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会来看我_门徒同学【CP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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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这样的一提,让阿福猜到朋星的老大是邻国的人。

  朋星很崇拜自己的老大,也说再跟着跑几年,老大就让他回乡了,鸦国对毒贩的打击会越来越严重,虽然现在还有点油水,但只要吃下了古田,他们大概就得断粮。

  他问阿福,你说我去哪里好,鸦国现在哪座城市最好?

  阿福不知道,他说你要是想继续干这一行,还不如直接去古田,“新国新局面,也有新机遇。”

  朋星想想也是,但喝了几口酒他又摇摇头。

  “还是回鸦国吧,”朋星说,“这逼地方烂是烂,但还是回来好。”

  第80章

  阿福曾经以为在这样的过程中,他迟早也能和朋星发展出什么火花。

  朋星喜欢他,在朋星执意要求去他家看看,并在阿福父母招呼下吃了晚饭时,他就看出来了。

  那是阿福和敕棍失去联络的第九个月。

  其实阿福并不经常会想起敕棍,尤其在所有红鹫都散去的当下。他也以为日子逐渐回到了正轨,没有人知道他和敕棍认识,更不可能知道他们曾发展过一段非常短暂的感情。

  阿福的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只有偶尔弟弟会来码头等他,仅此而已。

  所以有的问题朋星根本不用问出口,自己就有了猜测。何况当他去到阿福家吃晚饭时,阿福父母热情和友善的态度也证明,他可以达到和阿福产生进一步牵连的标准。

  那天他们都被阿福的父亲拉着喝了不少酒,出来时晨星闪烁。

  阿福想起自己就是在这样一个夏夜去到的百会,潮湿的风让一切都变得黏糊糊的,只有天空很高很晴朗,让月光毫无阻拦地铺洒在大地上。

  阿福把朋星送到码头的旅馆,朋星将在那里停留三天后再离开。他说这次跑完一趟大的就不跑了,他还没想好去哪,要不就先留四满。

  阿福说这你自己看着办,我没去过鸦国几个地方,给不了什么建议。

  朋星没进旅馆,跟着阿福在码头边抽烟。他很想把话说开,但两人抽了一根又一根,有一搭没一搭瞎鸡`巴聊,聊到阿福说得回去了,明天赶早还得出工时,朋星才把话题扭到重点。

  他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阿福说挺好,帅小伙一个,特招人喜欢,所以你老大看重你。

  朋星笑了,他说不谈大哥,谈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话说到这里,其实点不点破已经不重要了。接下来就应该是郑重其事的告白,然后双方在码头这个海波荡漾,晚风习习的月色下牵手接吻。

  这是符合常规的,至少比和敕棍的过程符合。

  阿福也不是觉着朋星干的活有什么不妥,在鸦国里,找谁都难免和毒贩有点关系。何况朋星这人和骆驼不同,自己心里有数,回鸦国大概也不想重操旧业,估摸着最后也会像阿福一样,帮着家里打理铺子或一同在码头找口饭。

  他比敕棍近多了,近得一抬手就能碰到,近得只要阿福上前半步就能闻到彼此的汗味,近得他们可以有一个以后,至少有明天和后天可得。

  他和阿福一样平凡实在,和阿福生长在一样的土地上,和阿福有着所差无几的背景和相仿的年龄,他才是让阿福真正走回既定轨道的一员。

  可不知道为什么,阿福就是接受不了。

  所有浪漫的景象和正确的恋爱程序都摆在眼前,但换了一个人,不对就是不对。

  这和好坏无关,和对错无关,和对方死了还是活着无关。

  只和阿福左胸里面的某一处有关。

  哪怕那人只来过短短的几天,他也已经占据了心脏的位置。红鹫是什么,是毫无逻辑又无迹可寻的一群,所以它从高空俯冲下来,早就将胸口啄了一个血口子,阿福又怎么可能再让别的人住进来。

  阿福说,对不起,我有对象了。

  朋星愣了一下,说哪来的对象,我来那么多次,就没见过一次你对象。

  “有的,他还没回来罢了。”阿福说,抱歉地拍拍朋星的肩膀。

  他扭头往来的方向走,月光便安静地追在他身后。

  那天的月色真他妈的好,好到阿福觉得他不应该独享。

  第81章

  敕棍是在一年零三个月之后回来的,阿福一点也不奇怪他是怎么找到自己。

  但阿福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敕棍,因为敕棍的头发变得那么长,胡子那么拉茬,整个人像刚跟着蛇头的货船从集装箱倒出来一样。

  他穿着普通牛仔服,左右手各提着一个袋子。

  袋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果子,步伐还有点笨拙和木讷。

  在装货卸货的空当,阿福不时瞥向这个好像迷路了的家伙。可他这样的打扮却没能让阿福上前问他需要什么帮助,毕竟这种人大概给不出小费。

  于是几眼之后,没了兴趣,继续埋头干活。

  其实在拒绝朋星之后,阿福便逐渐明白自己的等待大概已经不会有结果。

  朋星说得对,他哪里来的对象,一年到头都见不着面,那还叫什么对象。他只是在谈一场只存在于脑海中的恋爱罢了,而所有的甜蜜也仅仅来源于被想烂了的几个画面。

  所以阿福也知道,如果他再喜欢上一个人,那一个人一定也曾经是红鹫。

  那个人应该会和敕棍很像,壮壮的,黑黑的,眼神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但一碰到感情却蠢得和孩子一样。

  阿福想到敕棍的时候也并不完全是悲伤,尤其在回忆起他们几次小小的交集,阿福都能从彼此的傻气中,感觉到一些飘忽的快乐。

  他相信只有在这些快乐全部褪色之后,才有可能填补胸腔的空缺。

  只是还没等到那一天,凿出血孔的人就回来了。

  他犹豫地喊了一声阿福,上前走了两步。

  阿福没听着,因为有一滴汗正挂在他的眉骨上,他掀起上衣擦着脸,耳朵累得嗡嗡直响。

  敕棍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被监督卸货的人拦下。他乖乖地停在边界外,看着无知无觉的阿福再把推车装满。

  虽然阿福第一眼看不出他,但敕棍还没靠近,就远远地认出了阿福。

  阿福没怎么变过,但或许也是和家人的团聚,让他的脸上没有之前那么多的阴云。

  他光裸的肌肉溢出淋漓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的手臂上有一点点的伤痕,大概是搬货时没留意,让木箱划出了口子。他的头发也理得更短了,所以他能把上衣脱掉卷成一团,胡乱抹两抹便能擦干净脑袋。

  然后将上衣插在裤腰带上,继续下一轮的工作。

  敕棍的左手疼得发麻,但他一点也感觉不到。他就这样隔着围栏眺望着阿福的身影,看着那一艘船在湛蓝的天际下轻轻晃荡。

  这是敕棍从安全区被运回来的第二天,他只体耽误了一天,便直接买票回了四满。

  他的脑子除了阿福的模样之外什么都想不清楚,直到上了车,他才开始考虑该怎么对阿福说话,怎么给他解释这一年多的杳无音讯,又怎么告诉他自己身上残留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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