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_半昏连年【CP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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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唠叫刘奇,是这片住宅区刘家的最新一代。刘家,围棋世家,刘奇的爷爷刘老爷子一代圣手,典型那种‘传说中的人物’,据说弟子门人中不乏有许多举世闻名的大师和为国征战的围棋赛手。只可惜刘奇其人,得了个与‘棋’字同音的名字就能看出孩子承载了家里多少的期待,而他本人不能说全无半点天赋,只是,用刘老爷子的话说就是性子太闹,而下棋偏偏是一件很安静的事情,所有的杀伐决断都应该不动声色地藏匿在那圆滑的棋子当中。

  一听到说有人要跟自己聊天,哪怕只是张随口划拉的空头支票也足以让话唠乐得不见眉眼。被正中下怀的刘奇哪怕得到了这个小邻居的拒绝也丝毫没有不开心,乐呵呵的也没再勉强。只是看着少年背上背着的琴包,顺口扯了两句别的:“那啥,今天周末你这是刚练琴回来吗?”

  刘奇对于这个邻居一直以来的印象就是那种被家里大人拿来当对比典范的‘别人家的孩子’,尽管如此,心里却对对方没有丝毫反感。自己脸皮厚不在意是一方面,这个‘小典范’长相讨喜性格可爱又是另一方面。

  而赵宁想起了自己爷爷对这个邻居家‘浑小子’的某些评价,嘴角又多出了两分笑意。在他看来,这个小奇哥哥只是选择按照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活着,吃喝玩乐,‘浑’得也不算太出格,能这么开心的过着又有什么不好呢。

  于是乎很认真地回答对方的问题:“上了大学之后我已经很久都不练琴了,只是下一周白爷爷家在市区有一个宴会说是要我拉两曲助助兴,我今天是把琴拿到一个世叔家请他帮我调了一下弦。”

  刘奇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哦,对的对的,白爷爷家的宴会我知道的,他喊我也去,我肯定得去的。说真的,他家宴席的菜都不错,挺好吃的,不去白不去。最重要的一点是白爷爷从来不让我表演下棋给他看哈哈哈哈...”

  主驾位上的李广穆很耐心的听着两人说这话,只是视线始终落在少年身上从未移开过。只可惜,由于距离比较近,少年的下半身大部分都被用做隔离的绿化带间隔在了灌木的另一边。便只好顺着自己不同寻常的心跳,再脑海中勾勒出对方的全部并深深的烙进心里。

  然后突然形成这样一个念头:回去求大哥,想办法去参加白家的宴会。这样,就能再见到他了。

  第35章

  炎炎夏日,漫山蝉鸣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白衬衫少年面对自己邻居的喋喋不休完全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兀自在遮天蔽日的树荫下站成世间独有的风景。

  看不够,怎么也看不够。

  李广穆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独特的念头,很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代表着什么。

  好看,真的好看。

  可世上好看的人这么多,身边日常往来更是不乏容貌出众的佼佼者,竟然全部加起来都不及面前这人的一丝一毫。

  而且,明明此刻才刚遇见,心里就已经盼着下一次和他见面了。这种感觉对于李广穆而言过于陌生,无措仓惶。

  他很想开口跟少年说一句话,只求他再看自己一眼。

  一眼就好,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睛。

  他很想问一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或者,只是单纯的打个招呼说一句,你好。可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害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反正就是怕。

  后来他才明白,原来他怕的自始至终都是那双眼睛里没有自己。

  而那时候的赵宁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给他人的内心带来了怎样的波涛汹涌,也未曾预知他今后的命运会和这个男人牢牢绑在一起并和他一起经历怎样的世事无常。

  白衬衫少年只是礼貌地跟自己的邻居说着话,礼貌地拒绝了对方要求上车载他一程的建议。甚至为了避免尴尬,合乎礼仪的道别之后抄上了旁边供居民休闲散步的小道,转眼身影就消失在了人工改良的山石树木之间。

  而大道旁的轿车却因为司机的失神一直呆愣地停在原地,直到坐在后排的人出言提醒这才恢复。

  “穆哥,嘿,发什么呆啊,不是吹着冷气都中暑了吧...”刘奇自顾自的话唠着,在他看来,前边坐着的‘车神’也就在车方面‘神’一点,其它时候都跟普通人没两样甚至还不如A市这一辈圈子里人有心眼。不过转瞬想了想自家长辈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那些评价也就释然了,就是这样的人才能跟自己一起愉快地玩耍嘛。

  李广穆努力通过控制呼吸频率调整好自己不同寻常的心跳,沉稳地重新发动轿车,然后思考着要怎么向刘奇打听刚刚那个白衣少年的情况。

  而话唠的本质就在于,永远不需要他人主动挑起话题,自己就能没话找话的开始自娱自乐。

  “诶,刚刚那小孩看见了吧,就是我那邻居,赵家独苗。赵家,穆哥你不了解也应该听过吧,这小孩可会讨大人喜欢了,长辈们提起他就没有不夸的...”

  刘奇讲的眉飞色舞,李广穆听的不动声色,顺带想知道得更详细些:“小孩?”

  看见唯一的听众似乎有些兴趣,刘奇不惜余力地开始把自己所知道的往外倒:“应该十七八岁了吧,赵家人从来不兴过生日这些,所以确切多大我还真不知道。他刚刚不说我都不记得这小孩已经念大学了,对对,我想起来了,他是念大学了,这事还在这山上几家人里闹得不小...”

  车速再不易察觉地往下降,只因为司机先生想多听些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和那个人有关的。

  “这小孩从小就比较听话吧,就是比较听家里的安排。本来在这山头上住着的就不怎么看重念书的成绩,过得去就行,主要就看能不能听家里话。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特别喜欢念书。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坏事,可就是越念越偏...”

  八卦到这,不知是为了可以营造出某种气氛还是怎么,话唠突然压低了声音:“赵家雕刻独步天下,这孩子没听话去念他家人给他选好的历史艺术类,偏偏去念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似乎为了这事在家里跪了好几天才顺利去上学...”

  听到跪了好几天这几个字,李广穆心里像被扎了一下。在他看来,不爱上学或上不好的才会被家人不待见,比如自己。像这种所谓百年世家、艺术名门居然连念书念什么是不是听从自己的安排都要管理处罚,未免太过分。

  “他去念了什么专业?”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他喜欢什么?有什么值得他跪几天也要为自己争取?

  “这就想不太起来了,似乎是物理、建筑那之类的,反正和他家的传承半点不搭边。这孩子又是从小被放在模子里培养的,这种叛逆怎么会被他家里轻轻放过,估计不止是跪了几天吧,按老一辈一贯的教育方式,跪的时候不给饭吃是肯定的,还很可能挨了打。”

  李广穆不受控制的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面,似乎亲眼看到了白衣少年在自己面前被伤害,呼吸粗重地连方向盘都险些握不准,汽车行驶方位狠狠地转动了一下,造成了巨大的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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