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来代替我,拥抱你,我的大地。
早上,邵寇起来,先把粥熬上,套上衣服出去绕着村庄跑一圈,回来煎鸡蛋饼。
等到十点了,边牧才下来,穿着亚麻灰的家居服,下楼梯看见电视里放着新闻,厌恶的冲着坐着玩手机的男人说,“换个台。”
这人,真是,什么毛病?
邵寇乖乖的弯腰拿遥控器,换了个儿童频道,起身准备给他热菜。
“再换一个。”
小孩儿什么的,最麻烦。
边牧挑眉,男人只能再次拿起遥控器,冲着电视换下一个频道,正巧,是个爱情剧,男女正在浓情密爱中,邵寇手快的再按一下,又换了个新闻,看了眼黑脸的小老板,认怂的抬手把遥控器递过去,挤出笑来,“您调。”
“关了,倒杯咖啡。”
边牧懒得看他犯蠢,转身坐下,前天新寄来的国画家杂志,随手翻翻,闻着厨房里传来的叮当声,莫名的有些抑郁,温暖,原谅他学不会。
他心情不好,吃的就很少,上楼数了两千块钱,让邵寇去还,又给他一张卡和少量现金,好供日常支出,最后颇为无力的说,“别打扰我,今天。”
邵寇一头雾水的下楼,有点不知道情况,难道画家都这么多愁善感?他还完全理解不了这个点是啥?为啥就心情就不好了?
去隔壁超市,老板娘碎叨了一堆,让他好好干,争取早日跟着去大城市发展,到时候谈个女朋友云云。
“婶子,我去帮你扫雪。”
邵寇真是怕了她,天黑了,她都不能说完。
拎着大笤帚出门,从院门口一直扫到大道,又扫到边牧的小二层楼,用推车把雪运到地垄沟里。
二楼上,阳光暖人,他母亲打电话同样啰嗦了半天,问起吃饭,问起穿衣,问起睡眠,挨个关心查探一遍,才意犹未尽的挂断,边牧站起来遥遥看着下头的黑影,这个傻逼玩意儿,怎么把整条街都扫了,古人还说呢,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他长没长脑子?
邵寇干活出汗,不敢凉着风,把帽子兜上,继续扫,这个村子里,都是留守的老人,动弹着费劲,他干脆就挨家都给扫了,这雪也下的也不大,一个下午,弄的溜干净,把笤帚送回去,正巧旁边一家大娘在那等着,胳膊上挎着一篮子新鲜鸡蛋,非得塞给他,热乎的感谢半天,才蹒跚着回去。
冰箱里好像还有黄花鱼,拿出来用水缓上,听着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打个招呼,指着还带着股鸡屎味儿的筐,说,“小老板,晚上给你做道赛螃蟹。”
边牧下意识的绕道,离厨房远远的,螃蟹,勉强能吃吧,答应声,返身上楼,他在研究恢复一副国画,老师交代的任务,估计怕他闲的长草,特另格的指派过来,真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厨房里,邵寇把鸡蛋洗干净,用瓷碗边缘磕了,把黄花鱼的翅骨挑出去,剁成丁,放调料腌制一会儿,烧热油,下锅炒,快熟了,把打散的鸡蛋淋进去,最后是冒油的咸鸭蛋黄,铺到上头,撒点发芽葱末儿,一道赛螃蟹,出锅。
边牧过年的时候吃的螃蟹,一晃眼,也过去一个月了,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这不,大山里头不也有海货吃吗?
只能说,他的期待值太高,以至于看见那明晃晃的一盘子鸡蛋的时候,愣了半晌,才抬眼去看别的,一道凉拌黄瓜干豆腐丝,一道清炒莴笋,一道紫菜蛋花汤,再就是一锅米饭了,说好的螃蟹呢?
“小寇子,螃蟹呢?”
邵寇脱了围裙,给他盛碗饭坐下,指着他前面的鸡蛋黄,肯定的回答,“这个,就是赛螃蟹。”
边牧此刻的表情完美的阐释了那句话,我文化少,你别骗我?
我是个博士,博士能不认识螃蟹?
“你是不是没见过螃蟹?”
作者有话要说: 边牧:你是不是没见过八条腿的螃蟹?
邵寇无奈:对,我只见过三条腿的男人。
边牧:你有病吧?
邵寇:你有药啊。
边牧摇头:你,无药可救。
邵寇:庸医。
第5章 找茬
“你是不是没见过螃蟹?”
这话题,真深奥。
邵寇无奈,他没想到,这个富家小少爷没吃过这菜,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赛螃蟹,顾名思义,不是螃蟹,胜似蟹味,您尝尝,我们这挺有名的一道菜。”
这句话说的,真他妈的像博士。
边牧到底还是想尝尝,完事好继续磕碜他,赛什么?什么螃蟹?
有鱼有蛋,软嫩滑爽,果真,味鲜赛螃蟹。
就在他被这道最简单的菜所折服的同时,邵寇却没想那么多,就着眼前的蛋花汤和了一碗干饭,稀稀拉拉的让边牧再次炮轰。
“你那是什么,猪食啊,还能吃吗?倒了。”
他看着那一碗的汤汤水水,再加上米饭粒,顿时胆寒,这人,怎么能这么糙?
邵寇站起来想去厨房蹲墙角吃,被边牧喊住,“小寇子,你是不是想下岗?”
“给我坐下,饭是饭,菜是菜,混到一块儿就是猪食,给我倒了。”
一拍筷子,站起来,指着垃圾桶,让男人过去。
背对着他的邵寇叹口气,真是个难伺候的祖宗。
边牧看他听话,莫名的感觉自己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他要好好教导他,成为一名完美气质的管家。
可,人家是不是这么想,就两说了。
一顿饭,算是拘谨的吃完,邵寇松口气,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放笼子里沥干水,转身去拖地板,这都是固定的活儿。
边牧今个儿没上楼,就在沙发上坐着观察他,一会儿指指那,一会儿指指这,说他拖的不干净,末了,蹲下,啧啧两声,说,“这缝里都是灰,你表面拖的再干净也没用,快,拿东西来,我来给你做个示范。”
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儿,后边的邵寇突然觉得,腰有点疼。
果不其然,拿了柔软的抹布,少喷了点油烟净,食指按着开始来回的擦,抬起头看向他的一双眼眸熠熠生辉,“干净吧。”
邵寇的印象里,这是他头一次露出孩子气,以往就是个讲究的公子哥儿。
然而,下一刻,又觉得,他明明就是个小恶魔。
“你把楼下楼上都好好擦一遍,明天早上起来,我检查哈。”
你不是勤快吗?有劲儿没处使吗?整个村子的雪都铲了,还差这点活儿,看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站起来,端着肩膀,狠话撂下,“去啊,杵着干什么。”
生无可恋的接过抹布,高大的身体伏低蹲下,擦,我这就擦。
半夜一点了,邵寇才进浴室冲个澡,出来拿起手机,划开,神色肃穆的浏览一遍最新邮件,抿唇沉思。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却对于没睡醒的邵寇来讲,并不美好。
他梦里都在擦地板,嘶了声,睁开眼睛,感觉一阵尿意涌来,直接扒拉几下头发,去厕所,一开门,就见着往常都是中午才睡醒的小老板,正精神抖擞的斜倚在对面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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