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的?”程恪问。
“那还能有谁,三哥呗,”陈庆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递,“看,酷吧。”
黑白相间的底子上还真就一个黑白相间的喵字,旁边有一个很可爱的卡通猫图案,只有一个脑袋和一条尾巴,乍一看跟颗蒜头似的。
“很酷。”程恪点点头。
“我感觉三哥是想纪念一下你俩……那什么……缘分的开端,”陈庆说完就搓了搓胳膊,啧啧好几声,“哎哟……受不了。”
程恪笑了笑没说话。
算是吧,因为喵认识的?
江予夺等着陈庆来帮他掏猫,他过去踹了垃圾筒,于是就认识了。
差不多,总比说是因为抢垃圾桶认识的要强。
这么一想,他突然发现,那天的事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当时的心情,看到江予夺时的感受,都变得有些模糊。
也许当下太深刻,回忆就会淡吧。
说不定等哪天所有的事都稳定下来,他们平静地过着波澜不惊的日子时,过去才会慢慢地回到记忆里,每一个细节都像是预言,一一对应时就会变得浓烈起来。
一辆路虎开过来,停在了程恪和陈庆坐的这把阳伞旁边的停车位上。
“你们客户这车你干脆跟人商量买个二手得了,”程恪看到了驾驶室里已经满脸惊讶笑容的江予夺,“一个月起码一星期都在你这儿。”
“现在不是我客户了,是我朋友了,”陈庆说,“他正琢磨换车呢,我还真让三哥考虑一下买了这辆得了。”
“你怎么过来了?”江予夺下了车,冲这边喊了一声。
“看看。”程恪说。
车上又下来了几个人,大斌打头,带着他们从旁边绕上了人行道。
几个人过来一块儿冲程恪弯了弯腰:“恪哥好!”
“……哎,好。”程恪被这整齐划一的排场弄愣了,“干嘛呢这是,昨天大斌碰见我也就傻笑一下……”
“这会儿就得有这个架式,我们都这样,配合默契。”陈庆站了起来。
店里踢材料玩的人一看大斌他们,顿时气氛就有点儿不对,紧张起来了。
操字带着人就想往店门走,大概是觉得要打起来在店里施展不开。
但没等他们出来,大斌那几个已经过去堵在了门口。
他带过来的几个小兄弟应该是精心挑选过的,膀大腰圆,穿得都像不良健身教练,几个人连推带挤,把操字给堵回了店里。
接着江予夺过去就把卷闸门往下拉了一半。
“干什么!”操字喊了起来,“你们想打架是吧!”
江予夺弯腰进了店里。
程恪赶紧站起来跟了过去,陈庆拉了他一把:“没事儿,不会打,你就在外头。”
程恪只能站在半截卷闸门外头,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昨天就说了,想找麻烦就别怕麻烦,”江予夺的声音从卷闸门下边儿传出来,“你们要直说了就想讹点儿钱,我还能夸你们一句敢做敢当,找这么个破借口,就别怪我看不起你们了,我跟人干仗的时候你还在你爹裤裆里甩着尾巴寻找光明呢……”
程恪挺长时间没听过江予夺这种粗俗的很有三哥风格的语言了,这会儿顿时就有点儿想笑。
看着陈庆一脸严肃,他又把笑给憋了回去。
“我数三个数。”江予夺一把抬起了卷闸门。
程恪看清了里面的情况,发现大斌几个人手里都有刀,顿时紧张起来,等着想听江予夺说说数完三个数之后大家要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江予夺老说自己每天吃药,很多时候会觉得脑子有些转不动,程恪一直也没太感觉到有什么区别,江予夺开口的时候他才感觉可能还真是有这个症状。
“一二三。”江予夺很利索地以他一贯的风格把三个数给数完了,直接跳过了挑战内容。
这个突如其来的报数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大斌最先反应过来,抛了抛手里的刀:“怎么,不动?”
操字看了江予夺一眼,又跟他的同伙交换了一下眼神儿,从店里走了出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一二三。”江予夺说。
“你们等着。”操字说。
“我等你个屁的,”江予夺一挑眉毛,“要就滚要就站这儿,我他妈没工夫跟你玩不见不散。”
操字盯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程恪松了口气,再往大斌几个人身上扫了一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手里的刀都收起来了。
“叫装修的过来,”江予夺说,“你们几个顺便帮忙吧,去把我订的桌子拉过来,让人送货还要给钱。”
“好。”大斌应着。
江予夺从钱包里抽了钱出来给大斌:“一会儿你们先吃点儿东西再去,不是说还没吃午饭么?”
“三哥你现在有点儿见外啊。”大斌说。
“滚,”江予夺说,“哪次给你们钱吃东西你们没接的,现在跟我装什么江湖人士。”
大斌没说话,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钱带着几个人开了车走了。
“你不是休息吗?”江予夺这会儿才凑到了程恪面前,“我以为你要睡到下午呢?”
“哎——”陈庆迅速转开头,拉长声音喊着叹了口气,进了店里。
“都要开始装修了,我总得过来参观一下,”程恪笑笑,“你这什么体质,店刚开始弄就碰上这么几个人。”
“这都不算事儿,我就是懒得给警察叔叔添麻烦,吓跑就得了,”江予夺说完一抱胳膊,冲着店面抬了抬下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一个空店,一个看不见字的招牌,”程恪笑着说,“能怎么样啊?”
“这招牌可是我花了大心思的!”江予夺拿出手机,“我给你看个全貌。”
“我看到了,”程恪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喵~”
江予夺立马得意地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有创意!到时再把招财喵小姐姐往里一放,再给喵捧到店里来……”
程恪看着江予夺一脸兴奋地说着,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儿发酸。
“怎么了?”江予夺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我操,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要哭?”
“有点儿感动,”程恪说,“不至于哭,我又不是你。”
“你注意点儿啊,我现在跟你一样,是老板了。”江予夺说。
“你比我牛,我那边大老板是许丁。”程恪笑了起来。
江予夺没说话,盯着招牌看了一会儿,又搓了搓手,然后嘿嘿笑了两声。
“你这儿是不是还要请人?”程恪说,“总护法不会做奶茶和小吃什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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