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果然如老宋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伤痕,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仔细看会发现胃和心脏的位置呈现不自然的凹陷,就好像是被凭空抽走了里面的东西似的。
“是人。”老王说道。
那就要联系人界的相关部门确认身份信息了。
说来说去,我们派出所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和人有关的要交给人界,和妖有关的要交给妖界,我们不过是个中介罢了。
然而人界公安局传来的消息却是无法确认尸体的身份。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我们之所以说这具尸体是人的,是因为他身上没有妖气,但是阿朗是妖,可现在他身上同样也没有妖气啊。”
“你是说这是妖的尸体?”疏朗说道。
“有这个可能。”我说道。
这样的话就要找妖界确认死者身份。然而老王却没有动。
“老王,你怎么了?”
老王神色古怪的看着我:“你们不觉得一直以来都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吗?最近的这一切,除了齐燕秋出事是片儿偶然碰上的,另外的什么狸二的事儿、尸体的事儿,全都有一种很被动的感觉。我觉得特别不舒服,总感觉好像有谁在背后盯着咱们似的。”
老王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脊背发凉,下意识把疏朗抱进怀里取暖。
“老王说得对,确实是这样,包括变成兔子、以及阿胤恢复记忆,都是在我的预料之外。”疏朗说道:“这样的话只有一个解释:
“有人早早织好了网,等着咱们往里跳。”
第21章
有没有网,又是怎样的网,目前我们啥也不知道。我们仨就像三只被装在套了黑布罩的笼子里的八哥,笼子晃啊晃,我们却不知道要被带去哪儿。
不过毕竟有我这样机智的美男子以及两个不如我机智也不如我美的男子,我们还是努力让自己当三只比较有方向的八哥。
老王敲敲桌子:“我看我们要不这样,既然那只老麻雀要停我们俩的职,那就让他停吧。我们正好可以私下调查,反倒比上班的时候方便。这样我们也不用一会儿人界打报告、一会儿妖界写申请了,直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我鼓掌道:“赞成。”
“那就这样,”老王继续说道:“片儿你对人界熟,你就去跟进齐燕秋那边,我去找我哥们儿一起继续找狸二。”
我点点头:“可以。我们看看能不能把那个男的蹲出来。”
我们立刻分头行动。
齐燕秋住在市郊的一个高档别墅小区里。说老实话,我爸虽然是相声演员,不过也就是在区文艺汇演里说说三句半,我妈这个红油兔脑壳西施虽说有点名气,不过也就是在食客圈子里名气大,所以我这要不是来查案子,还真不会往这么资本主义的地方跑。
要想个什么办法进去呢?
我看着森严的保安和墙上一圈一圈的铁丝网,托腮想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轮胎转弯时摩擦地面的声音,我连忙把从袋子里伸出头的疏朗按回去,利落的藏在旁边的草丛里。
那辆车缓缓开过来,经过保安亭时短暂的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个男人的脸。
没错,我当即确认,这是齐燕秋的绯闻男友。
就在同时,我感到包里的疏朗有了异动。
“阿朗,你怎么了?”我连忙躲进更深的地方,然后拉开袋子。
一看我便明白了,和那天的情况相同,疏朗体内被封住的法力又开始紊乱了。
我马上把手伸到他嘴边:“快快快!快咬快咬!”
他顺从地靠近,把嘴对着我的手腕处,然后又是上次那种一股水流在皮肤下流过的感觉。过后我发现他明显镇定了下来。
然而与此同时,我突觉眼前黑了几秒,我顿觉不妙!上次也是这样,这种感觉一出现我便晕了过去。
今天这会儿可不能晕啊!忙正事呢!
一想到这里,我连忙用力在大腿上掐了几下,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
我口中再次出现了之前出现过的那种血腥味,脑海中也出现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嗜血的冲动。
“阿胤!长胤你怎么了?长胤!”我感受到疏朗在旁边叫了我几声,然后是他的爪子用力地拍打着我的脸颊。
但这次又有不同,我并没有昏过去,而是保持着这样晕乎乎的状态过了一会儿,便恢复了清醒。
“我没事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连续来了三轮铁人三项似的,累的感觉一片纸片都能把我压死。疏朗有些笨拙地用爪子摆弄我的背包,从里面把水瓶弄出来,然后艰难地推到我手边。我喝了一口水,又给他也喂了一些,再坐了一会儿,终于好了一些。
“那个绯闻男友出来过没有?刚刚进去的就是他!”我激动地说道。
疏朗摇摇头:“没出来过。”
我看他脸上愁云密布,连忙问道:“阿朗你怎么了?”
他看了看小区的方向——深幽的林荫道一直长长的延伸着,看不见里面的样子。他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神情严肃:“刚刚那个人肯定有问题,我总觉得我们俩突然这样和他有关系。”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这么说来,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在商场遇到齐燕秋出事之后,会不会当时这个人也在那里,我们正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那样?”
他点点头:“很有可能。虽然我现在的法力不足以分辨他的真身、也感受不到他的妖气,但我觉得此人定不简单。”
我点点头:“行,那今天真是来对了。看来我们一定得想个办法进去看看。齐燕秋的家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到底要怎么进去呢?
我想了想,一个点子冒了出来。
“夫君,这次可能要麻烦你了。”我看着他,眼中流露着慈爱的微笑。
疏朗正埋头吃我给他带的培根罐头补充他并没有消耗多少的体力,听到我的话,他警觉地抬起头看着我:“你一这么叫我一般都没什么好事。”
我忙摆手:“怎么会!好差事,绝对的好差事。”看他有妥协的意思,我连忙把他抱起来,趴在草丛里这样那样在他耳边叽里哇啦说起来。
五分钟后。
“啊我的儿啊!我的儿你去哪儿了?你不要爸爸了吗?爸爸和你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你这是要把爸爸一个人丢下吗?儿啊!”
看来资本主义小区的保安也继承了资本家本金钱一般硬邦邦的心肠,我在保安亭外面一把假鼻涕一把假泪干嚎了五分多钟,才终于有个一看就还没上岗几天的小保安走出来,略带担忧地看着我:“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我连忙像遇到了红军亲人的敌占区老百姓似的,一把抓住他的手,以“我这苦命的儿啊”开头进行了不多不少三分钟的演说,简略扼要的把“我辛辛苦苦几十年终于攒上了娶媳妇儿的钱又兢兢业业工作了几十年终于攒够了生儿子的钱好不容易儿子有了媳妇跑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喂大结果儿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个辛酸曲折的故事诉说了一遍,直把人保安小同志说得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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