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_巫哲【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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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走到离开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车门打开了,陈庆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步猛冲就到了他跟前儿。

  “怎么回事?”陈庆瞪着他头上的纱布,“谁干的?我操!谁干的!”

  “没看清。”江予夺说。

  “在哪儿碰上的?”陈庆问,“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小街那边儿,”江予夺拧着眉,“我都没看清人。”

  “严重吗?”陈庆问。

  “不严重,”江予夺往楼道里走,“车停车位上去,堵这儿找骂呢,王大妈一会儿又扔个药罐下来,你这月工资就修车去吧。”

  陈庆去停车,江予夺进了屋,又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纱布贴没贴好。

  之前贴纱布的时候程恪一直在后头盯着,他被盯得有点儿不自在,就想着快点儿弄完了走人,基本是胡乱往上摁完的。

  “你这伤要不要去医院?”陈庆停好车进了屋,把一大袋不知道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什么东西伤的?”

  “板砖,”江予夺走到桌子旁边,“或者刀。”

  “……三哥,”陈庆看着他,“这俩东西差挺远的。”

  “我人都没看清,第一下就疼蒙了,”江予夺叹了口气,“这人下手太他妈重。”

  “这都多少年了,”陈庆踢了一脚桌子,“阴魂不散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你说他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不知道,”江予夺说,“让我永无宁日吧。”

  “操,”陈庆想想又凑到他面前,研究了一下纱布,“去医院了吗……这不是医院包的吧?手艺也太次了,上哪儿包的?”

  “积……程恪那儿,我自己弄的,”江予夺打开袋子,立马闻到了风干牛肉的香味,“你真是太贴心了。”

  “我姨拿来的,差不多都在这儿了,”陈庆说,“够你慢慢啃一阵儿的。”

  “你妈没抽你啊?”江予夺问。

  “她不爱吃这些费牙的,”陈庆看着他,“你真去积家那儿包的啊,你怎么跟他说啊?”

  “什么也没说,”江予夺拿了一块牛肉出来慢慢啃着,“我怕晚了流一身血再有人报个警什么的,不够麻烦的。”

  “就你这凝血功能跟没有一样的体质,”陈庆说,“你到他那儿都已经一身血了吧。”

  “还行,我按得非常使劲,用了八成半的功力,”江予夺说,“我是突然看到他吓了一跳才松手的,血那会儿才出来。”

  “你不会是想偷摸进屋去包扎吧?”陈庆很吃惊。

  “我以为他那会儿应该不在家,”江予夺叹了口气,“中介说他是个艺术家,我没想到艺术家这么闲,居然没去工作室忙会儿艺术。”

  “不是我说,三哥,”陈庆看着他好一会儿,也叹了口气,“你这事儿办得真有点儿不合适了。”

  江予夺没说话,点了点头。

  陈庆难得有这么清醒的时候,他非常感动。

  今天这么跑过去,的确是不合适,得算是私闯民宅了,而且就算程恪真的没有问题……

  “现在他肯定都有防备了,”陈庆接着说,“我们再想溜进去找线索,估计就不太容易了。”

  江予夺抬起头,看着陈庆。

  “你说是不是。”陈庆说。

  “我他妈要不是怕我伤口崩了,”江予夺看着他,“我真想现在就给你按马桶里开怀畅饮。”

  “三哥,”陈庆一脸无奈,“好好说话不行吗?”

  “放过我吧,”江予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三秒钟之内消失,不然我喷你一身血。”

  “我走了,我本来也就是过来给你送牛肉的,我还得把车放回店里,”陈庆迅速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牛肉是不是发物啊?对伤口是不是不太好?”

  “滚。”江予夺咬了一口牛肉。

  “下边儿还有一袋猫粮啊,”陈庆说,“还是别跟着你吃饭了,吃咸了掉毛,多烦啊。”

  “你还能不能走了?”江予夺看他。

  陈庆闪出了门外。

  江予夺站在桌子旁边,慢慢把那块牛肉啃完了,然后从袋子最下面翻出了那袋猫粮,冲一直在旁边盯着他手的喵晃了晃:“吃吗?”

  喵叫了一声,非常努力,叫得非常响亮。

  江予夺在它碗里倒了一点猫粮,喵过去闻了闻,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坐一了,仰头又冲他叫了一声。

  “吃就吃,不吃拉倒,”江予夺指着它的鼻子,“一个流浪猫,还挑上食了。”

  喵转回头看着碗,不吃,也没动,挺坚强地凝固着。

  江予夺没管它,到沙发上躺下了。

  脑袋有点儿发涨,不知道是不是被砸出脑震荡了,他闭上眼睛按了按纱布,伤口还是疼的,钝痛里跳着刺痛,很复杂的疼痛。

  今天这事儿,大概是自己走神了。

  从1号楼出来他心情就不太好,大概是因为晚上没睡着,任何事情都会让他联想很多,有些感觉一旦出现了,就很难摆脱,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后面的人是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没有预感,没听到声音,也没看到人。

  就是疼,然后就一片漆黑了。

  非常狼狈。

  上次这么狼狈,是两年前了……不,上次这么狼狈,是跟程恪在垃圾桶上打架……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还在食盆子跟前儿绝食的喵:“赶紧吃,等你胖了就给你送陈庆那儿做火锅去……你吃过火锅没?非常好吃,光想想就饿了的那种好吃。”

  程恪用湿纸巾把地板上那两滴江予夺的血擦掉了,他没有洁癖,但是看到纸巾上不光有血迹,还有一片黑灰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吃惊。

  地板看着挺干净,没想到这么脏!

  不过也正常,毕竟之前是空着的,而且刚才江予夺进屋也没换鞋,以前头破血流的时候估计没少来……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这屋里大概哪儿都有不少灰。

  他试着在桌上摸了一下,有灰,椅子上……已经被坐干净了,床头,也是灰。

  沙发倒是没摸到灰,因为是布艺的。

  程恪在屋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地转了好几圈,这要都收拾一遍,以他的业务水平,估计得收拾个一天两天的。

  在客厅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他拿着钥匙出了门。

  收拾个屁不收拾了。

  吃东西去。

  这会儿离晚饭时间还有一阵儿,程恪在小区四周转了转,没找到想进去的店,最后转到了跟江予夺打架的那条街上。

  毕竟这边儿他以前常来,习惯了的繁华,习惯了的熙熙攘攘,这几天他始终处于不安的状态里,任何一点熟悉,都会让他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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