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及其狭窄的小房间,摆了一张一米宽的小床后,就只剩了落脚的地方,还有个简陋的厨房,卫生间是在厨房里的一个隔间。
这房间采光不好,在现在这季节显得阴冷阴冷的,暖气也不是特别足。
林渝一看这环境,眼眶一热,差点又要哭,但是林母看到儿子,先一步哭了出来,她紧紧搂着林渝,哭得满面是泪。
“小渝,你可算回来了,妈可要吓死了!”
林渝因为愧疚,只一个劲地认错,再三向母亲保证,以后再不会这样了,林母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等安慰好了林母,林渝一转头,发现陈钰不见了,他一时间有些慌张,向外追了几步,才看到陈钰正站在走廊上抽烟。他面向着那个小玻璃窗,走廊上光线不好,打着昏暗的灯,陈钰的脸投在发黄的老旧玻璃窗上。
他手里的香烟燃着一点火光,袅袅的烟圈从陈钰嘴里呼出来。香烟与陈钰皱着的眉头一起,让他整个人显得烦闷又压抑。
林渝在他身后轻轻叫了一声:“钰哥。”
陈钰陡然回头,看向他,吐了个烟圈,说:“你妈没事了?”
林渝点点头:“暂时没在哭了。”
陈钰点点头:“那就好,你好好照顾她,我……”
陈钰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说:“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送你。”
林渝突然觉得鼻子一阵酸楚。
“钰哥……你不生我气么?”
陈钰看了他一眼,说:“生气。”
“但是我有办法对付我妈,可你不想征得你妈的同意的话,我就对你妈就毫无办法了。”
“我不可能对她用任何的手段计谋……你明白吗?”陈钰说。
林渝的眼眶一下热了。
陈钰是在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分与合,决定权在他手上,如果他在母亲面前完全都不争取,那他们估计真的就走到头了。
林渝说:“钰哥,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吧,你不用送了。”
陈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没有逼迫林渝,只是在临走前回头说了一句:“林渝,我很爱你……希望你好好想一想。”
等陈钰走了,林渝回到出租房里,林母在做饭,林渝虽然吃过了,仍然勉强吃了一碗,正在犹豫如何向母亲开口,就听到林母说:“……小陈走了?”
林渝说:“嗯,走了。”
林母顿了顿,叹口气说:“他是个好孩子啊……要是你以后跟他一起过日子,妈也放心。”
林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林母又说:“小渝啊,妈这几天想过了,也在医院打听过了,那个什么艾什么病的,虽然是绝症,但也没那么容易感染。”
“妈觉得,你爸早早地丢下我们娘俩,妈照顾不了你多久了……”
林渝说:“妈,你别这么说。”
林母继续说:“……以后我没了,还有人能继续照顾你,挺好的。”
“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林渝几乎怔住了,他没想到妈妈竟然这么快就能同意,就在几分钟之前,他还在陈钰面前犹豫,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妈妈,又或者说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努力说服妈妈。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林母说:“傻孩子,哭什么。”她说着,抬手擦了擦林渝脸上的泪,林渝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林母说:“妈这一辈子不求什么,只求你健健康康,可现在健健康康求不来了,妈就只想求你快快乐乐。”
林渝哽咽着点头:“妈,我会的。”
不久后,林渝拨通了陈钰的电话,哽咽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钰哥,你来接我吧。”
☆、番外二
庄恬是在大二实习的时候,遇到了谢嘉宁。
彼时谢嘉宁是她的顶头上司,严苛古板,十分不近人情,公司的同事们对谢嘉宁都是敬而远之。
庄恬初来乍到,也能看出这个上司不好惹,作为一个实习生,庄恬并不愿过多与谢嘉宁接触……毕竟小命要紧。
她不止一次看到谢嘉宁把前辈们骂得狗血淋头。
庄恬一点也不想有这样的经历。
但是作为一个新人,挨骂是必不可少的经验。
庄恬虽然平时看起来大方好说话,但脾气是很倔的,颇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儿,这一点在她的工作上表现极为明显。
这次实习是庄恬第一次工作,在学校课本上学的那些东西,在此时都没什么卵用,庄恬基本是两眼一抹黑,为了尽快适应,她勤学好问,早出晚归,成了部门里除谢嘉宁外最勤劳的人。
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因此引起了部门经理谢嘉宁的注意。
“还没走?”谢嘉宁下班时,部门里的人都走光了,他目光一扫,竟然看到一个身影还在埋头苦干,那身影纤细窈窕。谢嘉宁走近几步,看到女孩紧锁的眉头,忍不住问了一句。
庄恬闻言抬起头来,看到谢嘉宁站在她面前,顿时睁大眼,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小声说:“有个表格还没整理完……”
庄恬身上有年轻女孩的青春活力与娇憨甜美,也有一般女孩没有的爽快与韧性,虽然对着工作茫然得像只兔子,每天看起来也总是神采奕奕。此刻见到庄恬这种反应,谢嘉宁不免出声问:“这么怕我?”
庄恬连忙摇头:“不不不……”
“不怕?”谢嘉宁又问。
庄恬顿时苦了脸,可怜兮兮地说:“还是怕的……”
谢嘉宁没再逗她,只点点头问:“表格有什么难处吗?”
庄恬问:“有难处经理会教我吗?”
谢嘉宁只是出于关怀后辈和新人的心情,随口问了一句,当即愣了一下,而后又欣然点头:“当然可以。”
庄恬心说:感觉经理也没那么可怕嘛……
谢嘉宁问:“所以是有什么问题?”
庄恬:“不不不……今天暂时没问题,我只是需要花一点时间。”
谢嘉宁:“……”
庄恬有些不好意思,试图给上司挽尊:“……那以后有问题了,再问行吗?”
谢嘉宁:“……可以。”
有了第一次接触,庄恬开始觉得经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通人情,当然,这种错误的幻想在庄恬第一次被谢嘉宁骂之后,就破灭了。
那次是一个同事,让庄恬帮忙送一份报表到谢嘉宁那儿,报表并不是庄恬做的。谢嘉宁拿到报表之后,发现其中有几处错误,不由分说先把庄恬训了一顿。
末了,谢嘉宁把报表摔到庄恬身上,让她重新做,并且限定三天之内重新交一份过来。
庄恬有苦说不出,欲哭无泪地拿着报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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