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一份早饭。”周澜说完拿着报纸晃悠到客厅,窝在沙发里,不声不响,不动不看。
到这个时候,杜云峰就明白对方心气不爽了,立马屁颠的跟到客厅,坐也没敢坐,小伏地似的蹲在沙发边,怕门外卫兵听见,刻意放低声音:“小慕安,你看我一眼。”
一张报纸哗啦一声,横亘在二人面前。
一不做二不休,哄人哄到底,杜云峰扒着对方手腕,硬是把脸拱进报纸里,讨好的笑:“看一眼嘛!”
周澜把报纸抬高了一些,视线一起上移:“有什么好看,你脸上有字?”
见对方铁了心不理会自己,杜云峰一咬牙,顺势坐到对方腿上,人高马大的钻到周澜和报纸之间——这下真是躲都躲不开了。
周澜平静的将报纸叠几折,放到旁边,然后仰脸看着对方,端端正正,目光直视,带着稳定的重量,压得刚刚还上蹿下跳的杜云峰忽然不敢与之对视。
那点窘态映在周澜眼底,他叹了口气,说道:“急什么,吃完早饭再回来好了,没人催你。”
终于听出来了揶揄,看来一夜未归这事周澜彻底发现了,又悲又喜,悲的是对方生气了,喜的是对方肯明说,要不以他蔫狠的脾气,杜云峰解释了他未必听。
那目光太重了,杜云峰又自觉没理,自然矮人一等,他从对方腿上出溜下来,复又蹲在地上,死皮赖脸的拉过对方一只手,头也不好意思抬,解释道:“我昨晚喝多了。”
“闻出来了,然后呢?”
“然后”杜云峰急切的抬头,生怕对方误会似的:“然后我脑子不清楚,胡乱的找了地方睡觉,睡醒了就赶紧回来了”,怕对方生气,他有赶紧补充道:“我就怕你担心,一醒马上就回来了,我吃什么早饭啊我吃。”
周澜平静的看着他,杜云峰不安的迎接着这目光,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劈啪响,接下来周澜要是问他睡在哪里,该怎么回答呢?说去宋书栋那了,这瓜田李下,就说来话长了,自己以前干的那点事,周澜在黑鹰山就清楚,简直跳进黄河洗不清;要是不说实话,杜云峰这心里头还真不是滋味,明明自己啥也没干,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蠢的要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报告声,周澜朝杜云峰扬扬下巴:“去吃吧。”
杜云峰没好气的朝门外吼:“等着。”
然后他转头再次面对周澜。死死拉住对方的手:“慕安,我不对,我啥都没干,我以后不敢了。”
周澜淡淡然,他其实并不怎么气,只是最近杜云峰作了挺长时间,这个劲也该过了,今天周澜就是绷着脸吓唬吓唬他,让他收敛。他微微低头:“越来越不听话,你怎么还不如小时候呢?”
杜云峰使劲点头:“是是,越来越混蛋了,我也觉得我混蛋多了”说着拉这对方的手在自己脸上不轻不重的抽了一把,然后装腔作势的:“哎呦呦,手都疼了。”在周澜手背上狠命的亲了一口,眼睛笑得又弯又亮,周澜也跟着笑了。
眼睛盯着客厅的周澜,杜云峰三口两口吃完早饭,他心里有点愧疚,所以拉着周澜腻歪个没完,上午周澜又没什么事,就被连哄带骗的弄上了二楼。
因为宿醉,杜云峰一身的酒味,怕周澜嫌弃,脱光了衣服跑到浴室去洗。
卧室里,周澜点燃一支烟,抬腿迈过地上的一摊衣服,恍惚间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叼着烟,伸手挑起衣服看看,没问题,又挑起裤子看看,也没什么不对,狐疑的吐出一口烟,他想了一下——没有袜子。
从浴室出来,杜云峰就跟小饿狼似的扑了过去,把人抱到床上不由分说的亲,周澜任由他脱衣服,只是时不时的将烟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眯着眼睛将烟轻轻吐到对方脸上。
缠绕翻滚。
杜云峰的吻带着香喷喷的牙粉味儿,已经丝毫不见昨夜的酒气。身体也是舒服的皂味儿,连最熟悉的汗味都隐去了。周澜在他身上吻着,仔细闻着,时不时贪婪的轻咬一下,看到不甚清晰的牙印,似乎得到某种满足。
本来向后的头发此刻纷乱在眼前,他骑在杜云峰身上,在香烟燃尽前吸了最后一口,然后他忽然低头咬住对方的颈动脉,逐渐用力,烟气顺着唇齿间氤氲而出。
“小慕安,你咬疼我了。”杜云峰并未挣扎,忍住疼痛,用双臂搂住对方光滑的腰。
周澜沉迷中抬头,对方脖颈虽未见血,但已经两排红色深深的牙印。
他盯着对方入神的看,一口一口轻咬着下巴和脸,喃喃:“云峰,你是我的,必须听话,我用一辈子对你好,记住了吗?”
那说话的语气又狠又缠绵,说得杜云峰心中柔情大动,翻身将对方压到身下。前胸贴着后背,杜云峰将一只厚枕头塞到对方身下,那带着肌肉线条的翘臀像弧度优美的小山丘,腰线和背沟带着年轻劲道的光泽。
身下的人侧着头,突出了漂亮的侧脸轮廓,睫毛浓密上翘,随着动作轻抖,红唇白牙的微微喘着,时不时扭头缠绵出一个吻。
杜云峰从柜子里抻出一床新被子摊在床上,捡起枕头,杜云峰将二人裹进被子里,太累了,连澡都不想洗,周澜闭目养神,被杜云峰圈在怀里,倦极了,需要一个午睡。
周澜伸手揽紧杜云峰,状似无意的问道:“云峰,你昨晚住哪?”
杜云峰心里警惕的了一下,表面却没什么异常,他低头吻了对方额头,脑子里瞬间一盘算,决定避免节外生枝,他回答道:“在饭店喝多了,小满扶不动我,趴桌子睡了一宿。”
周澜无声无息,沉沉睡去。
第36章 上海故人
第二天上午,阳光大好,金小满忐忑不安的找到杜云峰,在副官楼里晃来晃去的闲扯,杜云峰正逗小宝儿玩,一大一小蹲在地上,杜云峰拿着放大镜,借着窗口晒进来的太阳,聚精会神的对着水泥地上的碎纸条。
关外深秋,天气寒冷,小宝儿带了崭新的虎头帽,一身新棉花做的小缎面袄子,外边罩着上好鹿皮的褂子——自从周澜发现这小东西好玩之后,舍得花大笔的钱打扮他,天天一身新衣服,奶妈厨子全新换了一批,什么都给最好的,太子似的养着。
不一会,纸条腾窜起小火苗,小宝儿哇的一声,高兴的大叫,伸出袍子皮的虎头鞋踩踩,踩灭了欢天喜地的围着杜云峰跑一圈,然后再蹲下等着下一个纸条。
杜云峰听金小满闲扯好半天,见他还墨迹着不肯走,肯定是有事,杜云峰这才抬头,问他:“有屁快放,没屁滚蛋,别在这挡光。”
“大、大哥,玩火尿、尿炕”金小满倚着门框说。
杜云峰抬头:“你滚。”
金小满不滚。
杜云峰把放大镜交给小宝儿:“儿子,去点他。”
小宝儿嘻的一声,举着放大镜冲过去,自己还跑不稳就急着去捉弄别人了。
金小满不敢躲,又怕这小崽子把自己裤子点着了,就磕磕巴巴的说明了来意,原来,一早上,周澜把金小满叫到近前,问杜云峰前晚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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