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_洗朱【完结】(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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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老子的,手一摊,说出口的话就是训斥,老子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

  谈到抛弃,就是边牧最受不了的点,突然发疯的赤红着眼睛回头,脚下的桌几一脚就给了它个痛快,上头的果盘叽里咕噜的散了一地,经过羊毛的地毯时,留下了点红色的汁液,在这样的深夜里,显得诡异又妖娆。

  “不准提那个老混蛋,你,更不配。”

  一个父亲,在面对儿子面临巨大的痛苦时而察觉不到,反而出口撒盐,算什么父亲。

  沙发上的作为父亲角色的男人岿然不动,他心头也有火烧,年轻的时候没管过家庭,在事业版图的刺激和扩张中得到无比大的虚荣心和追求感,等着年过半百了,才突然对血缘郑重起来,他唯一的延续啊,怎么能是个如此不堪一击的家伙呢?

  “边牧,你想知道原因吗?那个小子每天围着你团团转,现在却突然消失,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好吧,儿子,我今天就来教教你如何谈恋爱,如何在爱中占据主动权,而不是一味儿的付出,却得不到回报。

  地毯上的男人稍微理顺了两口气,闭着眼睛平复着,他当然想知道,即便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他总觉得老混蛋是在昨天走的,他走时的神态和说过的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又能知道吗?”

  我都不知道,你能知道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画展出事那天,他蹲在外头吧,我来的时候,他站起来了,挺好的一个小伙子,比你个头高,双眼炯炯有神,你的眼光很不错。”

  咦,这是什么走向?

  边牧瞬间就放下了戒备,双手垂在裤线那,感觉像个快虚脱的孩子,好久没有人跟他提起过那个老混蛋了,好久了吧。

  程度自然不会提,江枫不知道情况,冒然的只敢捎带几句好听的,却怎么也diss不了边牧最真实的感受。

  “我以为你会跟原女士一样,当我是个怪物呢。”

  提到原女士,老边总的手臂放下来,明显的不悦,他额头皱眉的褶很深,他前半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跟原家联姻,非但没对他事业有帮助,即便贤内助她都不及格,实际上原家早已外强中干,偏偏那时他就缺心眼,哎,不提也罢。

  “边牧,你听着,你不是怪物,爸爸对你的决定表示支持,爱情,是最伟大的,爱上个男人,不算什么,只要你不做违法乱纪的事,爸爸都支持你。”

  诶?

  惊讶是溢于言表的,边牧终于放松下来,小混蛋吃完饭滚过来趴他拖鞋边,伸着下巴要挠挠,那副耍贱的样子也是没谁了。

  “谁说爱了,就是玩玩而已。”

  他的本命就是傲娇体,明明爱的死去活来,非得死鸭子嘴硬。

  “边牧,什么都可以玩,唯独感情不行,你爸爸这一辈子没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到晚年才觉得可惜,你趁着年轻,好好体会体会,省的老了后悔,哎,我当时那么那么着好了,再说啥都晚了,时光啊,是最无情的难逆者。”

  头一次觉得爸爸好有文化的赶脚,怎么办。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越聊越嗨,厨师准备的茶点心,老边总从爱情聊到事业,再从事业聊到爱情,看着小儿子吃了几块酥饼,又喝了几口牛奶,才放下心。

  “我上回来,一看厨房就知道那小子会做饭,估计做的还挺好吃,他怎么跟你说的,是分手了吗?”

  老边总很好奇的,到底因为啥闹成现在这样?

  “他说,他要出去干点为人民服务的好事,让我等着他,谁知道到底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他在的时候,我觉得我还不那么的缺不了他,等着人走了,我才觉得自己不行,睡觉的时候尤其想。”

  卧槽,单身狗伤不起吧,当爸爸的几十年都是一个人睡觉,你个当儿子的,也太胆小了吧。

  假咳两声,嘴边握拳,专门的看好戏姿态,“咳咳,爸爸能问一句,谁在上头吗?”

  边牧一个眼神杀过去,老边总瞬间就被秒杀KO。

  好吧,他已经确定了,他儿子是那个被压的小零零,好吧,好吧,他有个一攻难求所以真情无私奉献的小受儿子,好吧,他接受起来还是很快的。

  “呵呵,当我没问,依我这个过来人的看法,他心理出现问题是正常的,条件反射的原理你懂,不是每个人都能淡薄一切,他有自己的追求,这点我很喜欢,你就老实的等着他回来就行,他不会变心的。”

  感觉那个老混蛋才是他的亲儿子,肿么办?

  “爸,你太不靠谱了。”

  不可能,在商场上,提起边总,哪个不是信任百分百,他说今天发货绝对不会拖到明天,这是信誉问题,他绝对靠谱又不跑音。

  “男人出去干事业,你得理解,还得无条件支持,要不他出去也不放心家里,工作也干不好,然后心情就不好,回家了自然就对你发脾气,这叫连锁反应。”

  放他娘的狗屁,那个老混蛋能干什么事业,他的事业就是好好伺候我,瞎扯。

  “爸,你的经验谈很落后,现在都不流行诗和远方了。”

  当老子的很不服,你又懂了,那怎么还寻死觅活的?

  “那流行啥?像你这样抑郁发疯想死吗?”

  豆粒点大小的事,非得想成是世界末日,他也不明白,年轻人都咋整的,一点都经受不住挫折。

  边牧终于知道自己这张毒舌嘴遗传谁的了,说说就抬杠,你能好好说话吗?

  “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得站我墓碑前开口大骂啊,我长成这样,都是你不闻不问造成的,你说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啊?学习,你问过吗?我年年拿第一名,你有问过一次吗?放学了,人家爸妈都接,你俩呢,一个忙着所谓的铜臭事业,一个忙着所谓的舞蹈梦想,连过年都看不着你俩人影,我把房子点着了,估计你俩都无所谓的一掏兜,拿出来张破卡摔过来让再买一套,我抑郁有错吗?啊,我想得到爸妈的关爱,有错吗?凭什么我就是个机器里生出来的,而你们都是肉体凡胎,别装你的讲道理圣贤爸爸了,现在我已经长成这个德行了,改不过来了,你不是不做无用功吗?那就请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边牧再次站起来,手中握着银质的勺子被硬生生的掰弯,刚吃的这点东西被这一顿吼全部都给消化掉了,粗喘着气,看着父亲越来越黑的脸,住嘴停下。

  “谁跟你说你是机器里生出来的?你告诉我,机器怎么生孩子?”

  年年考第一的人总不会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构造吧,你以为生孩子是造机器人啊,按个钮就成。

  呃,懵逼。

  边牧懒得搭理他,坐下泄愤似的舀蓝莓山药吃,他才不乐意听他的身世之谜呢。

  “你这性子就是不像我,一点儿都不宽阔,小肚鸡肠的,难怪那小子想出去静静…”

  正吃着的男人脚一蹬,小混蛋,你去咬他,关门,放狗。

  看他吃了不少东西,老边总拿出来电话打给秘书,“喂,你给我儿子安排个最忙的岗位,让他体验体验穷苦人的生活,对,在读博士,年年第一,标准的新世纪人才,别打着老总儿子的旗号,改个名录用,嗯,行,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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