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之旅变成了纯粹拜访,留下点心,杜云峰两手空空的回家了。
当天夜里,他和宋书栋大眼瞪小眼的也是没辄。之前体能考试,宋书栋都是靠杜云峰的帮衬才勉强能过,负重越野的时候,那负重就都在杜云峰身上,宋书栋只管越野,当然时不时的徒手搏斗时,杜云峰刷掉了三轮对手,第四个对手恰好赶上宋书栋,他让了他好几招,等再让考官就要判犯规的时候才按倒了对方,由于他之前的战绩好,宋书栋就在杜云峰累积的基础上也得了高分,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增加了一点点的高度。
现在他俩都进了最后一轮文化考试,通过了就能进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就读,这里毕业的都是国民军队的得力干将,前途不可限量。
二人商量着打小抄,比划着双方离多远能看见对方的卷子,还商量抓耳挠腮的各种姿势都代表啥意思。
“我看这么比划下去,都快成跳舞了,监考的估计也不瞎。”杜云峰往沙发上一瘫,有点听天由命的意思。
后半夜,宋书栋一拍脑袋,想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杜哥,”他咬着下嘴唇,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坐到杜云峰身边,“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啥办法?”杜云峰倒是很意外,因为宋书栋不是个灵活的人,一直中规中矩,想考试作弊的方法也是难为他了。
“就是考试的时候,我们互相写对方的姓名,我觉得我应该能通过考试,等考上了,你抓紧时间多认认字,应该能混过去,9个月的训练班你肯定能撑过去的。”宋书栋说。
杜云峰一听当时就不干了,这不是牺牲一个保一个吗。
“胡扯,”他说,“我是能上了,你咋办?我不能成全我自己害你。”
“你又不是没害过。”宋书栋噘嘴扫了他一眼,神情鄙夷。
“啥意思?”杜云峰问。
“没啥,”宋书栋打个小规模的嘴仗,没再纠结这事,“我就觉得吧,我也不是当兵的好料,没有你,我之前的考试不可能过。可你不一样,你天生就是拿枪吃饭的,可饭碗和饭碗还不一样,你当土匪,当……那都不是正道,你得给政府办事,那是为国为民,你手里的枪才拿得硬气,你才走得远。”
他话里的意思,杜云峰大概能听懂,总之是说他之前不走正路。
杜云峰有记忆以来,也发现自己对刀枪棍棒更情有独钟,这种暴力的,直观的,硬碰硬的对抗更让他亢奋,能挑起他的战斗欲与征服欲,仿佛他的血液中天生就流淌着好斗的因子,喷张于血脉,让他随时都蠢蠢欲动。
“可是如果要坑了你,我才能得到这个机会,那我宁可不要。”杜云峰倔强的说,也不看宋书栋,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写字桌的桌角,是个不肯动摇的模样。
他有他作为男人的自尊,甚至自尊到了固执的地步。
宋书栋扭头凝视他,不得不承认,被他的神情打动了。
宋书栋伸出手,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杜云峰的鬓角上,他说:“杜哥”
杜云峰以为他又要继续游说,抬手挥开他的胳膊。“滚蛋”他说,说完自顾自的去冲凉了,再也不想讨论这个事情,狗娘养的考试见鬼去吧。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接待所是陆军总部下属的,当初张将军安排他们住进来,也没提让他们走,大概是顺理成章的以为二人能考陆校去。宋书栋坐在沙发上,听着水声,突然想起以前在黑鹰山,他站在地上洗漱,杜云峰倚在被垛上看他,看得他脸红脖子粗,最后杜云峰会喘着粗气跳下炕,一把将他掀到炕上去。
那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浴室里正在冲凉的那个,和以前黑鹰山那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宋书栋自己也困惑了,他想,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脸怎么这么红,”杜云峰不知何时走出浴室,下身穿着随便,上身赤着,一条毛巾正满头满脸的擦,“不舒服?”他问,一只手还搭上宋书栋的额头。
“别碰我,”宋书栋连忙躲开,脸色更红了,背过身去找了换洗的衣服,奔浴室去了。
杜云峰楞了楞,心想,什么毛病?
后半夜,二人再没说话,各人上了各人的床睡觉去了。杜云峰那边天塌了都没心事,不一会儿就打呼噜了,宋书栋这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都快二十岁了,要是在他们村里,这个年纪都可以娶媳妇当爹了,他一直觉得他会找个媳妇开家店面,养上一窝娃娃,过个太平日子。可是,他今晚躺在床上摸着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女人的具象。
鼓捣了半天也没有起色,他趁黑摸进浴室,关好门,头抵在门上。隔着一道门,隔音就好很多,他手上就敢用劲了,老二这才兴致昂扬的抬起头来。
他急着打发自己,打发完赶紧睡觉,一会儿天都亮了,还得去考试呢。
胡乱摸着,脑子就胡乱想着,之前被杜云峰吓丢的念头迷途知返了,他想起以前杜云峰黑夜里摸进老三的房子,杜云峰的手大而温暖,带着不容反抗的力度,何止是手,整个身体都是。
之前的种种都被他想了起来,他手上加了力气,仿佛那就不是他的手,到最后释放出来的时候,他全身用力紧贴在门板上。
睁开双眼,他汗涔涔的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又出了一身冷汗。
他忽然意识到,他想的是杜云峰。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草草擦掉污物,他摸黑爬上床,杜云峰那边呼呼大睡,他稍稍放下心来。他可不想被杜云峰看见,虽然按理说,男人之间看见了也没什么,但他就是不想。躺在枕头上,他神思缥缈的想,杜云峰打发自己的时候想的是谁呢?他之前也注意过杜云峰有时候半夜在被窝里鼓捣一会儿。
该死,注意这个干什么。
他一路胡思乱想,一路责备的着自己,直到昏昏睡去,临睡前,他做了决定,等明天考试,他就写杜云峰的名字,等杜云峰考上了,他就放心了,然后自己找个营生去,再交个女朋友。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总搅合在一起,不是好事。
第二天,学校外边一早就拥挤了很多人,本来考试的人就多,再加上有些名门子弟是带着家里满门期望来的,顺带连七大姑八大姨两肋插刀的朋友新交的女朋友都带来了,这是中央最高军事学府的考试,各个报社和电台的记者也跑来拍照报道,路上很快人满为患了。
杜云峰拉着宋书栋的胳膊往里面挤,进门是登记处,核对人员照片和考试资格,然后填写考试证。
本来宋书栋一路嘟囔着卷子肯定会写杜云峰的名字,杜云峰也没答应他。结果考试证填好了,宋书栋傻了眼,那准考证虽然是连号的,但是二人却被分到了两个教室。
宋书栋在前一个教室的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座位,杜云峰在后一个教室的第一个座位。
不在一个教室,什么小抄都是白费了。互写名字这个计划也就彻底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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