是头痛。
地铁到站了,墙壁上挂着某APP的广告,沈浚齐盯着广告牌上大大的“有疑问上XX”,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下了这个APP。APP有付费服务,沈浚齐花了三十块钱,问了专家一个问题。
请问这是爱情的表现吗?
问题仅限两百字,沈浚齐在手机上一行行敲着,细细回想起来,陆桓对他的好,竟然连两百字都写不下了。
沈浚齐挑了些重点的发过去,然后把手机放回包里,耐心地等待着答案。等他下了车,听到手机推送的声音,连忙把手机掏出来看。
专家的答案竟然是:“姑娘,别做梦了,天还亮着呢。”
沈浚齐满脑子问号:?????
他刚退出提问的界面,想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专家又发过来一条消息:“小姑娘家家好好读书,别天天想着霸道总裁爱上你,叔叔我都三十了,还没遇上霸道总裁爱上我呢。”
“……”
沈浚齐又退了出来,这时他才发现,刚才注册的时候,他懒得填资料,便随便点了几下,最后个人资料变成了十六岁的美少女。
沈浚齐哭笑不得。
这三十块算是打了水漂了,以这个十六岁美少女的资料看起来,专家好像也算靠谱。沈浚齐不打算退款了,他把两百字问题的图截了下来,然后删掉了APP,走出地铁口的时候,接到了陆桓的电话。
陆桓问:“中午在金沙商会的办公室,他们说要把考察方案的初稿发到你的邮箱,你收到没有?”
沈浚齐说:“没有,但是他们手上的那份初稿我拍下来了。”
陆桓说:“发一个给我。”
沈浚齐说:“好,你什么时候下班?”
陆桓说:“马上。”
沈浚齐说:“那好,我等你回来吃饭。”
他挂掉电话,打开微信,把图给陆桓发了过去,方案有7页,他选好后发了过去,却手快点到了刚刚的截图,一并给陆桓发了过去。
沈浚齐不怎么玩微信,不知道消息可以撤回,他看到图一张张传过去,整个人都慌了。
要怎么办?
沈浚齐尴尬地要命,他站在路边拿着手机,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又是满脸颓丧,有路过的好心女孩看到他傻愣愣地站着,走过去问:“你没事吧?”
沈浚齐尴尬地笑:“没事。”
他现在是没事,等会儿事可就大了。
不知道陆桓看到他这样一本正经又傻兮兮地在APP上咨询专家金主是不是喜欢自己后,心里什么感受。
这样慌乱又手足无措的感觉,在沈浚齐电话铃声响起时,达到了顶峰。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陆桓的电话。
平时听起来顺耳的铃声,此刻却显得十分扎心。
沈浚齐走到一个角落,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
陆桓开门见山,问他:“那张图是怎么回事?”
沈浚齐决定死不承认:“哪张?”
陆桓说:“那张专家咨询的图。”
沈浚齐说:“哦,那张啊,刚刚在地铁上无聊的时候玩手机,可能不小心截下来了吧,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写的。”
沈浚齐心想,反正那个专家都说了是小姑娘,陆桓应该也不会闲到把他那两百字的描述往自己身上套吧,反正死不承认,陆桓工作忙,过一两个小时,估计就忘了。
然而陆桓接下里的话,去让他死不认账的期望彻底破灭。
“小姑娘?”陆桓忍不住在电话里面笑了,“贝贝,哪个小姑娘和你的电话号码是一样的?”
沈浚齐这才想起来,他注册的时候并没有设置昵称,导致对话框里的用户名,还是他的手机号。
在电话里被戳破了谎言,沈浚齐羞愤欲死。
也就偷了半分钟的懒,后果却是被专家讽刺,接着又被金主识破真相,沈浚齐后悔不迭。
“我……就是无聊。”
接下来,再强势的说辞,都显得是那么无力,沈浚齐纯属和陆桓胡扯了,先抱怨这个APP如何不人性化,又说这种暴露手机号的行为很容易泄露隐私,陆桓听他天马行空地说完,缓缓开口。
“贝贝,为什么不来问我?”
那一刻,身边的车水马龙似乎都被施了魔法,停在了陆桓开口的那一刻。人声、车声、路边店铺的音乐,红绿灯的提示语……所有的声音沈浚齐都听不见了,他的世界,被陆桓温柔低沉的抱拥着。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是。”
沈浚齐觉得自己应该仓促而逃,又或者应该严词回应,可他找不到一个理由来让自己逃避或者拒绝,他们的关系是那么复杂,他的身上背负了那么多的过去,他连回应的资格都没有。
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一直执着于陆桓这个答案的理由。
陆桓在他心里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一个金主了。
陆桓又说:“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但是与其让你胡乱猜测,不如让你定心。现在,你可以忘掉这件事先回家,你可以留在今晚,也可以留在一个月后,甚至是一年后来回应我,我不急,我可以等。”
沈浚齐低声说:“不值得的。”
陆桓笑道:“傻贝贝。”
沈浚齐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他晕晕乎乎地抬头一看,竟然已经走到了公寓的大门前——陆桓在电话里一路把他哄回了家。
罪魁祸首张阿姨在厨房里忙碌着,全然不知道自己早上多说了几句,竟然让陆桓提前计划表了白。她和陆桓生活的时间比陆桓和父母生活的时间还长,陆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眼便能看出来。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张阿姨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甜汤:”天冷了,先喝点暖胃,陆桓回来吃饭的吧?“
沈浚齐点头:“嗯,是的。”
张阿姨说:“过两个月又要放春假了,我和李姨都要回老家过年,家里就剩你和陆桓两个人,我怕你们吃不好,托人在老家给你们做了些香肠腊肉,到时候我再包点饺子,生鲜肉类这些倒是不打紧,现在超市和生鲜店一年四季都开着门,你们要吃什么,直接下订单,让他们送过来。”
沈浚齐说:“辛苦张姨了。”
张阿姨又说:“前些天我回老家的时候,是陆桓做的饭还是你做的饭?”
沈浚齐说:“陆桓做的,他觉得我做饭难吃。”
张阿姨说:“他就是嘴刁,这个不爱吃,那个也不爱吃,小时候不知道挨了多少骂,这转眼间,陆家谁也不敢骂他了,最多就是老爷子说说他,他现在是连说都说不得的,所以前几年就搬出来,买了这么大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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