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的被撩日常_凉吃吃【完结+番外】(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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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静了下来。

  几秒种后, 许淮阳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一通压抑着的猛咳, 然后是钢琴键被胡乱砸响的声音。

  “蔡湛!”他皱皱眉, 喊了句。“怎么了!”

  另一端又静了。

  过了一会儿, 他听见有人走过来说话的声音, 蔡湛嗓子有点哑地应答着。

  电话被蔡湛重新拿了起来, 他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平静。

  “你认真的吗?”他问。

  许淮阳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的。”

  蔡湛那边传来一声很轻声的笑:“行吧,我听你的。”

  这句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话筒里只剩了嘟嘟的电子声。

  屋里很黑。

  宿舍里没开灯,门窗紧闭,又闷又暗。假期的学校里没什么人,往窗外看去, 连教学楼那边都是黑着灯的。

  许淮阳倚坐在上铺的墙上, 放下手机,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仿佛一件大事已经完成。

  就在这口气快要呼完的时候, 他忽然呼吸一滞, 胸口猛地传来一阵钝痛。

  没受伤,只是痛。

  行吧,我听你的。

  听我的。

  那你听吧。

  许淮阳低着头,盖了盖脸。

  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

  “你昨晚是不是没吃药啊?”

  吕琰一边掀了蔡湛的被子, 一边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随即很快地把手甩开,夸张地呲了呲牙。

  “您是怕哥儿几个没早点吃好吧?这脑门儿都能煎鸡蛋了!”吕琰边喊边朝其他几个人嚷嚷, “过来过来,把这玩意儿搬医院去!”

  “松手。”蔡湛皱了皱眉,哑着嗓子说。

  “操,就不松,你打我啊!”吕琰瞪着眼,“来,小酒儿,你先给这个二百五请假去……”

  兵荒马乱的早晨。

  宿舍的几个人也纷纷围过来帮忙,有人把体温计强行塞给蔡湛,让他夹着。

  体温计冰凉,夹住的时候,蔡湛才微微有了点清醒的意思。

  他没想到那场感冒能这么严重。

  上周一那场因睡觉没关窗患上的感冒,在熬了整整一个礼拜后也丝毫未见好。昨晚他在自己本来就多加的训练时间上又擅自加了两个小时,终于在回宿舍的路上被风吹到发烧了。

  如果不是今早实在起不来,舍友也不会发现,还能多去练一会儿……

  “魔怔了吧?打个针还不忘带你那宝贝笔记,”另一个室友啧了一声,把蔡湛正要拿的笔记本抢过来,让他好好穿衣服。

  傻逼。蔡湛对着他做了个口型,无声地笑笑。

  他没什么力气,高烧状态下的人,连穿个外套都是前所未有的困难。

  宿舍里的舍友都很讲义气,相处也不错。吕琰跟他关系最好,被老师特批陪他出来打针,剩下几个把他俩送到出租车上,也就纷纷回去练习了。

  一路上打车去医院,司机回头看了蔡湛好几眼。蔡湛蔫儿得不行,一直闭着眼在后座瘫着。

  到了医院,又排队挂号折腾了一堆,等终于排上,一量体温都三十九了。

  “打肌肉针不行吗?”蔡湛看着正在写处方的大夫,问。

  大夫抬头扫了他一眼,又看看吕琰:“你这同学,都熟了还打肌肉针儿呢,急着赶火车啊?”

  说完把处方一撕,递到吕琰手里:“赶紧输液去!”

  终于扎上针,蔡湛硬是拒绝了躺在病床上,吕琰只好坐在他旁边,给他看着输液管。

  “不耽误你练习吧?”蔡湛问。

  他发着烧,浑身上下一点劲儿都没有,连声音都很轻。吕琰看他说话都费尽,赶紧给他打住了。

  “我没事儿,你可别吱声了,保留体力对抗病魔吧,”吕琰叹口气,“这是多大精神头儿啊,还有空胡思乱想……”

  蔡湛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仰着头靠着椅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来刚认识许淮阳时,在那个小破诊所里,许淮阳也是坐在他旁边连损带骂地照顾他。

  许淮阳。

  为什么就散了呢?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吧,只要是许淮阳提出来的事,他几乎都毫无意见地答应。直到这回,许淮阳说散了。

  如果散了能对你好,那就散了吧。

  他打死也不会信许淮阳说的那一套“耽误我时间”,说实在的,许淮阳在想什么,蔡湛完全能猜出来。

  拖累、耽误、不甘心、要强。许淮阳比谁都倔,宁可饿死也不会接受别人割下来的腿肉。除却许淮阳真的不想拖着他这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估计是许淮阳自己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帮助。

  何必呢?

  药水滴得很慢,快输完液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吕琰在医院门口买了盒炒饭吃完,回来的时候给蔡湛带了盒白粥。

  谢谢。蔡湛轻声给他比了个口型。

  高烧对人的消耗太大,他还是没有力气说话。吕琰看了他一眼,把盒盖打开,一只手托着让他自己喝。

  想了想还是不得劲,又跑出去不知道从哪儿要了根吸管。

  “我长病的时候,喝碗白粥拌白糖,再配半个咸鸭蛋。吃完往被子里一闷,准保能好。”吕琰边给他端着碗边说,“你这烧得也太突然了,所以说病不能拖,还是得吃药,药到病除……”

  还白粥白糖咸鸭蛋,现在也就喝个白粥了……蔡湛喝了口粥,笑着看吕琰在旁边滔滔不绝,满脸散发着娇生惯养大少爷的光芒。

  笑着笑着,心情又忽然沉了下去。

  许淮阳以前也是这样的吧。

  输水要连输三天,第三天的时候,蔡湛已经可以自己去医院。输完后,差不多只剩了咳嗽。

  忙起来的时候,很多事情也都能忘了。他给自己加训练量的事情被老师知道,在严厉的呵斥下不得不减了一半的训练力度。

  弹琴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指尖触及琴键的时候,按下去的那一瞬间,演奏者能感受到作曲者的思想,也能感受到自己情绪的爆发。

  《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并不是一首温柔的曲子。

  小调,急板,是沸腾也是宣泄。

  ……

  蔡湛一向很听他的话,从他跟蔡湛说了那句“散了吧”之后,蔡湛果然就没再找他。

  许淮阳不知道这个暑假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又自我麻痹。假期里的学校几乎没人,他独自往返于教室和宿舍,沉浸在大本大本的练习册和习题里。买题不够的钱,就省掉早饭或晚饭来补。

  等快开学、方绵也旅游结束回来找他的时候,许淮阳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跟人说话了。

  方绵约他在一个咖啡馆见面,见许淮阳第一眼的时候忍不住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半天才轻轻吐出几个字。

  “你瘦了得十来斤吧。”

  许淮阳笑着喝了口咖啡:“有吗,没觉得。”

  “你这样熬了一暑假?”方绵皱着眉,“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熬到高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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