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会来看我_门徒同学【CP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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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莱文的话说——反正就是杀个毒贩,你他妈杀毒贩还看人五百年前的血统?

  不过那次任务也让莱文负了伤,他是留下来和敕棍一起断后的,他中了两枪,现在身上还缠着纱布。

  所以他也看到敕棍救了阿福,他能猜到敕棍在担心什么。

  “你怕那卖包子的出事?”莱文问,说着笑起来,给出和阿明一样的建议——“要不找人进去探探?”

  敕棍再次拒绝。

  他不会让自己的队员去冒这个险。

  即便要去,他也自己去。

  第40章

  敕棍把剩余的一点酒清空,终于放下了瓶子,站起来。

  他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先走,便操起外衣往酒馆外去。

  莱文原本想跟着站起来,甚至想陪着他一起,但敕棍摁住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原位。

  “只是走一走罢了,不会动粗。”敕棍轻声道,勉强露出个笑容。

  莱文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忍不住把腰间的枪小心地递给敕棍。

  “你自己当心点,之前你出去买包子,还送过那包子车回去,我怕他们都认得你的脸了。”莱文叮嘱。

  敕棍点点头,接过了S枪。

  其实他真的只是想看一看罢了,虽然有点不安,但也觉着不会有多大事。

  骆驼想把阿福当成挡箭牌,但阿福未必有成为挡箭牌的可能。

  因为阿福是从首都来的,首都有的都是大毒枭,身边没什么直接参与毒品交易的毒贩,红鹫队在首都等地驻扎的不多,阿福也不太可能和红鹫产生什么历史渊源。所以骆驼的话会不会被黑帮相信——很难说。

  何况即便阿福给弄死了,其实也和敕棍没什么关系。

  百会这地方隔三差五的就会丢几具尸体出来,有的是被红鹫干掉的,有的是金豺干掉的,有的黑帮自己杀的,敕棍已经见怪不怪了。

  阿福虽然有特殊性,但特殊性不强,逃不出这种命运也正常。

  但不知为何,敕棍还是有点在意。他把这种在意归结为还想继续吃阿福的包子,那包子确实好吃,是陶道人的手艺。

  敕棍在陶道长大,当然那时候的陶道还不是首都。

  童年时候他家门口就有这样的包子摊,他出去买几个包子,大爷就送他一杯豆浆。豆浆香气四溢,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

  敕棍也是上过学的,他在陶道读到了初中。他的父母过世得早,所以自己是被叔叔婶婶带大。叔叔婶婶没有孩子,便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养。

  在那一个被冻结起来的童年记忆里,他也曾经不是孤儿。

  初中之前他一直不确定家里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亲生父母的过去。叔叔婶婶不提,他问了也随便搪塞说不清楚。

  所以他只知道叔叔婶婶都在一家工厂上班,那工厂好像做包装纸。

  不过初二的一个下午他突然就知道了一切,因为那天他的家里被翻得一团乱,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砸碎了。

  他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冬日的傍晚,陶道的风已经变得寒冷。

  他在学校做作业晚了,回来时路上已经亮起了灯火。

  他担心被婶婶责骂,所以跑得很快。但偏偏肚子又饿得咕咕直叫,让他两腿跑得不太利索。

  但那天晚上他没吃到晚餐,因为他刚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几辆黑色的轿车。或许是本能的警觉让他意识到危险,所以他没有穿过马路从大门走,而是绕到灌木丛,于小屋的后头翻进去。

  当他看到家中的一幕时,他便知道不止是今天,或许往后的很长时间里,他都吃不上热腾腾的晚餐了。

  因为那一些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就站在他的家中,而叔叔婶婶则跪在他们之间。

  他们在审问叔叔婶婶,问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问敕棍亲生父亲留下的东西,是一笔钱,或者一批价值连城的货。

  第41章

  往后的很多年里,敕棍一直在回忆叔叔婶婶的模样,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毕竟在后来的时光中,他拷问过太多的毒贩,他知道那样的惊恐至极和无辜无措的表情不是一个知情人应该有的。

  叔叔婶婶的脸上没有一丝诡谲和隐瞒,可偏偏来的人不相信。

  他们毙了叔叔婶婶,然后把房子更彻底地搜查了一遍。

  最后登上汽车,消失在深夜里。

  那一天敕棍在陶道的街上走着,饥寒交迫,瑟瑟发抖。可他不敢回到那个屋子,他甚至不敢站在叔叔婶婶的尸体旁边,拨打报警的电话。

  后来的敕棍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回去。因为长大之后的经历让他猜到,那一伙衣冠楚楚的人不会是毒贩,只有可能是毒枭。

  他的亲生父母大概也和他们一样,只是不知道死在哪一场角逐中,不知道成为谁的功勋。

  有时候敕棍也会觉得很讽刺,如果他的亲生父母真的是毒贩,那他成为一名红鹫便意味着要杀死很多像他父母这样的人。

  可回过头来想,如果不是因为他父母如此,他很可能幸运且安分地在陶道长大,和阿福一样与红鹫隔得很远很远。

  而不是如当下这般漂泊在全国各地,困在一个半透明的牢笼里。

  阿福身上有一些他觉得珍贵的东西,那是一种尚未被腐蚀的纯粹。这纯粹让他拒绝出卖自己的朋友,也让他下意识地救了敕棍一命。

  敕棍并没有能力拯救自己,在那个冬日的傍晚他选择了逃避,在活下来之后他又选择了仇恨和报复,在过往的三十多年里,他杀死了无数的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义,他只是觉得这样能让他的日子好过一些。

  能让仇恨有一个具体的、可供宣泄的目标。

  但阿福带来的是另外一种情绪。那情绪和同事之间交流的对毒贩的恨不一样,也和他们插科打诨时玩世不恭的态度不一样。

  而到底是什么,敕棍还想不清楚。

  或许也是他失去私人感情太久了,万不可能当下就给出一个定义。

  所以如果敕棍没有在今天晚上进入这个贫民窟,或许阿福也和其他人一样成为第二天丢在马路边上的一具尸骸。

  他的死如此微不足道,连报纸和新闻都懒得报道。

  敕棍也会在几个月后离开百会,他们迁移的文书已经下来了,这一片区域难以仅凭红鹫清扫,所以如果接下来的半年内红鹫仍然不能突破并占领这几个贫民窟,那上头便决定动用黑鸦。

  这一次政府里面有支持红鹫的主力军,那主力军隐藏得很深,毒枭们暂时看不清楚。这也让主力军们能真正地给鸦国来一次消毒,以动用军队的手法。

  但敕棍来了,或许这就是缘分。

  这缘分让敕棍的生命中彻底走进了阿福这个人,也让阿福意识到——他和敕棍的交集绝对不会因为一命还一命结束。

  他们还要再救对方一次,还得再深入险境一回。

  敕棍是从贫民窟的街尾绕进去的,这里的路灯很稀疏,不是周末,也少有人来。

  但他还是听到了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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