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娇_眠琴柳岸【完结+番外】(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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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悯没敢搭腔,觍着脸问他要礼物,易子琛嘴角一弯,进屋翻出自己的小提琴。练了一个月,以前的感觉已经找回来了,他花了几天时间重点练习了今天打算拉给庄悯听的曲子。

  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易子琛摆好架势,偏头看着庄悯说:

  “你之前跟我提过,说想听我拉小提琴,我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送的,所以拉首曲子,权当圣诞礼物了。”

  庄悯没想到当时随口一题易子琛竟然真的放在心上,还认真练习了。

  “我以前常常拉给谭修言听,给他拉过很多曲子,我不想让你和他听一样的曲子……所以回忆了一下,觉得这首应该没拉给他听过。”

  易子琛说完,抿了唇。

  他两肩端正,腰肢提拔,一手架着琴身,一手拿着琴弓,眉宇间尽是三十年来沉淀下的沉稳与宁静,眼帘微垂,鸦羽似的眼睫在灯光下,在眼下投了一道阴影。

  琴弓在琴弦上轻轻一拉,一串流水般的音符倾泻而出,

  “我的歌声穿过深夜

  向你轻轻飞去

  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

  爱人我等待你

  皎洁月光照耀大地

  树梢在耳语

  树梢在耳语。”

  小夜曲黄昏或傍晚时,唱给爱人的歌。就像现在的易子琛,将这个曲子在庄悯面前演奏出来。

  “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亲爱的别顾虑

  你可听见夜莺歌唱

  他在向你恳请

  他要用那甜蜜歌声

  诉说我的爱情

  他能懂得我的期望爱的苦衷

  爱的苦衷

  用那银铃般的声音

  感动温柔的心

  歌声也会使你感动

  来吧亲爱的

  愿你倾听我的歌声

  带来幸福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大约是灌水神器

  ☆、第 48 章

  乐声仿佛描绘着夜色中的小镇,深沉又悠长的绵密情意,饱含着温柔、冲动与克制,那个在夜色中向爱人表白心意的人,满怀欣喜,欲言又止,又似乎满怀惆怅。

  易子琛并不是一个惯于将情感外露的人,虽然他也能将情话信手拈来,对着随便一个什么人也能说得很动听,可一旦面临真正的感情,又没法轻易说出口了。

  易子琛拉小提琴的时候十分专注,他的眼睛并没有在看任何一个地方,似乎整个人都处于放空状态,但神情又是温柔的。

  庄悯安静地听完,没有打扰他,直到一曲终了时,易子琛才抬起头来,随即他看见庄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

  庄悯当着他的面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两个戒指。

  易子琛顿时愣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庄悯。

  庄悯微微笑了一下,接过易子琛的小提琴放好,拿出一个戒指,对易子琛说:“礼物,你要么?”

  易子琛嘴唇动了动。

  说实话他有些意外。

  庄悯拉过易子琛的手,亲了一下他的掌心,又细细吻他的指节。

  “我中午说了,这个礼物,你要是收了,就是我家的人了,按以前的算法,是要进我家的族谱的那种。”

  “戴上这个戒指,你就再也不能从我身边逃开。”

  “你要吗?”

  易子琛抿了一下唇,垂下眼睛看着庄悯手上的戒指。

  庄悯见他没有反对,自作主张把戒指戴在了易子琛的中指上,订做的尺寸,十分合适,他说:

  “现在先戴在这里,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换。”

  “结婚?”易子琛问。

  “是啊,”庄悯点头,“你觉得我们去哪儿结婚比较好?”

  易子琛没回答,沉默着把另一只戒指给庄悯戴上。

  一样的戒指戴在两只手上,易子琛心中有种莫名的奇异感觉,像是什么把他栓住了,仿佛从这一刻起,以这两只戒指为依托,他与庄悯之间有了某种联系。

  庄悯低头吻了吻易子琛的中指,轻声问:“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你的家人?”

  易子琛闻言微顿,看了庄悯一眼,说:“我爸……可能会打断我的腿,然后把你丢出去。”

  庄悯说:“你爸这么可怕的嘛?”

  易子琛:“我觉得可能比这还要可怕一点。”

  庄悯就问:“你跟你爸之间,除了你的性向问题,是不是还有别的问题?”

  易子琛有些诧异于庄悯的敏锐,但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嗯,是还有别的。”

  易子琛整理了一下思绪:“是跟我妈有关的。”

  “我是在初二出柜的,初三的时候转学,转学的契机是我妈的去世。至于她去世的原因……”

  庄悯以为易子琛会说,跟他爸有关,没想到易子琛说:“她是病死的。”

  “我小的时候,总觉得是他害死了妈,后来长大了,才慢慢觉得应该不会是他动的手。”

  “我妈生病虽然有些蹊跷,但他应该不至于没人性到对妻子下手,不过长期以来,他对我妈的忽视,绝对是不可忽略的,况且,我妈当时比较维护我,他连带着给妈脸色看,很长时间不愿回家,所以……”

  易子琛顿了顿,“我妈在医院过世的时候,他甚至都不在。”

  庄悯拍了拍易子琛的间。

  易子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没事,都这么多年了。”

  易子琛平淡地说:“我那时候理所当然把这笔账算到了他头上,觉得都是他的问题,他又因为性向问题对我十分不喜,所以关系很恶劣,就不再怎么接触了。我高中就选择了住宿,上大学以后跟他的交流更少了。”

  庄悯突然想到一件事,说:“你说在法国的时候,是你爸带你回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易子琛说:“字面意思。他不知道从哪儿得知我在法国的所作所为,大概是觉得我太给他丢人了,就派了人把我从谭修言哪儿带了出来。”

  “他只在我出来后见了我一面。”

  “他有说什么吗?”庄悯问。

  易子琛似乎有些奇怪庄悯会这么问,摇了摇头,耸肩道:“能说什么,表达一下对我的鄙夷,没有了。”

  庄悯闻言没有再追问,转而说起了自己家的事:“恬恬跟谢嘉宁最近和解了,我爸妈没有再干涉他们的事。”

  庄悯言下之意,是想说既然庄父庄母能不干涉庄恬的事,那也不会太干涉他们的事。

  易子琛听出他的意思,唇角弯了弯,突然说:“这么想我跟你回家呀?”

  “当然想!”庄悯一秒钟都没犹豫,“我保证我爸妈都会很喜欢你的,你跟我见见他们,好不好?”

  易子琛眼睛一弯:“见见岳父岳母也不是不可以——”

  迎着庄悯期待的目光,易子琛说:“但是你得给我时间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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