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大伯常吹嘘你的记性特好,原来也就这记性呀,”邱尚志笑道,“你小子真忘啦,小时候不是交了个女朋友么,喏,他就是你女朋友。”说完邱尚志一脸的调侃。
我的女朋友?女朋友……?等等,这是个什么状况?
邱洋脑海里跟过电影似的,一下子想起来了,自己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次去上课在路上撞上了一个人,后来好像死皮赖脸要人家做自己的女朋友,就因为这事小学一直被人拿来取笑,害得最后动用了暴力手段跟几个小伙伴打了几架才消除了影响。
我的个娘呃,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原来跟我那亲爱的崔大教授是打小的缘份呐,不,可说是前世注定带过来的缘份。大日如来观世音菩萨,造化啊造化,我过几天就去寺里给你们烧香,感谢佛祖菩萨给我撩开迷津。我说呢,第一次在澡堂见他就觉得几分眼熟呢,该死,怎么就一直记不起来,白白害得这段时间百肠绕结郁闷万分。
从邱尚志家出来,邱洋脚下跟腾云驾雾似的,心里那个飘飘然,都快晃到云端了。
人一得意就很容易忘形,邱洋刚走出大二邱往自己的村庄而去,一没留意路上谁扔的一块香蕉皮,滋溜一下,没刹住身形“叭”的来了个狗啃屎。
“你家等着这钱买米下锅呢,领个补助表至于这么兴奋?”刚好邱洋的初中同学大二邱的邱善达骑摩托车从村内出来碰见了。
“哪个天杀的不讲公德啊,乱扔香蕉皮,”从地上爬起来的邱洋拍了拍身上的灰,“你哪个眼瞧见我是为了这表高兴啊。”
“我眼看着你踩着香蕉皮,刚想提醒你你就摔倒了。”邱善达笑道。
“嗤,马后炮。”
“大学生,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迷,眼睛都不看路了。”
“想女朋友呗。”
“唉哟,终于找着入你法眼的啦,是哪个庙的尼姑?”邱善达开玩笑道。
“你找死呢,”邱洋挥了挥拳,“你管是哪里的,反正不是你姐。”
“我姐都生了两个小孩了,你想也没用,”大二邱跟九邱村离得近,邱善达也没必要载他一程,便重新启动摩托,“对你女朋友很好奇啊,什么时候放假带回来让我们大家见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
“想都别想,你们看一眼那都是对他的亵渎。”
“嗬,我的个苍天,这么说我还真要看看啦。”邱善达心里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指不定是什么凤姐呢。
“想看还得等等吧,我还没把他从月宫请出来呢。”
“哦,发花痴想嫦娥了。我说呢,从小到大你就有当和尚的潜质,怎会一下子跟女人扯上关系。”邱善达在邱洋发飙之前赶紧踩油门溜了。
邱洋心里高兴懒得理会邱善达的调侃,兴冲冲地往伯父家而去。想我邱某人在感情路上形单影只这么多年,装了多少年的傻充了多少年的楞,遭到多少白眼听了多少冷语,现在终于也有了想亲近的人,现在终于也有了想呵护的人,现在终于找到了情感的归宿,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原来我脖子上的挂坠就是我的红线啊,“欲知今生果,前生做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是”,我与崔教授的缘份有因,也必定会有果。
邱洋越想心里越亢奋,走起路来三脚并做两步,但他只顾往好的方面想,最重要最软肋最另类的那一点却始终没想到,好似两人同性别那障碍根本不存在似的。
邱洋把表匆匆交给大伯后,不顾大伯在后面喊要他帮忙发表,颠颠的就赶紧往家跑了。
“你在街上买彩票中大奖了?”周贵妹正端着一簟子米粉做的各色生畜家禽供品从客厅出来,险些手里的东西被满脸喜色冲进家的宝贝孙子撞翻。
“奶奶,奶奶,我有个事要问你。”邱洋进门就把周贵妹给推了回来。
“么子事?”
“我这挂坠是我女朋友送的么?”邱洋从脖子下掏出貔貅挂坠问道。
“你女朋友送的?”周贵妹莫名其妙,“年纪轻轻怎么颠三倒四的,你女朋友又没带回家来,我哪知道她送你什么了,但这个吊坠决不是她送的,你戴在脖子上都快生根了,这点都忘啦。”
“你这又想玩什么妖蛾子,想把这个送给女朋友啊?那可不行,你花千儿万儿买个新的都行,这个你都戴了十多年了,我虽然不信神信佛,但玉是有灵性的,戴久了就渗入了你的气血,别轻易送出去。你们年轻人今天换一个女朋友明天女朋友把你踢了换一个男朋友,没个定性,万一要不回来咋办。”从王秋霞那端了一盆梅干菜炆猪头肉回来的庄华英半道听了一句,以为儿子想把吊坠送给女朋友。
“你这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邱洋把吊坠重新塞进羽绒服内,“你儿子是花花公子么,说什么女朋友今天换个明天换个,我要找到有缘份的,一定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混账话,这正月还没过完呢,给我讲些吉利的。”周贵妹在孙子背上拍了一下。
“嗤,缘份?不是我故意埋汰你,初中到高中那么多女孩子主动也没见你起过歹意,你自己不主动,即是碰上跟自己合适的,怕是有缘也无份。你大伯让你帮他发表格呢,在后面扯起嗓子叫都叫不住,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庄华英嗤鼻道。
“拜托你说话也注意些措词,还‘歹意’呢,你儿子是土匪强盗啊。他到现在还没交到女朋友还不是你从小到大管得死死的,初中有个女同学上门给他送回落在教室门口的文具盒都被你哄走了,他哪敢跟女孩子交往。”在厅门口糊纸灯笼的邱敬平指责妻子道。
“就是,都是你管得紧,管他都连累得我经常被你数落。”周贵妹也抱怨道。
“是哦,我说话用词是有些不当啊,看来还得多向老公请教。”庄华英避重就轻。
“被你们一搅我都差点忘了要问什么了,”邱洋虽对他妈曾经的虎妈作风也颇有微辞,但对她说的不主动即是有缘也无份的话很有感触,觉得很有道理,一定要牢记在心,“妈,奶奶,你们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不是老有人取笑我有个女朋友么,他还送了我这条吊坠呢。”
“当然记得,崔博士嘛,不是他送的你这吊坠哪有你啊,天大的恩,我都把他当菩萨在心里供着呢。”周贵妹感慨地道。
“哪是崔博士送的,是他死皮赖脸用个破水枪换来的定情信物。”庄华英笑道。
“哇,你们都记得很清楚啊。”邱洋高兴地道。
“废话,吊坠实实在在救了你的命啊,能忘么。我们不知道有多想感谢人家,小崔博士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要我们别放在心上,说对他有压力。”邱敬平道。
“我女朋友……,哦,不,送我吊坠的那人真的是姓崔么,‘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那个崔护的崔?‘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那个崔颢的崔?”邱洋追问起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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