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生了行不行_以寒yN【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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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姨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姓白,对,叫白禾。云同学也认识吗?”

  云砚再次退了一步,礼貌的笑容无论如何也维持不住了。满心满眼都是:他不想见我,却见了白禾?他们果然一直还有联系。白禾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他生病的消息。那么我算什么?

  张姨见他表情不对,猜他大概是被拒之门外有些伤心了,抓了抓手,十分拙劣地安慰道:“同学你别多想,小远真的是不舒服才不想见人,至于这位白同学,他们之前吵架了,今天是来和好的,这才……”

  她不安慰还好,越“安慰”云砚脸色越差,听到最后这句,竟十分失礼地笑了出来:“和好?”

  云砚“哈哈”两声,药也掉在了地上,嘴上喃喃:“开什么玩笑。”

  张姨皱了皱眉,正想上前说两句,就被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清冷带点沙哑的嗓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时,云砚亦是一滞。辨识度极高的音色即使生病也很容易被认出来:“张姨,谁来了?”

  云砚抬头,与那人惯性漠然的双眸对上,后者微微一顿,眼色变了变,随即蹙起眉头,看向张姨:“不是说了叫他别来吗?”

  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打破了云砚之前替贺闻远设想的所有借口——什么“也许学长不知道打电话的是我”、“也许张阿姨根本没有转达”、“也许学长原话才不是那样”。

  统统都不是。

  贺闻远就是不想见他。

  也对,他们确立关系也不过寥寥几天而已。还比不过贺闻远最初单方面惦记白禾的时日。

  云砚和贺闻远很短暂的对望了一会儿,张姨便道:“小远啊,你看,你同学出于关心来探望你,来都来了,还带了药来,要不让他进来坐坐吧?”

  两人几乎同时答道:“不用了。”

  云砚捡起地上的药递给张姨,垂下头想了几秒,终于还是抬头,他本想说:学长,我就和你讲几句话,不用进门,你听听就好。

  然而这句刚要张口,就被贺闻远接下来的话打得支离破碎。

  贺闻远侧过身,疏离地抛下一句:“送客吧,我们不熟。”然后就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入冬的B市可真冷啊。冷得人心都凉了。

  那是那天云砚独自离开贺家以后,脑中唯一剩下的想法。

  他当时真的很想冲上去当场质问贺闻远,我究竟算什么,到这个程度都叫不熟,到底谁跟你熟?白禾吗?但那话闪过脑海,已觉自取其辱,色令智昏说的真是太对,他们到什么程度了?云砚认真反思了一下,竟没有勇气自我解答。

  不过是肉体关系而已,是他单方面确认的“交往”。贺闻谦提醒的一点不错,只是太晚了。

  只有白禾对他来说是不同的……从一开始就是。

  这个认知已经够令云砚绝望的了,然而第二天白禾的一条消息更是令他入赘深渊。白禾昨天大概是在房间里听见了动静,知道云砚来过,也知道云砚灰头土脸连门都没进就走了,出于好心发给他一条:“小砚,你别误会,我昨天是来给阿远还东西的。之前,你也知道我们……那时候他落了东西在我家。除此之外我来见他没别的意思了,希望你们别因此产生嫌隙。”

  白禾应该是知道了他和贺闻远的事。多么大度的前男友,还想办法向他解释自己的清白,可惜不清白的那个人是贺闻远吧。

  云砚编辑了好多字,他有很多想问白禾的话。比如“你们为什么分手?你们还一直有联系?学长是怎么和你说我的?他是不是还喜欢你?”

  可是问不出口。

  比起问清真相,他更不想叫白禾知道,他在贺闻远心里其实不算什么。在这个他暗自嫉妒的人面前卑微的哭泣。

  可是他又终究还怀抱了一丝希望,希望自己是误会了什么。于是云砚最后删来删去,还是打下了这么一句:“白禾学长,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当初你们分手,是谁提的?”

  过了几分钟后,白禾回了两个字:“是我。”

  云砚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很久,终于笑了出来。

  贺闻远从前喜欢白禾谁都看得出来,没道理这么快就分手,他以前刻意忽略那些,如今却是不得不冷静思考,自己到底算个什么?

  也许只是一个消遣,也许,是贺闻远发现被贺夫人盯上,怕给白禾带来麻烦,因此故意找一个靶子。还或许……

  白禾说他是来给贺闻远还东西的。

  这使云砚终于从零星的记忆碎片中捡起了最关键的部分——和贺闻远酒店发生关系那晚,喝醉的贺闻远对着他喃喃的那些令人不解的醉话,“太像了”、“你还拿着我的东西呢”……总算是明白了像谁。

  总算是将自己的自作多情,看了个一清二楚,透彻心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时间线跳回来了啊提前预个警

  ☆、Chapter 32.

  云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身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梦见过去的事,或者说,上辈子的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都还是没有发生的事,可以避免的事。

  他想起昨天在篮球场上那般不客气地吼了贺闻远,对他说“求你离我远一点,我们根本不熟”,以及贺闻远闻言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

  云砚揉了揉眉心,从床上坐起来,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多。手机里有几条未读消息,云砚看着对方的头像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是谁。

  是美术系的一个姑娘,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都不过来了。上辈子云砚的确经常往美术系跑,他喜欢画画,还经常和美术生在公共画室取取经,那时候白禾还是他的半个老师,可如今的他的重生过来的,早已不知道拿什么面目面对白禾,自然也不想沿着老路和白禾相处,因此再没去过美术系系楼,只是在这个姑娘看来,他就是突然没什么原因的不来了。

  云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甚至都有些不记得这个人了,随便敷衍了几句便罢了。

  没想到下午下了第一节课后,那姑娘直接找到了云砚教室,给他送了杯奶茶。要不是云砚为了确认她身份翻了她朋友圈看了她照片,差点就没把人认出来。但姑娘出现的时候他还是茫然了老半天,乃至于傻愣愣就接了那奶茶。

  等回过味来,才觉着不对,不该接。

  旁边朋友起哄了几句,云砚才知道,敢情姑娘之前在美术系公共画室就每天给他送奶茶来着。别人都看出来了,只有他不明白人家心思。

  这下千里迢迢送到教室,不明白也该明白了。

  云砚竟然记不起来上辈子是怎么拒绝这姑娘的,印象中他根本没有经历过这困扰。对了,他追贺闻远追的那么明目张胆轰轰烈烈,姑娘想不知道也难吧。

  想曹操曹操到。云砚正拿着奶茶边发愁边往外走,就忽然眼尖看到了不远处贺闻远熟悉的身影往这边走来。他做贼心虚似的一下靠在墙上避过被看到的可能,准备晚点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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