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人活着总得有点精神信仰,心无所敬,心无所畏,就容易坠入魔障,”崔世诚很是赞同地拍了拍邱洋的肩,“留空寺确实与别的寺院不同,教化人的作用特别强。我跟明诤师傅说,想帮寺里建个供水系统,把天眼池的水用自来水管引到寺内,方便省事,没想到遭到他的婉辞。”
“是跟别的寺庙不大一样,庙里现在不设功德箱,除了穿的和油米酱醋靠信众们捐助外,吃的瓜果蔬菜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庙里的师傅们除了念经打坐,每天都要劳作半日,种菜浇园,磨豆腐做馒头,这也是他们修行的一部分。信众们要捐功德,无非也就是寺里日常生活所需品。”
“我看这人来人往的,庙里的建筑太陈旧了不说,空间也过于狭小,要是能在原址上扩大两三倍就好了。你看,山下的仙留街因为留空寺都能形成一条产业链,红火得很,它自身倒是破败不堪。”
“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照理来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但是近年来上山的香客越来越多,寺院太局促,不利于防火,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要是能把寺院扩建一下,自然是再好不过。”
“要不我出资,扩建留空寺?”崔世诚豪气干云地道。
“那就真是大功德啊,”邱洋深知崔世诚的土豪性格,听他这么说也毫不意外,“不过,扩建是大事,影响方方面面,得明诤主持有那个意愿才好办。寺里的居士们有个协会性质的团队,因为没有功德箱,施主们要是有意愿捐别的功德的,他们就会根据寺院实际而提出所需。我们下次来的时候跟宋居士说一下,让他们考虑考虑,意见成熟了再由明诤主持定夺。”
“行,下次来的时候再说,”崔世诚神清气爽地指着山下的仙留街说,“没想到我老家还是这么风景秀丽的地方,小时候我咋就没觉得呢,不过,印象中仙留街好像离瑞锦山远着呢,难道是我记错了,把我村里所在的大队当作了仙留街?”
“我听人说,仙留街以前是没在瑞锦山这里,本世纪之初才搬过来,崔伯伯也看见了,街上的房子没有很老很老的那种建筑,都是现在比较常见的框架结构楼房。”
“怪不得,一点印象都没有。”崔世诚慨叹道。
“崔伯伯,”邱洋试探着道,“从这里到界牌山崔家车程不到半个小时,要不回去看看?”
“是么?”崔世诚犹豫了一下,沉吟地道,“算了吧,一个亲人也没有,再说离开也快五十年了,肯定大变样,去了也没什么记忆。”
“快半个世纪啊?时间是太长了些。”近乡情更怯,邱洋理解崔世诚心里的感受,也就没再相劝了。
从瑞锦山回来之后,崔世诚心情好多了,精气神更足,哪怕是从厂里忙完一天,回家也没了以前那种疲惫感,苏妈和崔东旭看在眼里也很是高兴,越发觉得邱洋是家里的福星。邱洋暑假住在崔家的时候多那是因为方便和崔世诚去公司、工厂,开学后,邱洋开始又隔三差五的住在崔家,慢慢的在苏妈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下,邱洋顺理成章的把自己当成了崔家的一分子,天天跟着崔东旭回家住,倒把崔东旭学校的公寓给空在那了。
崔世诚越来越笃信佛门教义,得空便和邱洋谈些生意场上的同道朋友,分享一下参禅修佛的心得体会,有时也聊些厂子里的销售和公司的行政管理等事宜。碰到有什么社会慈善活动或是商界组织的扶贫济困,没碰上周末时间,崔世诚也会让邱洋请假,带着他一起去,一则有邱洋这个佛门资深信徒在身边能让他在朋友们面前长脸,再则也想让他慢慢成为公司的正式一员,尽管这样两人都会受到崔东旭的碎碎念,但他们一有活动还是不管不顾。
邱洋和崔东旭没有一天不粘在一起,去学校是同出同进,上楼是同宿同醒,就是陪崔世诚去参加活动,还得电话联系不停。相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间两人会有些亲昵动作,一开始邱洋倒是表现得有些含蓄和不经意,无非就是亲亲崔东旭的脸颊摸摸手,在崔东旭不排斥不抵抗一味忍受的情况下,慢慢邱洋贼胆越发大起来,耍娇加耍赖般向崔东旭索取舌吻,手还不老实,到处乱摸。崔东旭装糊涂也罢惯宠也罢,任由邱洋在他面前胡作非为,有时还蛮享受被骚扰的过程,邱洋给他打下手表现得好的时候,他也会奖励似的主动亲亲邱洋,让那小子越发的得寸进尺起来。捅破窗户纸的具体时间两人搞不清楚,但暧昧的尺度却是越来越大,不是顾忌家里的苏妈和崔世诚,两人吃饭都能用嘴喂。有时崔东旭心里也暗自摇头不已,跟这活宝在一起,自己奔四的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精力充沛不说,还越来越幼稚,看个电影,非得在下面手拉着手不可。
因为天天在一块,崔世诚和苏妈对崔东旭和邱洋的关系倒是没感觉什么异样来,也早已没把他们两个当师生来看。崔世诚更是没把邱洋当外人,公司里的事务能让邱洋代劳的全任凭邱洋去办,厂里流水线上有什么更新换代也尽量带邱洋去熟悉熟悉,所以不管是公司里的中层还是厂子里的工人,都在暗里地谣传邱洋是崔世诚外面的私生子,毕竟崔世诚以前的花花往事是有不少员工都听闻和见识过的。想当年,崔东旭的二姨沈爱萍为了给姐姐出头,去厂子里闹事可不是一回两回,所以公司和厂里的老员工对老总的风流往事门儿清。崔世诚和苏妈对崔东旭邱洋的关系神经大条毫不知觉,但有两个经常来崔家混吃混喝的却是瞧出异常来,那就是沈贺沈志燮父子俩。
沈贺时常去西方国家出差,见多识广,从旁看到崔东旭邱洋那个粘乎劲,心里头便有些猜忌,但表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在崔世诚面前谈起两人关系时偶尔开开玩笑,可是崔世诚看惯了他们的亲昵,习以为然,对沈贺的提示浑然不知。沈志燮本来就不待见邱洋,现见他对表哥这么的腻味,心里头更是反感,表现得也很明显,在饭桌上时常让邱洋尴尬不已,自己也没少遭表哥的呵斥。时间长了,沈志燮自己也觉得来崔家是不讨喜的,慢慢的就很少来了。有时崔世诚在外面出差帮他买的时尚电子产品打电话叫他来拿,他也懒得过来,都让沈贺来的时候顺便带去。崔世诚哪晓得那小子是不愿看见邱洋而故意不来的,只是以为他学业负担重,时常要补课,也就没在意。
一天,沈贺去应用生物技术研究所与宫亚平商议产品再开发的事,事后婉拒了宫亚平的饭局,特地跑去找外甥小聚一下。
“你们商业上的事我是从来没沾边的,宫公不接待你么?”掐着饭点儿找上门来,崔东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宝贝舅舅是来“剥削”土豪的。
“都到你地盘上来了,不特地来看看多不好。”
“拉倒吧,有在这饭点上探亲访友的么,”崔东旭哼道,“你也别要求太高了,下午我还有实验课,就在校对面的西餐厅将就些吧。”
“啧,瞧你这话说的,好似我是来讨饭的,”沈贺一脸苦笑,“得了,反正也挨了骂名,矫情不是我的本性,校对面就校对面吧,能填饱肚子就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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